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隊,小心點,這味道不對。”


    “嗯。”


    安雪同樣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帶著濃重的血腥味,讓她心裏充滿了擔心。


    推開櫃門,就看到了任校長的屍體,倒在地上。


    簡晶晶圓睜著雙眼看著這一幕,想要走出去,被安雪攔住:“不要破壞現場。”


    “額。”


    簡晶晶聽了安雪的話,才意識到周圍積攢著厚厚的灰塵,並沒有人踏足過的痕跡。


    安雪四處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白旭的身影,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浴室的方向。


    這時候,樓頂上突出傳來聲響。


    安雪立刻對著簡晶晶道:“你去三樓,跟薑老師說明這裏地麵的情況,然後讓他上來!我去頂層查看情況!”


    說著,她就伸手,拉開了房門,直接跳到了門口。


    而後,她就三步並做兩步去了頂樓。


    當她到達樓頂,就聽到了水箱出有什麽大件物品掉落的聲音。


    安雪立刻爬上水箱,往裏麵查看,就看到白旭好像是剛剛率性的樣子,疼得扭曲了五官。


    “白旭!”


    ……


    白旭抬頭看著安雪,並沒有說話,感覺是哪裏摔傷了,疼得說不出話了。


    “你等著,我很快回來。”


    安雪說完,就往樓下跑去。


    她找到了薑鑫,把樓頂的情況說明之後,薑鑫就讓自己的下屬,帶著繩索到樓頂救人。


    沒過多久,白旭被人從水箱裏救出來。


    安雪看著他的右腿,輕輕按了一下,就見他疼得臉色慘白:“這是骨折了。”


    “嗯。”


    白旭咬著牙,點了點頭:“是牛頭麵具人,把我迷暈之後,放在水箱上的。我漸漸蘇醒過來,就摔了下去。”


    “先別說了,我叫了救護車,一切等去了醫院,處理好的傷口再說。”


    安雪讓人幫忙把白旭抬到樓下,然後回到四樓那個房間。


    因為白旭受傷,所以目前的驗屍工作,隻能有何成傑進行。


    大概半小時後,何成傑到了現場。


    “安隊,我師父沒事吧?”


    何成傑看到安雪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白旭的情況。


    “剛救護車送他去了醫院,具體什麽情況,還不清楚。”安雪的臉色冷沉,看起來是非常擔心的。


    “那等會兒,我們收工了,去醫院探望一下。”


    “嗯。”


    安雪點了點頭,就看到何成傑走到了是任校長的屍體旁。


    他看著任校長脖頸處的傷痕,說:“這就是頸部大動脈和氣管都被劃開,然後血液倒灌進氣管,導致的窒息身亡。”


    “也就是說,在失血過多之前,人已經死了。”


    “是。”


    何成傑點了點頭,說:“也就是兩三分鍾的事情。”


    “死亡時間呢?”


    “屍僵和屍斑都已經出現,說明死亡時間有一天了,也就是昨天的淩晨4點左右,人已經死了。”何成傑查看屍體的屍斑,說:“死者死亡時的姿勢,應該是坐姿,因為屍斑囤積在下臀部和大腿後側。”


    “這麽說的話,我們在監控裏看到的牛頭麵具人,時間對不上啊。”


    “可能當時凶手已經殺害了任校長,隻是故意出現在校長室門口的樓道裏,然後故意讓我們記錄那個時間,誤導我們他是當時那個時間,挾持了任校長。但實際上,他作案時間,可能更早。”安雪做了簡單的推理,說:“還有什麽發現嗎?”


    “死者的手腳,並沒有被捆綁的痕跡。這種情況下,想要死者乖乖坐在座椅上,隻怕是用了藥物之類的東西。”


    何成傑提取了死者的血液樣本,交給了另一個比他資曆更淺的男生:“小牛,這個你等會兒送去法證那裏,讓他們進行化驗。”


    “是。”


    小牛是上個月剛剛安排到c區法醫中心的,白旭就讓他給何成傑打下手。


    至於何成傑,上周已經通過了考試,很快就可以拿到法醫工作證,成為真正的法醫了。


    所以,就目前來說,何成傑就是個準法醫。


    安雪看著任校長的屍體,問道:“劃破校長脖子的是什麽器械?”


