軒轅派師徒眾人走走停停,不覺已過了半月,他們由蜀國進入了周國的境內。


    一路行來,常常能看見匆匆行軍的兵士,艾泰知道,中國現在正處在分裂之中,各個勢力割據一方,相互之間常有戰事發生,而百姓,尤其是居住在兩國邊境間的百姓便承受著無盡的戰火荼毒,可以說民不聊生,尤其是途徑兩國邊境時,景象更是淒慘。


    艾泰幼時聽父親講起,卻沒有什麽直觀的感受,然而現在已屆成年的他已經有了足夠的心智來觀察世間百態,去體悟人生,看著一幕幕淒慘的景象,山河的衰敗,他的心裏第一次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第一次感受到了世事的無奈。


    所以,艾泰一路之上心情顯得有些沉重,幾個師兄不知道他所想何事,經常見他想的出神,經過盤問之後,才知他竟然在憂國憂民,幾個師兄也不知道如何勸解他,隻好讓他想開些,修煉之人最關心的應該是自己的功法。


    艾泰對於幾個師兄的想法有些無奈,不過這卻是絕大多數修煉之人的想法。幾個師兄之中,孫奇最能體諒他的心情,但他卻是一個性格直爽,有些粗心之人,艾泰的想法他雖然表示同意,但是卻不能感通身受,隻是一味地和他說笑。


    師姐李嫻經常跑到他們這邊來找艾泰、孫奇說話,三人之間感情極好。艾泰每次見李嫻都要裝出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因為他發現,隻要和他說起自己所見到的百姓淒慘狀況,李嫻都會想起她那可憐的身世和慘死的父母,幾乎馬上就會變笑為哭,所以艾泰也不敢觸動她,還好李嫻生性開朗,要不早天天以淚洗麵了。


    這一日,一行人來到了距離山水門隻有十裏的小鎮上,因為山水門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派,所以這個小鎮的名字也叫做山水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中午時分,鎮上人口還真不少,街上熙熙攘攘,軒轅下山以來少見的繁華景象。


    山水鎮上能看見許多攜帶武器的江湖人士,他們神色匆匆,衣著各異,每個飯館和小吃攤上都滿是他們的身影。顯然,他們都是為了比試大會而來,這裏是離山水門最近的鎮子,隨著比試大會的臨近,各種勢力也是錯綜複雜,鎮上的旅店更是爆滿,早已容納不下真麽多江湖人士。


    軒轅一行走入了一間比較大的餐館,店小二馬上迎了過來,一臉殷勤地把他們讓到了幾張尚空著的桌旁,分別坐定,店小二又忙活著點起了菜。


    由於桌子小,每桌隻能坐四人,再多就覺得擠了,艾泰和孫奇、王喬山、李嫻坐在了臨近門口的一桌,點了幾個清淡的菜,喝了點茶水,恢複了幾分精神,然後幾人開始聊起天來。


    孫奇看著李嫻說道:“師姐,看見了吧,這鎮子裏全都是江湖上各門各派的人士,這比試大會的吸引力真是非同尋常呀!”


    李嫻點了點頭,得意地說:“那還用說,三大元素門派威震武林數百年,與流傳千年的少林齊名,為武林正派力量的支柱,三大門派年輕一輩最強的弟子進行比試,隱隱代表著未來武林最強者之間的戰鬥,怎麽能不吸引人?每次三大門派的比試大會都是武林的一大盛事呢!各門各派都會派人參加,一些大派能直接受到主辦方的接待,而許多無名的小門小派就隻能自己尋找落腳的地方了,所以這山水鎮上才這麽熱鬧。”


    王喬山指著對麵角落裏的幾個人說到:“你們看,那邊還有和尚哪?和尚也喜歡湊熱鬧……”還沒說完,幾個和尚像是聽見了他的話,轉過頭來瞪著他,王喬山一下閉了嘴,不敢說下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李嫻見狀,俏皮地笑了起來,她喜歡湊熱鬧,看見王喬山出糗,心裏也是覺得有趣。


    艾泰說到:“師兄,那些可能就是少林寺的弟子吧!嗬嗬,剛才你那麽大聲確實不妥哦。”


    王喬山點了點頭,偷偷地又向那邊看了幾眼,見人家沒注意他了,才籲了一口氣,他剛才說別人太大聲,的確有失禮數。


    飯菜逐漸端了上來,這小鎮平時沒這麽食客,這幾日人流量突然暴增,飯館上菜的速度就有些跟不上了,但是飯館的老板卻是歡喜的發了一筆小財。


    艾泰幾人也有些餓了,菜還未上齊,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這時門口走入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老頭來,手裏杵著一段樹枝,走起路來有些搖晃,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估計是進來乞討食物的。


