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得倒美!”


    “也不用腦子想想!這次我們師兄弟二人,能湊巧傳送到一塊兒,已經是走了大運了,起碼保命的機會比其他人強多了,能僥幸幹掉這人也是僥幸而已,還真以為自己多大能耐,竟要玩這種守株待兔的蠢把戲?


    你這個蠢貨就不怕碰上個猛人,把你我的牙給嘣了,小命都玩要進去?何況,這種鬼地方哪可能有什麽人來,及早趕去中心區去渾水摸魚,這才是上策!”


    年長的那名獸仙宗弟子,明顯比年紀輕的那位強勢的多,也狡詐的多,一邊教訓著對方,還一邊警惕的頻繁掃視周邊的密林。


    見此,張軒越發的小心了,氣息徹底收了起來,不敢露出分毫。至於“一對二”這種愚蠢的念頭,張軒從未想過,不會犯傻去做。


    這兩人,一位是凡境八重的修為,一位是凡境九重的,如果聯起手來,他決不會有多大勝算,他可不敢保證對方沒有什麽厲害的手段。


    因此,張軒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把潭邊最後幾顆碧寒草拔的幹淨,又把中州皇朝弟子的屍體一把火燒的淨光。後,此二人才把巨蟒收到了一個紅色皮袋中,消失了對麵的密林內。


    二人剛離開,張道長並沒有馬上起身,而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才抖掉了身上的落葉,直起了身子,並若有所思的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看來和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這也難怪,既然敢冒險參加血色試煉的人,有幾位不想著中心地帶的天地靈物呢?一場火拚是難免了!畢竟每次生成和成熟的天地靈藥,實是有限的很,根本就不夠個派分的。


    張軒沉著臉,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後,發苦的想道。


    親眼見到,這樣謹慎小心絲毫不下於自己的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世間消失了。而同樣的事情,不知禁地角落裏上演了多少起,這讓張軒達成目標的信心,又動搖了不少!


    真不知此次禁地之行,是對還是錯?也許,自己不需要服用化龍丹,僅憑自己現在的底蘊也可以達到巔峰,根本沒必要來冒此奇險。


    張軒氣餒的想道,隱隱的有了一絲打退堂鼓的念頭,畢竟嘴上說的容易,但死亡陰影真的籠罩心頭時,還是有點心煩意亂。數個時辰後,張軒動身離開了此地,看其行進的方向,仍是衝著禁地中心而去。


    一番思量後,張軒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知道剛才的那些小心思,隻是為自己的懦弱找些借口罷了。因此強打起精神後,再次上路了。


    張軒並沒有跟那二人組的身後,而是另繞了一點的彎路,迂回前進了,雖然獸仙宗二人的路線才是近,快的。


    張軒並不是擔心,對方憑自身能力就可發現自己,而是對獸仙宗稀奇古怪的驅獸手法,大感忌憚。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特殊手段,可通過其他方式發現自己的尾隨,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要知道,一個凡境三重的修士憑著一隻初通人性的小小穿雲雀,就可以遠距離跟蹤監視某些特定之人,想來獸仙宗的同種驅使手法,肯定加的隱蔽和詭異,畢竟他們可都是修士,其手段怎是普通人可比的!


    張軒並不知道,這個迂回過去的決定,還真讓他逃過了一劫。那獸仙宗的二人,自從結伴離開碧寒潭後,就各自從某個口袋內,放出了大片的七彩飛蟲。


    這些豔麗的飛蟲一經飛出,就立即四散了開來,把百餘丈內布的密密麻麻,身上的顏色也逐漸隨之變幻,和附近景物的慢慢的重合起來,生成了類似色顏色,如不細看決不易發覺。


    而且即使是某些有心人發現了飛蟲,多半也會以為是禁地內的天生之物,不會起什麽疑心。這樣一來,這些飛蟲就成了此二人的天生崗哨,隻要一有人接近它們的警戒範圍,就會立即被二人得知,可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這種由眾多昆蟲組成的活警戒網,報警上真可謂無懈可擊,是獸仙宗弟子的拿手好戲。即使其他各勢力弟子中有事先知道此事的,但還是拿這些蟲子毫無辦法,不可能越過它們而悄然偷襲。


    其實說起來,張軒在碧寒潭時就走了一次運。這獸仙宗二人,並未在水潭處放出了彩蛾,而是離開後才開始的,否則張軒絕逃不過它們視線的。


    這倒不是獸仙宗二人組一時疏忽大意了,忘記了此事,而是這種蟲類天生懼怕寒冷,溫度稍微低了點,就會紛紛凍斃而亡,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而碧寒潭的水,又天生異質,奇寒無比,讓水潭附近的一大塊地方,都變得猶如極寒冰域,這種情景下,他們怎敢放出七彩飛蟲來找死?


