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坎靜立於原地,凝思了足足一刻之久,才再次以不緊不慢的步伐,向這幻陣中央處的所走去。而他眼裏的疑色非但是依舊未退,反倒是加濃厚。


    他感覺這靈力衰退的情形,倒像是人為,而周邊的一切,也都令他感覺到一股不諧。


    就在下一刻,乾坎又驀地駐足,感知到一股隱約的水靈震蕩就發生左近。他的眉頭微揚,身邊的白華劍已是順著他的心意,向那處仿似是靈陣樞紐的地方斬去。開始時仿佛是受到什麽阻礙,再轉瞬之後,白華劍驀地爆發出一陣強大力量,將那仿似靈陣樞紐的所一劍絞成了粉碎。


    像這樣靈陣樞紐,這附近總數有數百之巨,每破壞一處,都能使這法陣的威力和覆蓋範圍削弱一分。他們幾人之所以敢於強闖這內陣,就是認為幾人聯手憑借海量的破幻和覓靈符,加上一些針對幻術的法器,將這法陣強行破解。等到削弱到一定程度,再合諸人之力,自可一舉將之破除。


    不過就在白華劍回歸身周之時,乾坎卻沒有放下警惕。他猛然抬頭上望,然後身邊的這把利器,已是再一次的飛逝而出,帶著龐然劍氣向上空處刺了過去。


    而就同一時間,別府後殿之內的張軒,也下意識的抹了抹脖子。那飛劍淩空,寒芒四射的情景,在他的腦內定格了數息之久,這才他的腦裏麵逐漸消退。


    那古銅色的鏡框正凝結有一層薄薄的水膜,而就其中,正顯示著乾坎仰首望天時的情景。從那如漆黑的眸子裏,可以清晰的看到幾許淡淡疑色。


    張軒一時也無法確定,這家夥到底發現這大陣變化的玄機沒有,不過剛才那一劍斬來的方向,正是他通過這水鏡,以及法陣附帶的天聽地視之術從上空俯視的角度。


    此人靈覺之敏銳,委實是可驚可歎。還有那白色劍器的威力,也令他無比心寒。張軒自忖現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男子一合之敵。


    乾坎又遲疑了些許,又邁步前行。而張軒這才放下心,仔細打量著這個第一麵,就給他無比深刻印象的男子。然後很快就發現,這男子與他前世那摯交的相貌,其實差了老遠。隻是這氣質有些神似而已。因而才令他一見麵,就有種仿如自己那死去的老友複生的感覺。


    微搖著頭,張軒自嘲一笑,對這個名字不知道是叫什麽的皇朝子弟再不感興趣。隻以法決催動,轉換這水鏡中的畫麵角度,轉移到另一個惹他注目的妙仙子身上


    而令他心中一突的是,這妙仙子似乎也感覺到了情形的異常,行走間也是小心翼翼。張軒心中無奈,知道這精通傀陣法的修士,天生就要求靈魂強大,女子的舉動,也不出他的意料。皺著眉頭,他又把畫麵一轉,換到苗風頭頂。而接下來的情形,倒是心中安慰不少,至少其餘這二人人,還無法逃出他的掌握。


    其實此刻利用這銅鏡之上的陣法中樞,他可以直接感知到陣內幾人的行蹤,並且了若指掌。隻是遠沒有這以照影之術觀看來得直觀而已。


    這幻陣之內看過,他又準備看向幻陣之外。其實以如今法陣之內的靈力,足以再提供外麵那個大陣的運轉而有餘。不過在張軒眼裏,實是無此必要,且太浪費靈力。


    而就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不用看,他就知道這是那個少女,掌握了這靈陣的控製權之後,自是可以輕鬆的解決幻陣對少女的作用。


    “這裏就是法陣的中樞?”剛剛步入門內時,少女就是一臉的驚疑,然而眼裏鬥誌爆起:“有這個法陣,倒是足以與外麵那些人一戰!”


    她心裏也是既驚且喜,這幾日以來,張軒在這別府內始終都是鎮定自若。可她心裏,卻早已是焦急的不得了,遠遠未曾想到,這家夥卻原來還掌握著這樣的底牌。


    這護府大陣的威力,她也隻是碼頭那邊,見過冰山一角而已。而就是那個禁製,卻令那隻螭蛟,幾百年都無奈其何。威力自可見一般!