    靠近門口的一桌坐著三個穿著打扮比較華麗的少年,想是附近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老頭走到他們旁邊,還未等開口,公子哥們看見他的可憐樣,臉上有些不快,其中一人大聲說到:“去,去,去,臭要飯的,走遠點,別影響爺吃飯的心情。”


    老頭被驅趕,也不說話,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去,這桌坐著的是軒轅掌門陸秉玄門下幾個弟子,佝僂著身子,老頭走到了周浩昌身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少俠,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這一桌隱隱以周浩昌為首,隻見他聽了老頭的哀求,估計是因為這一路行來,沿街乞討的人看得太多了,周浩昌竟置若罔聞,沒有任何反應,徑自嚼著口裏的飯菜。


    艾泰坐的方向正好朝外,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見周浩昌沒有反應,心下不覺有些不爽,對他的感覺又差了幾分。


    老頭見周浩昌沒有拒絕,也沒有表示,仍然不放棄,心裏還抱著幾分希望,又低聲說道:“大爺,您就可憐可憐我,賞點吃的吧!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說話的聲音有點哽咽,讓人聽了不禁勾起惻隱之心,說話的同時老頭又走近了些,把手也伸了過去。


    周浩昌傲慢、看不起人的性格又上來了,他一下站起,然後轉身,一邊大聲說道:“你這老頭還沒禮貌,我吃著飯你淨來這裏搗亂,小二,小二!”


    由於老頭距離較近,看著腿腳好似也有些不便,周浩昌站起身來不及後退,而是一屁股倒坐在地上,哎喲地叫了一聲。


    艾泰這下火了,急忙站起身走過去扶地上的老頭。軒轅眾人和店裏吃飯的其他客人聽見聲響也看了過來。


    艾泰用手攙扶著老頭,狠狠地說道:“周浩昌,這位老人家已經這生可憐了,你不同情不說,還把他撞倒,真是有傷我軒轅的臉麵。”


    周浩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轉過身若無其事地坐在凳子上。這時,因為客人太多,到後堂催菜的小二也跑了過來,見艾泰已經扶起了老頭,幫忙拍了幾把老頭身上的灰,說道:“我說老人家,你怎麽又來了,大前天不是才給過你一些吃的嘛?你這樣,我們生意也不好做哪?”


    老者低著頭,長歎了一口氣,:“小二哥,我也是沒有辦法呀!自那天你給了點吃的,我就再也吃過東西了,實在餓得不行了呀!我……”。


    老頭沙啞的聲音說的十分淒慘,艾泰心裏一酸,對著老頭說道:“老人家,您到我那坐著吃,隨便吃,別更那些沒有同情心的人一般見識。”說著就扶著老頭往自己桌子這邊挪。


    店小二見狀笑了:“今天算是遇到好人了,老人家你也別客氣了,我給你拿副碗筷去,嗬嗬!”說著走到櫃台拿碗筷去了。


    掌門陸秉玄和幾位師弟、長老坐在靠裏麵的位置,這時也開了口:“浩昌,不可這樣行事,要有我名門正派的作風,對待弱者要懷有憐憫之心,還不給老人家道歉。”


    周浩昌臉色陰沉,低頭哦了一聲,站起轉身對著老頭抱拳兌付了一句:“對不起,老頭,我剛才莽撞了。”態度仍然十分傲慢。


    “你……”艾泰想要說話,沒老頭拉住了。


    “年輕人,算了,我隻是個可憐的老頭,沒什麽麵子可爭,你的情我領了,謝謝。”老頭無奈地說道。


    艾泰扶著老頭到自己位子坐下,因為桌子小,他讓老頭單獨坐在一邊,自己和孫奇擠在一條長凳上。


    老頭說了一句:“多謝少俠,老頭我就不客氣了。”對著孫奇、王喬山和李嫻也示意了一下,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李嫻本就出生貧苦,對艾泰的仗義行為很是欣賞,隻是女孩子也有寫愛幹淨,老頭挨著每道菜吃了一遍,他也下不去筷子。


    孫奇和王喬山都是直爽好義之人,對此到沒什麽所謂,所以一時四人都看著老頭在吃。


    老頭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會,原本幹瘦蒼白的臉龐湧上了一抹紅色,吧嗒了一下嘴,與幾人聊了起來:“年輕人,像你這樣的熱心、仗義的人太少了,老頭我乞討了幾天,也隻有你才肯定舍我一頓飯哪。”


    艾泰歎了口氣,說到:“唉!老人家,現在這世道,兵荒馬亂,民不聊生,各國常有戰事,天下見不知道有躲閃您這樣的可憐人哪,百姓真是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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