    張軒對自己免去一站的事,毫不知情,正站一處古怪的山崖下,看著腳下兩具死相淒慘的屍首,默然不語。


    一具屍首,身著金黃色的華服,身材魁梧,手掌粗大,脖頸處有一道細細的殷紅色血線,頭顱上雙目圓睜,滿臉的不甘,似乎死得極不瞑目,看樣子應是中州皇朝的弟子。


    另外一具,身材中等,身上血肉模糊,重要的是,其臉部根本沒有了五官,而被一柄巨劍從臉孔前直插入了腦後,整個人被活生生的釘了地上,腦漿血液流淌了一地。但其卷曲的右手無名指上,卻纏著一圈圈奇怪的透明絲線,陽光下,若有若無的微微閃爍著。


    張軒仔細看了中州皇朝弟子的屍首,老大一會兒。突然抬起腳尖,往那脖頸上有紅線的頭顱輕輕一踢,結果,碩大的腦袋立刻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一點力氣都不用使。


    此人早已屍首兩分了!


    張軒歎了口氣,又望了望那不用辨認就可知道身份的另一具屍首,其臉孔雖然沒了,但一身和張軒一模一樣的衣著,卻是再好不過的證明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就不知死得是連天宗哪一位師兄弟!


    很明顯,兩人是同歸於而亡的!張軒抬首,望著崖頂一動不動,可心裏已作出了定論,並腦海裏,把這二人一相遇,就大大出手的情景想象出了大部分。


    從種種跡象判斷,中州皇朝的人應該比張軒的這位師兄,實力高上一籌。連天宗弟子屍首上的血肉模糊、傷痕累累,華服人頭顱的不甘神情,都表明了此事。


    而這位不知名的同門師兄,雖然處了下風,但顯然也是個愛耍心計之人,其所用的武器,竟然是那種透明的絲線。他肯定利用了對方即將大勝的大意心態,後關頭用此物發起了偷襲,把對方的頭顱一割而下,造成了中州皇朝之人的死亡。


    但他顯然沒想到,不知什麽原因,這位人死前,竟然還有餘力將手中巨劍祭出,一劍就將不知是傷勢太重根本無法躲閃,或者因為到手的勝利犯了同樣錯誤同門,釘死地上,造成了一場沒有勝出者的慘烈死戰。


    既然弄明白了兩者的死因,張軒隻能祝這位上了黃泉路的師兄,一路順風,早日投胎,便毫不客氣的兩者身上摸了起來。反正人都已掛掉了,那兩者的儲物袋,韓立自然要笑納了。


    一遍過去了,沒有找到!張軒神色凝重了起來,又仔細的了查了一次,還是沒有!


    張軒覺得寒毛忽的一下,全豎了起來,心跳也砰砰的變速加快。這裏竟然還有第四個人存,就是這個人取走了儲物袋!雖然此人十有**,早已離開了此地,但也不能保證這位不正附近觀察著,以這兩具屍體做誘餌,正試圖尋覓他的破綻。


    山崖的對麵,是大片一人多高的茅草地,極易掩藏人的行跡,而張軒正好背對著草地,麵對屍體半蹲著。這讓他不安了!也許那人就躲了自己背後。


    張軒的身形未動,仍保持著蹲立姿勢,從後麵看去,似乎仍專心於麵前的屍身。


    可實際上,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已悄悄取出了唐刀和火球符,其六感也無聲無息的撒了開來,試圖找出可能存的狙擊者,並釋放出一股驚人的戰意。


    探察的結果,沒有讓張軒意外,附近一切正常,沒有異常的靈氣波動。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就是真有人躲周圍,其人也肯定用“斂息術”之類的法訣收斂了自身的氣息,自然探察不到,而張軒的用意,隻是震懾而已!


    起碼,讓想象中存在的對手,不要因為自己表麵的境界而認為自己好欺負。張軒並不想過早的與他人發生戰鬥,尤其是這種無意義的戰鬥。


    而結果也真如他所料那樣,要麽他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根本就沒人這裏;要麽窺視者見沒機會可乘,一直收斂住氣息,不打算出手了。


    片刻之後,張軒站起來,轉過身子向大片的茅草地,冷眼打量了數遍後,接著一言不發的突然一躍而起,幾個起落後,就變成了黑點,漸漸遠去了。


    當張軒的身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時,原本安靜無比的茅草叢中,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一個纖細人影,走了出來,竟是名白衣飄飄的少女。


    這女子看似年幼,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清純,一臉的天真可愛狀。這生殺之地,會出現如此精靈一樣的可人兒!真是難以置信。依其服飾看來,少女應該是百草門的弟子!


    少女看了看張軒消失的方向,抿嘴一笑,竟老氣橫生的自語道:“膽色,心智,還算不錯,就是境界差了點,資質看起來似乎也是一等一的,大有潛力可挖。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否則等活著出去後,倒又是個人傑!”


