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們去見一下那個和任校長起衝突的釘子戶。”安雪知道目前找不到任校長,就沒辦法確定他的生死,隻能從跟他有矛盾的人入手調查。


    安雪簡單地安排了下屬的工作,就帶隊離開。


    臨走時,她還叮囑了學校的門衛保安,讓他們盡量登記清楚每個進出校門的人員身份資料。


    保安自然是答應的。


    安雪他們便開車離開了。


    之後,楊婕和秦靜、邱雲回去警局,安雪和簡晶晶兩人則去了跟校長有衝突的釘子戶那裏。


    不到半小時的樣子,安雪他們到了j大即將建設新校區的那塊地上。


    周圍很多老房子都已經拆掉了,隻有靠在馬路和地鐵站口的一棟房子,是個出售燈牌的店鋪。


    安雪停好了車子,就和簡晶晶一起下車。


    她很快來到店鋪門口,就見一個30多歲的女人正在掃地。


    周圍的其他戶主,都已經搬走了,房子也都空了,有些甚至都拆掉了。


    隻有這間店,好像獨苗一樣釘在那裏。


    安雪上前,問道:“請問老板在嗎?”


    “你們是拆遷辦的吧?”女人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口道:“該說的都說了,你們達不到我們的要求,我們是不會搬的。”


    “警察。”安雪出示了證件。


    女人愣了一下,滿是不解地問道:“怎麽,現在警察也管拆遷的事情嗎?”


    “我們不管你們搬遷的事情。”安雪收好了證件,道:“我們是來詢問你們關於任校長的事情的。”


    “任校長?”女人還有點不明白,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


    他穿的是背心和短褲,掂著啤酒肚,樣子有點邋遢。


    “什麽事啊?”


    “老公,警察找你。”女人回答了男人的問話。


    男人擰著眉,看了安雪和簡晶晶一眼,直接朝著旁邊廢墟的磚塊上擤了一下鼻涕,問道:“警察現在也管拆遷的事了?”


    “不管。”安雪搖了搖頭,拿出手機,點開了任校長的照片,問道:“你們認識他吧?”


    “哦,任校長,認識。”男人點了點頭,說:“他算是我們這塊地的買主之一吧。不過,就算是把你們找來,我也不會降低我的要求的,就是3萬一個平方,少一分都不行。”


    “我說了,我們不是來跟你們談拆遷的事情的。”安雪朝著店麵房內看了一眼,問道:“可以進去聊嗎?”


    “可以。”


    男人讓安雪和簡晶晶進入店裏,然後對著門口的女人,說:“倒兩杯茶。”


    “不用麻煩了。”安雪拒絕了他的客套。


    “不麻煩,坐吧,坐下說。”男人示意安雪她們在沙發處坐下。


    店裏的水電都是正常供應,此刻也是開著空調的。


    很快的,女人就泡了三杯茶過來,放下茶杯後,就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點開平板,看起了電視劇。


    男人對於她的舉動,也沒有多說什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誇耀說:“我這次,是雨前龍井,上千塊錢一兩呢,兩位嚐嚐。”


    “不用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安雪示意簡晶晶拿出了口供記錄本。


    “先說說你和你太太的戶籍身份吧。”


    “啊?”男人的表情顯得特別疑惑:“你們之前不就登記過了嗎?”


    “先生,你聽不明白嗎?我們已經說了,不是為了拆遷來的,我們是刑警,不是民警。”


    “刑警?”男人驚訝地打量著安雪和簡晶晶,有點不太相信道:“就是管刑事案件警察?”


    “是。”


    “那我們這個拆遷,再怎麽樣,也隻能算是民事事務吧。”


    “跟拆遷沒關係。”安雪再次開口道:“跟任校長有關,他失蹤了。”


    “啊?”男人的表情十分震驚,說話也有點結巴起來:“什,什麽意思?任校長失蹤了?”


    “是的。”


    “那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男人連忙撇清責任,道:“我頂多是之前罵過他,讓他去死,但是我不是真的要他去死啊!所以,他的失蹤,跟我們沒關係。”


    “我並沒有說你和他的失蹤有關,你幹嘛急著澄清?”