    “應該是弧形的刀具。”


    “鐮刀嗎?”


    “嗯,有這個可能。”


    何成傑測量了傷口的長度和深度,說:“確實是中間的傷口更深一點,兩邊相對淺一點。”


    “任校長的屍體上,有沒有什麽凶手殘留下來的東西?”


    “具體的話,等解剖之後再說吧。”何成傑起身,示意小牛把屍體帶回去。


    而後,他摘了手套,來到安雪麵前,“安隊,一起去醫院探望師父吧,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麽樣。”


    “嗯。”


    安雪讓簡晶晶暫時做現場指揮,處理後續的事情,自己則和何成傑一起,開車去了白旭所在的醫院。


    大概20分鍾的車程,兩人到了醫院的急診大廳。


    白旭的右腿有骨折的情況,但是總的來說,不是特別嚴重,也沒有小碎骨之類的掉落。


    所以白旭選擇的是正骨之後,打上石膏。


    當安雪和何成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出急診室了。


    安雪看到白旭,立刻上前道:“白白,情況怎麽樣?”


    “放心吧,問題不大。”


    白旭抿唇淺笑,讓她安心。


    一旁的何成傑開口道:“師父,今天那個任校長的屍體,是我驗的,我心裏一點擔心。”


    “放心吧,你跟著我工作這麽久了,我相信你的能力。”白旭說著,想要抬手,似乎是後背也傷了,疼得倒抽了口氣。


    安雪看著他的樣子,立刻問道:“你這個情況,還能去參加研討會嗎?”


    “研討會?”


    “是啊,這周六的。”


    安雪擰著眉問道:“你忘記了?”


    “沒有忘,隻是摔的有點懵,我隻是傷了腿,肯定要去的,不會有太大的動作的。所以,別擔心。”


    白旭握住她的手,說:“我的後背,是摔下去的時候,撞到了。醫生說有輕微骨損的情況,但是問題不大。”


    “那就好。”


    “好了,我的傷口已經處理完了,先回家吧。”白旭說著,想要站起來,安雪連忙按住他的肩膀:“坐著,我推你上車。”


    說著,她就推著白旭去了停車場。


    在何成傑的幫助下,把輪椅抬上車子。


    接著,安雪先把何成傑送回警局,然後開車和白旭回家。


    進入錦江小區後,安雪推著白旭走進電梯,直接把他送到了1602室,蓮姨和楚夫人那裏。


    楚阿姨一開門,看到白旭和安雪,表情有點驚訝:“少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受傷了?”


    她幫忙把白旭推到客廳。


    此時,穆欣蓮正在做客廳看電視。


    她一看到白旭的情況,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身體機能,但是表情已經表現出了擔憂。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


    白旭並不想引起穆欣蓮的擔心,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明了情況。


    穆欣蓮聽完之後,臉色稍微平和了一些。


    楚夫人找來了溫水,說:“來,先喝點水吧,這外麵天熱,剛回來不好直接喝冰水的。”


    “謝謝。”


    白旭看著她手上的玻璃杯,說道:“楚阿姨,你放茶幾上,我自己拿就好。”


    “哦。”


    楚夫人記得他有潔癖症,就把水杯放下了。


    白旭拿起水杯,喝了口溫水,對著安雪道:“老婆,你先回警局吧,我這裏有楚阿姨照顧,不會有事的。”


    “嗯,楚阿姨,白旭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麽問題,你就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楚夫人笑嗬嗬地回了一句,看了眼時間說:“剛好,我在做午飯,少夫人要不要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


    “來不及。”


    安雪婉轉的拒絕了她的好意,對著白旭道:“你好好養傷,有什麽需要,如果不好意思麻煩楚阿姨的話,就給我發信息。”


    “放心吧,現在外賣了什麽都很方便,我隻希望你早點回家。”


    “嗯,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安雪說著,在他額頭親了一下,轉身離開。


    白旭看著她走出家門,才轉動輪椅,來到穆欣蓮身邊。


    他安靜地凝視著穆欣蓮,也沒有說話。


    但是穆欣蓮看著他的樣子,卻有點莫名,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時候,楚夫人從廚房走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說道:“好了,我再燒個紫菜蛋花湯,我們就能吃午飯了。”