    “不過,看他後跑掉的身法,似乎是全憑肉身的力量,而且還不弱的樣子,還真是有趣!”少女輕托起了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中,露出了頗感興趣的神情。


    如果讓張軒聽了這番話,隻能驚得目瞪口呆。對方說的太中肯了,隻寥寥幾語,就毒辣的指出了他身上的長短處,似乎像是自己多年的朋友一般了解他。


    “先放過你一馬,我還是先忙正事去吧!不過下次再見麵時,你這可就沒這麽容易過關了。”少女皺了皺自己的鼻子,生成了一個調皮的淺淺皺紋,有些不舍的說道。似乎張軒成了她一件到手的玩具,對她的吸引力頗大,讓其不想就此離開。


    最終,少女嘟著個小嘴,還是抬手掏出了張符籙,一揮手,整個人一陣耀眼的土黃色光芒下,消失不見了。如果有人當場看見此景,恐怕會立刻心痛的大罵此女敗家,竟把難得一見的“土遁術”符籙,就這樣隨意揮霍掉了。


    這可是元境大修士感悟了天地元力之後才可以煉製的符籙啊!要知道,一般人有了這土遁符,那還不當傳家寶供著,隻會事關生死之時才會用出,它可是逃出生天的最佳利器。


    這一切,張軒不知道,當然不會心疼。更加不會知曉,有這麽一位來頭不小的女子惦記上了他。他還為自己輕鬆的擺脫了一個麻煩,而慶幸不已。


    不管那裏是不是真潛伏有人,張軒都不打算追究下去了,畢竟越靠近中心處,敵人隻會越來越多。像這樣巧計設伏,襲擊他人之事,逐漸會成為家常便飯,時常會發生的。


    保全自己的小命,盡力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是張軒目前行動的準則。何況,張軒也並非那兩具屍體上,真的一無所獲。


    想到這裏,張軒一伸手,一副近似透明的手套出現了手心,這就是他臨走時,順手撈到之物,是那件擊殺了中州皇朝弟子的武器!


    張軒微注入了些真氣進去,這手套上的一根絲線逐漸隨之繃直了起來,後竟成了條近十餘丈長的筆直絲條,張軒隨心驅動了絲線揮舞一會兒,立即就感覺到了此物的妙用!


    這東西用好了,真是件陰人的最佳武器。憑著它近似隱形的特性,和彈性十足又鋒利無比的切割性,張軒自信能讓敵人的頭顱掉下時,對方摸不著頭腦。


    真不知,此絲線倒底用何物煉製而成,若是長度長的話,豈不是加妙用無窮!張軒興致所起,驅使這絲線將附近的十幾顆大樹,全都一切兩截,毫不費力。這讓他欣喜不已,比想象中的還要好用的多。


    張軒不知道,就在此時,離禁地中心區不遠的草地上,狹路相逢的兩夥百草門和獸仙宗的弟子,正廝殺的不可開交。因為每一方都有五六人的樣子,倒也實力相當,棋逢對手。


    這是此次血色試煉中的第一次較大規模的死鬥,為的就是都想搶先進入中心區,以摘取靈藥。如果能將對手就近消滅此,那當然趁心如意了!


    最後的結果,還是獸仙宗的技高一籌,擊殺了大部分的對手後,剩下的百草門兩人負傷而遁,而他們自己率先闖進來了中心區。


    中心地帶,不禁有各種奇花異果等天地靈物,而且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妖獸守護著它們,足可以和法境巔峰的修士一較高下。


    每次擊殺了妖獸,把藥采走後,隻要此地再誕生出靈藥來,那些妖獸也會同樣的莫名出現,雖然和上一頭不一定種類相同。但也已令各派高人百惑不解,難道這些妖獸也是秉天地靈氣憑空而生的嗎?這可和他們以往的的認識大不相同。


    依他們的認知,妖獸應該是野獸之類的生靈,經過常年無意識的吞吐日月精華,才能偶爾進化成有了妖力的妖獸,其能演變成功的概率,並不比修士之中誕生元境的比率高到哪裏去。


    而且,曆年來各勢力弟子隻能中心區的外圍收集靈藥,稍再靠近核心的話,就會被一些還生效的禁製和陷井給困住或抹去。並且越往裏,妖獸也越發難纏,憑他們這些小卒是無法擊退的,因此隻能老老實實的外圍徘徊著!


    先不管獸仙宗的弟子,能否先下手為強,采到了靈藥。此時的張軒,卻遇到了禁地之行中大的危機,某個狹窄的路口處,被一名獸仙宗和一名中州皇朝的人,前後堵住了去路。


    這名獸仙宗的人,張軒倒也認識,正是那名曾瞪過他的陰沉男子,現他正獰笑的望著張軒,露出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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