    男人立刻解釋道:“這不澄清不行啊,因為我和他之前是起過爭執的,你們很容易就會把他的失蹤,跟我聯想到一起。”


    “好了,閑話少說,介紹一下你們自己的情況。”


    “我們的情況就是,我叫齊磊,這是我的身份證,我老婆叫嶽琳。”說著,他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女人的身份證,回到安雪她們麵前。


    “這是我老婆的身份證,我們不是本地人,是從h市過來的,因為在w城買了房子,然後住了快10年了,才變成了本地戶口。”


    齊磊說著,又端起茶幾上的龍井茶喝了兩口。


    安雪接過兩張身份證,讓簡晶晶做好登記,然後問道:“你們早上4點到5點,在什麽地方?”


    “在這裏呀。”齊磊解釋道:“因為現在拆遷這裏,隻剩下我們這一個單位了。所以,未免拆遷的直接給我們把房子拆了,我們就住在了店裏。今天早上4點到5點,我們正睡得熟呢,還沒起床呢。”


    “你說的這點,有人可以證明嗎?”


    “這裏就我們一戶店鋪了,還能有什麽證明?”齊磊撓了撓頭,表情有點尷尬。


    這時候,坐在辦公桌前看劇的嶽琳開口道:“監控視頻算證明嗎?”


    “如果拍攝到你們一直待在這裏的話,就算證明。”


    “那昨晚我們進入房間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這裏也沒有後門。”嶽琳說完,拿了筆記本電腦,走到安雪他們麵前,將筆記本電腦遞給她們。


    “喏,這就是昨晚10點,我們到樓上休息的情景,然後,是今天早上6點多,我們才起床去散步買菜的。”嶽琳將時間點說得明確。


    安雪用快進的方式,看完了監控錄像,問道:“你們知道在拆遷的過程中,還有哪些人,跟任校長起過衝突嗎?”


    “這個挺多的。”齊磊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嶽琳,說道:“我記得隔壁的老邵,還跟他們大打出手過。”


    “老邵?”


    “對啊,他們是做電瓶車生意的,價格沒談攏,對方又咄咄逼人,老邵那個暴脾氣,就動手了,直接把人家的腦門給打破了。然後,就隻能搬走了。”


    “為什麽隻能搬走?”簡晶晶的性格比較耿直,不太明白這裏麵的緣由。


    安雪直接回答道:“因為傷人有罪,如果不搬走,校方會告他傷人罪吧。”


    “是。”


    齊磊點了點頭,說:“所以,我雖然跟他們有衝突,但是不敢真的動手,而且這些拆遷的,其實挺有心計的,故意惹你發火,隻要你揚起拳頭,他們就坐地上,所以我家都是內外都裝了攝像頭的,以免他們訛我們。”


    “那這個老邵,現在搬到了什麽地方,你們知道嗎?”


    “搬去了我們這裏對應的搬遷房,好像是花了點錢,然後買的那種帶商鋪的房子。”


    “在哪兒?b區商業街那裏。”齊磊說了大概的地方,想了想接著道:“對了,我有老邵的電話,可以給你們。”


    說著,他點開手機,把電話號碼翻出來,遞到安雪麵前:“警察同誌,你看,就這個號碼。”


    安雪看了一眼,示意簡晶晶記錄下來。


    “那麽,除了老邵之外,你覺得還有誰可能對任校長做出過激的事情?”


    “如果說會做出過激行為的,我覺得那個早就搬走的單親媽媽劉琳有可能。”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她的小孩,在我們這裏開始拆遷之後,在外麵玩的時候,不小心從廢樓上摔下來,摔殘疾了。雖然後來她得到了一筆賠償金,但是呢,畢竟是小孩自己出去玩,爬上了已經拆掉了門窗的二樓房屋,所以主要責任其實還是在家長沒有看護好孩子。但是劉琳本身不接受這樣的判決,而且說任校長一定會有報應的。”


    “孩子是自己從樓上摔下去的嗎?”