    說著,她把穆欣蓮的輪椅先推到了餐桌前。


    白旭則提著腳站起來,拿起輪椅後麵的拐杖,獨自走到餐桌前坐下。


    楚夫人看到他已經坐好,立刻道:“旭少,你這樣,如果摔倒了,可是會連累我被罵的。”


    “放心吧,我不會摔倒的,你去把飯餐端出來吧。”


    “好。”楚夫人到處發囊,把紫菜蛋花湯端出來,然後給白旭舀了一碗,之後就和平時一樣,喂穆欣蓮吃飯。


    穆欣蓮一直看著白旭,眼神有些專注。


    白旭留意到她的目光,特意夾了一小塊魚肉,放到她碗裏:“蓮姨,這魚味道不錯。”


    穆欣蓮自然是不能言語的,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繼續吃著楚夫人喂到嘴邊的飯。


    白旭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碗裏的飯。


    他拄著拐杖站起來,說:“楚阿姨,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蓮姨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


    楚夫人立刻就答應了,心裏想著從現在開始,她應該有很多時間跟白旭培養感情了。


    至於安雪那裏,她開車回到了警局,楊婕她們都已經回去了,一見到她,便開口詢問白旭的情況:“師姐,我姐夫的傷勢怎麽樣?”


    “還好,打了石膏,大體沒什麽問題。”


    安雪看向簡晶晶,問道:“在發現屍體之後,你有沒有聞到之前那股奇怪的味道?”


    “有。”


    簡晶晶點了點頭,說:“那股味道在四樓的房間,和那個衣櫃式的電梯裏,都是淡淡的,說明那個人是進過衣櫃的。另外,除了白法醫,屍體,還有牛頭麵具人的味道之外,我還聞到了一個陌生的氣味。”


    “陌生的氣味?”


    “嗯!是帶著一點古龍水的味道的。反正那個味道,感覺倒是不難聞,而且似乎是個有身份的人。”


    簡晶晶解釋道:“當然,隻是我自己感覺對方是個有品位的人,具體還不好說。”


    “那個人的味道,也在屍體旁出現過嗎?”


    “這個好像沒有。”


    簡晶晶搖了搖頭,說:“那個味道,隻有在衣櫃電梯裏可以聞到。”


    “也就是說,那個人隻在電梯裏待過。”


    “嗯。”


    “會是誰呢?”安雪擰著眉,認真思考著。


    秦靜看著安雪,問道:“安隊,你問過白法醫了嗎?他是怎麽會被人帶走的?”


    “哦,這個,我還沒有問過,你們代替我去向他了解一下情況吧。我的話,盡量避嫌吧。”


    安雪知道,因為白旭涉案,所以她正常應該回避的。


    但是,因為整個案子其實是關於任校長的,而白旭很可能是凶手在運送校長屍體的時候,成了殃及池魚的受害者。


    所以她才沒有回避。


    “那我和邱姐去向白法醫了解情況吧。”


    “嗯。”安雪點了點頭,問道:“證物都送去法證中心了嗎?”


    “是的。”楊婕回答道:“薑老師說,血液中藥物成分的化驗,出了結果,就給我們打電話。”


    “哦。”


    安雪想了想,說:“那我去法醫中心,看一下小何的屍檢情況。”


    “嗯,小何說2點半做屍體解剖。”簡晶晶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說,“現在還是午飯時間,我們先去餐廳吃點東西吧。”


    “你們去吧,我直接泡碗麵就行。”


    安雪目前其實沒什麽心思吃東西,隻想快點找到突破口,查清楚牛頭麵具人的動機。


    “對了,小婕,你幫我查一下童小彤生前的人脈圈子,尤其是查一下她交往過的男朋友,或者是關係比較好的異性同事。”


    “哦,好。”


    楊婕接下了調查任務,就看到安雪走進她自己的辦公室。


    “那我們先去吃午飯吧。”


    楊婕知道安雪說不去餐廳,就一定不會去餐廳的。


    她隻想快點吃完東西,然後給安雪打包一份午餐。


    於是,幾個人一起走出專案組辦公室,往警局餐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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