    能夠操縱此陣,倒的確是有與外麵那螭蛟周旋的本錢,至於那幾個修士,根本就沒有放在她心上,幾個凡境修士而已。先前她還以為張軒是故作鎮定以安她心,卻原來是早已是胸有成竹!


    張軒卻是麵色沉凝地搖了搖頭,原本他也以為是如此。可是看了那乾坎的一劍之後,如今卻是連半分把握都沒有。


    “還是必須得另想些辦法才好,最好還先讓這幾人先鬥上一場……”


    這幾人雖是聯手破陣,不過張軒卻感覺他們彼此間的防範很深。特別是那中年人,倒有一小半的注意力,關注著其他幾人的動向,而那個女人,基本是被孤立外。


    不過這群人當中,哪一個不是奸猾之輩,想要挑動他們相鬥,又哪裏是那麽容易?


    張軒凝思了片刻,然後從戒指中,將那些大殿之內拿到的東西取出。那些收刮了不知多少人命的邪道寶物,他使來是有心有障礙,可那幾人卻未必會意這些。


    可這些東西,份量卻到底還是差了點,畢竟若非是本身修習的相應功法,這些普通的旁門法器,多隻能發揮出一二成實力。


    張軒轉而又看向了那盾牌和赤炎殤天旗,這兩樣東西一來品階太高,二來之後他還可能要憑此物突破,絕不可能交出去,那麽唯一可以利用一番的,就隻有那焚天珠了。


    按照記載,雷火二係器物的煉製難度,僅在空間法器之下,素來都是極少見的東西。而就其威力而言,一般都能越階抗衡。


    而此物雖好,他們幾人當中,卻沒有人有足夠的修為來催動。


    他本就是個果決之人,這分秒必爭之時,就不猶豫。當下就急急衝想那藏器樓的方位,將那些東西的同時,又其他方位一一仔細布置了一番。直到看起來再無破綻,這才返回到後殿,重拿出了兩件元階九品的寶貝。


    其實此刻他靈識與那法陣中樞緊密連接,隻要不離開三千丈範圍,即便不在後殿,也可自如操縱大陣運轉。可沒有那水鏡,他心裏卻總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張軒也不知道那焚天散人如何想的,即便隻是這元階器物,也被他下了一個強力封禁。換作是其他與凡境修為的修士,那麽至少都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能慢慢將之消磨。不過當張軒的陰陽二氣蕩下,那封禁堅持了片刻,就已消散無形。


    至於之後的祭煉也算是輕鬆,這兩件元器之內同樣有著自己的中樞,隻需在內凝結相應的符印,然後注入自己的真氣之後便可。


    不過要想做到書中所言的器隨心動,發揮出這兩件元器的威力,卻還必須在達到法境之後,花費一段時間熟悉他們的功用,然後再加以‘溫養’,使它們的靈力振幅頻率,徹底與自己相合才能辦到。


    這盾和旗的專用符印,張軒自然是無處尋得,不過好在他在藏文館中尋來的幾本煉器寶典中,卻記載有類似的法器,張軒直接照搬,其內凝結便可。


    說到底,這些符印其實全與元器之內刻錄的符籙,是相對應的。即使沒有學過,那些普通修士以靈識感知,然後也可將之慢慢摸出來。


    而就在這祭煉剛剛到半途之時,他心中突然一動,再次把視線投向那水鏡。隨著畫麵轉換,乾坎的身影再次出現他麵前。而這一次,也同樣是用那雪白飛劍一劍斬出。可是那方向,卻並非是他用大陣形成的假目標,而是真正的靈陣樞紐所。


    “這麽快,就已經察覺了嗎?”張軒眼皮跳了跳,把天聽地視之術,轉到了妙仙子上空。然後果見這妙仙子,也露出了深思之色。


    皺著眉沉吟了片刻,張軒幹脆對幾人解除了大部分的幻覺效果,隻隱瞞了那些樞紐的位置。一時間就仿佛整個大陣,已經完全崩潰了一般,


    而果不其然的,那中年男子幾人一陣驚喜之後,就如疾電般衝向了幻陣中央。而這幾人一動,妙仙子也連忙跟了上去。她雖是不斷提醒,可前麵那幾位,卻絲毫都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至於那乾坎,麵上雖是滿布陰霾,可到後,還是身影迅速前掠,也衝向了前方別府洞門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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