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期呢?還能記得日期嗎?”


    “應該是這個月5號。”張玉蓮遲疑了一下,說道:“或者6號。因為,我們被關在貨箱裏,我實在不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


    “沒事,”安雪的聲音很溫和,握著她的手,鼓勵道:“能記住這些,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你還能克服口渴的本能,放棄喝水,保持清醒,真正做到的自救和求救。在我看來,你真的很棒。”


    “謝謝安警官。我不這麽做,大家都會死的。我也是迷迷糊糊地意識到,那些人已經有很久沒有上車檢查了。所以,才想著放手一試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不過,如果今天你們還是沒有發現我的求救的話,我可能就放棄了,因為實在太累,太辛苦了。”


    張玉蓮回握著安雪的手,說:“謝謝你安警官,真的謝謝你們救了我們。”


    “別這麽說!其實,真正救了你們的,是你自己。”安雪覺得這個女生算是很冷靜了。


    正常情況下,很少會有女生能做到這麽冷靜的。


    “那也要謝謝你們,謝謝警方把我們解救出來。”


    安雪沒有繼續和她討論“功勞”的問題,而是回握了她的手,說:“還有個問題,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可以不回答。但是,我希望你能勇敢地告訴我們,那些人有沒有對你們做出禽獸行為?”


    “沒有。”


    張玉蓮搖了搖頭,說,“他們應該是想把買賣一個好價錢,所以,隻是打我們,或者餓我們,讓我們聽話,別的什麽都沒有做。”


    “那你知道,你們的車子會開去什麽地方嗎?”


    張玉蓮搖著頭,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抬起頭,說道:“我隻是隱約聽到,好像是h市。但是,實際上到底是不是,我真的不太清楚。”


    “好的,那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要告訴我們?”


    “我隻希望你們能快點抓到這群混蛋,別再讓他們迫害其他女生了。”


    “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他們繩之以法的。”


    安雪扶著她躺好,說:“你好好休息,如果另外想起什麽,就告訴外麵的警員,他們會傳話給我們的。”


    “嗯。”


    張玉蓮看著安雪為自己掖好被子,再次開口道:“謝謝你,安警官。”


    “不用這麽客氣。你父母那裏,我們也已經聯係上了,他們會搭乘最早的飛機來w城的。”


    “嗯。”


    “那你好好睡一覺,我們先出去了。”


    “好。”張玉蓮看著她們離開之後,緩緩閉上眼睛。


    出了病房,楊婕便開口道:“師姐,這是拐子們跟h市的一些落後村落的買賣。”


    “嗯。”


    安雪低低應了一聲,說:“這是典型的買媳婦生娃的生意。”


    簡晶晶看安雪她們走出病房,便收好了手機,來到安雪麵前,道:“安隊,我已經和薑老師說過了,他會把行李箱切割開,看夾層內,會不會有不同的dna留下。”


    “好。”安雪翻看著楊婕口供記錄本,說道:“剛才張玉蓮提到5號,或者6號,有警報聲。小婕,你立刻查一下那一天w城出過哪些警,隻要會發出警報聲的行業,都要排查清楚!那個被打得一動不動的小女生,可能就被丟棄在警報聲響起的附近。”


    “是,我立刻查詢!”


    “嗯。”安雪點了點頭,下了命令:“先回警局,把現在手上的線索都匯總一下。”說著看向簡晶晶,道:“晶晶,你剛才給張玉蓮看的那張照片,是什麽人,做什麽的,等回到警局,也詳細說一下。”


    “是。”


    簡晶晶本來昨天就想匯報了,但是一來一回,事情多得讓她把這件事忘記了。


    沒想到,今天就爆出了這個照片上的小年輕涉嫌犯案。


    接著,安雪和她們一起去了停車場。


    三人一起開車回了警局。


    專案組的辦公室內,秦靜和邱雲正在追蹤那輛離開w城,駛向h市的貨車,也就是劉同的私人貨車。


    當看到安雪她們回來辦公室,兩人立刻起身道:“安隊,你們回來啦!”


    “怎麽了?那輛貨車現在什麽情況?”