    “是的。”齊磊點了點頭,說:“好像是從學校回來,幾個小孩玩了捉迷藏的遊戲,結果劉琳的孩子腳下不小心踩空,從二樓了下來,剛好腿被刺穿了。”


    說到這裏,他也是帶著一點可惜的歎了口氣,說:“可憐那個孩子,傷的比較重,所以截肢了。”


    “那劉琳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他們好像是住在離這不遠的凱旋小區。”齊磊解釋道:“因為小孩的學區房在這裏,所以劉琳當時的要求就是住房必須在這附近,然後拆遷房因為她小孩的事情,就給她安排了,要知道,我們這裏拆遷給的是2萬多一平方,劉琳他們的凱旋小區是3萬5一個平凡,算是不錯的補償了。”


    就因為這樣,齊磊提出的要求,也就是3萬多一平米。


    安雪聽了他說的情況,接著問道:“那劉琳的聯係方式,你有嗎?”


    “這個我沒有,但是我知道她家小孩是凱旋小學一年3班的學生。你們可以去學校問一下他們的住址。”


    “好,謝謝。”安雪起身道:“那麽,如果你還能想起什麽關於任校長的事情,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手機號。”


    安雪把自己的名片給他。


    齊磊雙手接過之後,看了一眼,立刻答應了,送安雪他們到了門口。


    很快的,安雪和簡晶晶回到車上。


    “安隊,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學校,問一下劉琳的住處?”


    “不用。”安雪開車道:“把孩子的情況發給楊婕,讓她查一下凱旋小學一年三班的小孩資料。”


    “好。”簡晶晶立刻照做,發送了消息之後,就看著安雪問道:“安隊,你是不想給那個小孩子造成負擔吧?”


    “嗯。”安雪點了點頭,說:“那個孩子,現在的情況,很容易接收到異樣的眼光。所以,別再讓他有更多的話題了。”


    “那我們現在去找那個老邵嗎?”


    “是。”


    安雪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她按了耳機上的接聽鍵,“喂?”


    “老婆,你什麽時候回警局?”


    “哦,我還要晚一點,”安雪略帶疑惑地問道,“怎麽,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接到了上頭的邀請函,周六要去離開w城,去外地學術交流。”


    “啊?這周六?”


    “是啊。”白旭有點為難道:“你知道的,我們已經答應楊婕他們,去惠月穀露營了。所以,我在想,要不然我們改期?”


    “改期不太好吧。”


    安雪知道白旭此刻收到了邀請函,說明楊婕沒能截胡那封邀請函。


    “可是,如果按照原地的日期,我就不能和你一起露營了。”白旭肯定是不願意的。


    “那這次你就安心去參加研討會,我和楊婕帶著大家露營野炊。”


    “這樣啊。”


    白旭遲疑了幾秒鍾,說:“但是,這次是為我們領證安排的活動,我不出現,會不會不夠誠意?”


    “放心吧,他們其實就是想玩一下,然後吃頓燒烤。如果說,為你改期,隻怕很多人的時間,未必能湊到一起。因為你知道,我們的工作性質,都比較特殊。”


    安雪盡量安撫著白旭的情緒。


    白旭仔細想了想,也算是接受了,“好吧,聽你的。”


    “那就這麽說好了,你去研討會,我和楊婕他們去露營。”


    “嗯。”白旭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對了,聽說j大的校長失蹤了?”


    “是。”


    “那現在找到了嗎?”


    “還沒有。”安雪看著前方路段亮起了紅燈,緩緩停下車子:“不過,就校長辦公室的血跡來看,任校長可能凶多吉少。”


    “那血跡確定就是任校長本人的嗎?”


    “還在等法證的dna報告。”


    “那我就暫時不打擾你工作了,晚上回家再說。”


    “嗯。”安雪掛了電話,摘下了耳麥。


    簡晶晶看他不再繼續打電話了,便詢問道:“安隊,你覺得那個挾持任校長的歹徒,動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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