    “那輛貨車正式進入h市了。”


    “小婕通知h市警方,搜查這輛貨車,我懷疑上麵有其他失蹤的女生。”


    “是!”楊婕隻希望自己的同學寧梓欣在h市的那輛貨車上,實在不希望張玉蓮說的,第一晚被打得沒了氣息的女生,是寧梓欣。


    很快的,楊婕就聯係了h市當地警方,他們也答應了全麵調查這次的拐子的事情。


    安雪知道她很擔心寧梓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別太擔心,盡力而為。”


    “嗯。”


    楊婕立刻就用她發明的軟件,連接了衛星,調查了5號和6號,整個w城出現的警報情況。


    一般會有警報的行業,隻有消防,警車和救護車。但是,由於張玉蓮的記憶比較混亂,所以,楊婕不隻是查了有警報聲的行業,還查了汽笛聲。


    比如綠皮火車和輪渡的行駛情況。


    “師姐,查到了,這個月5號和6號,出現過三次消防車,十五次救護車,兩次警車。另外,這時間段的碼頭貨輪,能夠鳴笛的時間,是上午9點到晚上8點。至於火車,那種綠皮火車,那兩天一共隻有六次列車。”


    “祛除市區範圍內的所有車輛警報,盡量看比較偏僻的碼頭,倉庫等區域。”安雪讓楊婕進行篩選。


    楊婕立刻照做。


    沒過多久,又有了新的數據:“6號淩晨,在‘鵠迪碼頭’出動了一次消防車。這個位置,是最有可能藏匿那些女孩,不被發現的地方。”


    安雪看著楊婕圈出了的地圖範圍,說道:“給我看一下這個碼頭的整個環境布局。”


    “嗯。”


    楊婕立刻點開了3d模式,地圖上很多標誌性的建築,就成了全係影像,展現在大家麵前。


    安雪看著碼頭旁邊的集裝箱倉庫,立刻道:“通知水警,沿著碼頭打撈那個黑色行李箱!”


    “是。”楊婕立刻就聯係了那片區域的水警。


    “這次,我們需要和h市警方聯手,偵辦這個案子,不隻是凶殺案,還有拐子買賣的案子。”安雪看著麵前的四個下屬,道:“h市那裏,需要派遣一個人過去,和他們置換消息和線索。你們四個,誰願意出這趟差?”


    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見秦靜舉手道:“我去吧,邱姐有菜菜,不能出遠門,晶晶適合在這裏,利用她敏銳的嗅覺,找出我們忽略的線索,小婕要幫忙調監控,查網絡。所以,外部交際這方麵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她把每個人的職能看得非常透徹。


    安雪聽她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的,忍不住笑了。


    “好,那就依照你說的,你去h市出差。”


    “嗯。”


    秦靜點頭,接下了命令。


    安雪轉頭,麵對楊婕,“給小靜訂張機票。”


    “知道。”


    “那小靜,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等楊婕訂好了機票,直接去h市。”


    “嗯。”秦靜起身離開。


    接著,安雪看向簡晶晶,說道:“好了,晶晶,給我們說一下你手上的線索吧。張玉蓮說的那個手臂上有貔貅紋身的,是什麽人?”


    簡晶晶起身,拿著自己掌握的資料,說:“張玉蓮說的這個把她虜上車的男人,叫錢大偉,今年23歲,是劉同手底下的小司機。有些貨運工作,要去比較遠的城市,比如x省,那麽就會由錢大偉去跑這條線。另外,還有兩個小司機,一個叫孫曉剛,還有一個吳通,他們三個會接鵬程物流其他路線的貨運。隻有劉同一個人,是專門跑h市的。但是,每次他也會帶上一個小司機,跟他輪流開車,以解除長途中的疲憊感。”


    安雪聽過她的敘述,總結道:“也就是說,劉同是錢大偉,孫曉剛和吳通的大哥?帶他們賺錢,做買賣?”


    “對。”


    簡晶晶點了點頭,說:“所以,這三個人,應該算是一種獵頭,畢竟年輕,能熬夜,也比較能夠捕捉網絡上的最新動態。”


    楊婕接著她的話,補充道:“選定好了目標之後,他們就會用對待張玉蓮的方式,把女生虜上車,然後關進集裝箱倉庫。然後,等時機成熟,再送去h市。”


    “是,應該就是這麽一個流程。”


    “那,前不久失蹤的網紅軟萌甜心田甜,民俗學女大學生文馨和寧梓欣又是怎麽回事呢?”楊婕提出疑問,看著安雪和簡晶晶,道:“為什麽這三個女生,會無緣無故失蹤?”


    “這個問題,還需要找其他的線索。”安雪知道楊婕為寧梓欣擔心,可是現在確實還沒辦法解釋她的問題,便一臉嚴肅地安撫道:“不過,你這個問題,也能讓我們明確一點,就是萬彪他們擄走女生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


    “嗯,我覺得萬彪,劉同,齊田和周浩,都有自己不同的方式,進行著拐子的買賣。”


    “就我們的分析來看,萬彪是個統籌,應該是和h市那些人關係,需要他去維護。而齊田,更像是一個接單員,然後把任務分配給劉同。至於周浩,我就有點不想不明白了,他能做什麽?”


    聽了這個問題,邱雲舉手道:“安隊,我覺得他會不會就是給女生做培訓呢?”


    “繼續說。”


    “就像現在的保姆,是需要經過家政培訓,才能領證上崗的。”邱雲說出了自己的見解,道:“就張玉蓮之前的口供,不是說那些人,把她們打得根本不敢反抗。那麽,不反抗,就隻能默認和接受。所以,我在想,她們接受命運之後,是不是就需要做培訓了?”


    邱雲的這番分析,讓身邊的三人眼前一亮。


    楊婕更是直截了當道:“邱姐,可以啊!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真的嗎?”邱雲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認真地解釋道,“我就是隨便想的,因為我有請社工照顧我兒子的經曆,我知道他們都是要接受專業培訓的。”


    “嗯,果然很多常識來源於生活。”


    安雪記下了邱雲的這個想法,說:“想要讓女生更聽話,思想上的奴化是至關重要的。周浩給人上的網課,應該不隻是正常的學生教學。”


    “但是,他在網上的這種培訓,他妻子牛妍麗會知道嗎?”簡晶晶看著安雪,等著她的回答。


    安雪搖了搖頭,說,“聽牛妍麗講述周浩情況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她這個老婆做得可真失敗,老公到底在做什麽,都弄不清楚。”


    “周浩的智商很高,牛妍麗不值得,也是正常。”


    安雪是比較同情牛妍麗的,忍不住幫她開脫了一句。


    “如果真的是我們分析的這樣,我真的隻想說萬彪,劉同,齊田和周浩死有餘辜!而且,應該死一萬次!”楊婕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眼神看起來特別的冰冷嚴肅。


    “小婕!”


    安雪知道她氣惱,而且擔心寧梓欣的安危。


    但是身為警務人員,絕對不可以有個人偏向。


    楊婕聽著安雪低沉,又暗暗加重的語氣,立刻解釋道:“哎呀,放心,我就是隨口發泄一下,不會鬧出難以收拾的事情的。”


    “好了,既然了解清楚了目前的情況,大家就跟我去‘鵠迪碼頭’吧。”


    “是!”


    三人異口同聲地接下了安雪的命令,和她一起離開辦公室,往停車場開車。


    大約半個小時後,四人到了鵠迪碼頭。


    車子停好之後,安雪看了眼周圍的環境,說:“這裏應該也有鵬程物流的集裝箱倉庫。”


    “嗯,可以找碼頭倉庫的管理員問一下。”楊婕立刻就朝著管理處跑去。


    這時候,邱雲看了下周圍裏三層外三層集裝箱倉庫,來到安雪身邊,小聲問道:“安隊,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鵬程物流的負責人找來?”


    “確實,應該把那個孫經理請來這裏。”


    “那我去請他過來吧。”


    邱雲自告奮勇地說著,隻想為團隊多做些事情。


    “好。”


    安雪接受了她的提議,把車鑰匙給她。


    邱雲立刻就開車我那個鵬程物流公司駛去。


    在她離開之後,簡晶晶來到安雪身邊,不解的問道:“安隊,關押女生的集裝箱倉庫,應該不是鵬程物流公司租賃的吧?畢竟物流公司每天進進出出的貨物太多了,會經常用到倉庫的。”


    “是啊,關押女生的倉庫,應該是利用率比較低的那種倉庫。可能租賃的人,隻是萬彪他們借的別人的身份證租的。”


    “那你還讓邱姐去把孫燁找來?”


    “因為她一心想著幫我們做些事情。所以,就讓她去做吧。本身,我也想再找孫燁問一下劉同和齊田的事情。”


    安雪並不在意這樣的事情。


    很快的,楊婕拿著管理員給的名單回到安雪和簡晶晶麵前。


    “師姐,這上麵就是鵬程物流的租賃倉庫,和使用率最低的倉庫。”


    楊婕把名單交給安雪。


    安雪看過之後,問道:“有沒有租賃這些倉庫的人員名單?”


    “這個,我沒有要。我現在去要!”


    楊婕立刻折返回管理員處。


    之後沒多久,她就拿了租賃人,或者公司的名單出來,交給了安雪。


    “師姐,全部的資料,都在這兩張紙上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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