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如果去抓捕那個給白旭下降頭的嫌疑犯,就是公事,我可以批準。”


    安雪聽著楊局的話,原本還糾結的五官,漸漸舒展,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謝謝師父。”


    她恭敬地向楊局敬了個禮,說道,“希望楊局批準我和簡晶晶去南蠻雲城追捕嫌疑犯緒豪。”


    “行了,把你和簡晶晶的申請給我,然後就去準備吧。”


    楊局揮了揮手,重新戴上額老花鏡,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安雪輕快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回到專案組,她讓簡晶晶交了一份申請,然後就連同自己的申請,一起交給了楊局。


    而後,她就給薑鑫打了電話。


    “喂?”


    “薑老師,去南蠻雲城的事情,你和邵局說了嗎?”


    “嗯,申請了。”


    “那他批了嗎?”安雪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


    “批了。”


    薑鑫也不繞彎子,直接回答說:“你呢?楊局同意了嗎?”


    “是,同意了。”


    安雪看了眼手表,說:“那我現在就讓楊婕訂機票,我們下午就飛雲城,可以嗎?”


    “下午就走?”


    薑鑫遲疑了幾秒鍾,說:“要不然,明天早上吧,畢竟去雲城,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否則我怕我們會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


    “那明早,最早的航班,可以嗎?”


    “沒問題。”


    薑鑫立刻就答應了。


    “那就這麽決定了,需要準備些什麽必需品,你給我說一下,我下班後去買。”


    “不用了,我會準備好的。”


    薑鑫的聲音非常溫柔,隻是簡單的提醒道:“你和小簡,多帶些衣服,薄的厚的都要準備一點。那裏白天熱,夜裏涼。”


    “好,我知道了。”


    安雪看了眼時間,說:“那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掛斷了。”


    “嗯。那你訂完機票,記得把時間和航班號發給我。”


    “好。”


    安雪說著,就掛了電話。


    此時,已經接近午飯時間了。


    安雪意識到,白旭的麻醉藥效應該已經消退了。


    可是,他卻還沒有給她打電話,是還沒醒,還是沒辦法打電話呢?


    想到這裏,心裏不覺有點擔心起來。


    她拿了背包,就往外走。


    楊婕看到她,立刻開口問道:“師姐,等會兒一起吃午飯嗎?”


    “不了,我要去躺醫院,你幫我訂三張明早飛雲城的機票,一張是薑老師的,另外的就是我和晶晶的。”


    “哦,知道了。”


    楊婕看著她的表情,連忙拉著她的手臂,小聲問道:“怎麽了,白法醫還沒有醒嗎?”


    “我也不知道。”


    安雪搖了搖頭,說:“所以去醫院看看。”


    “不會是白太太不讓他跟你聯係吧?”


    楊婕昨天算是見識到了穆欣婷的勢利和潑辣,心裏特別不喜歡這個女人。


    “正常情況下,就算穆阿姨不讓他跟我聯係,他也一定會跟我給我打電話的。我比較擔心,他還沒有醒。”


    安雪想起了董昌說過的話,“西醫治標不治本”。


    “還沒醒?這不太可能吧。”楊婕擰著眉,說出自己的疑惑,“畢竟醫生昨天已經說,他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個,等我去看了就知道了。”


    安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拿了車鑰匙離開。


    很快的,她就到了醫院。


    白旭的病房內,主治醫生正在為他做檢查。


    安雪看著這一幕,以為是出了什麽事,立刻推門進去。


    “劉醫生,是病人的情況有什麽變化嗎?”


    “沒有。”


    主治醫生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轉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是安雪,便搖了搖頭,對著在場所有人,道:“病人的情況很穩定,至於為什麽一直沒有清醒,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原因?”穆欣婷瞬間板起臉,厲聲質問,“那你這個醫生是怎麽當的?連我兒子到底什麽情況,都解釋不明白!”


    ……


    主治醫生知道白家是w城有頭有臉的大家族,自然不敢得罪。


    可是,作為醫生,他也已經盡職盡責,沒有任何不到位的錯處,便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白太太覺得我能力有限,可以為病人辦理轉院手續,我相信就算是世界上最權威的醫生來為病人做檢查,得到的結論,和我也是相同的。”


    “你這話,是說自己的水平,能跟那些醫藥界的專家媲美了?”穆欣婷冷嗤一聲,極為不屑地諷刺道:“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這麽能耐,我兒子早就醒了!”


    “白太太如果不滿意,可以向院方投訴,我還是那句話,病人情況穩定,理應蘇醒。但是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我們會為他做一個全身檢查的。”


    “算了吧,你們這種醫院,我信不過。”


    穆欣婷直接對著白川說:“小川,去聯係詹姆斯醫生,我們現在就辦轉院手續!”


    聞言,安雪立刻開口勸止:“穆阿姨,請您讓白旭留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


    穆欣婷冷冷瞥了她一眼,語帶嘲諷:“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因為我知道白旭為什麽還沒有醒?”


    “你知道?”穆欣婷覺得這話特別好笑,雙手環胸,趾高氣昂道,“醫生都說不出原因的事情,你會知道?”


    “因為我知道白旭是被人下了蠱。”


    “啊?”穆欣婷有點聽不明白,擰著眉問道:“什麽,下了什麽?”


    “穆阿姨相信命理,那麽應該也相信在南蠻之地,有蠱毒之類的東西,可以讓人病倒。”安雪隻是用蠱毒來形容白旭的情況,並沒有說“降頭”的事情。


    因為,蠱毒對於穆欣婷這樣的長輩來說,是比較好理解的。


    “你的意思,小旭是中了蠱毒,才會這樣的?”


    “是。”安雪給了篤定的回答,“而且,我們已經發現了可能給白旭下蠱的嫌疑人。明天我就會雲城,逮捕這個嫌疑人回來問話。”


    “你說真的?小旭不是病菌感染?而是被人下了蠱?”


    穆欣婷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她本身是相信這種事情的。


    到是身旁的劉醫生,聽得一頭霧水,沉著臉,說:“安警官,這個說法,也太沒有科學根據了,病人的情況,真的隻是病菌感染而已!”


    “劉醫生,所謂的蠱,也是南蠻之地做出來的一種細菌。跟您說的,並不衝突。”


    安雪看著白旭的主治醫生,做出解釋,“白旭之所以一切穩定,還沒有蘇醒,可能是體內還有殘留的病菌,這種東西,需要當地的藥材,才可以根除。這就是為什麽很多人說,西醫治標,中醫治本的原因。”


    “你這麽解釋,我倒是能夠理解。不過,如果他體內還有殘留的病菌,他的生命體征不可能這麽穩定的。”


    “有些病菌,也是存在惰性的。它們不活躍,不代表不存在。”


    “好吧,總之如果病人繼續留在醫院,我會給他做一個全身檢查的。”


    劉醫生說了自己之後的安排。


    安雪微微頷首,道:“那就辛苦劉醫生了。”


    “千萬別這麽說,這是作為醫生的本分。”


    劉醫生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朝著一旁的穆欣婷看了一眼。


    穆欣婷卻沒把他放在眼裏,繼續對著白川說:“不管小旭是中了蠱,還是病菌感染,我都要讓他轉院!小川,你去辦手續。”


    “媽,安雪說得對,如果小旭真的是因為蠱,才昏迷不醒的,那麽不管去哪間醫院,都對他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在路上來回折騰,一個不小心再刺激到他的身體裏休眠狀態的病毒,問題可能會更加嚴重!所以,我不主張這個時候,為小旭轉院。”


    ……


    穆欣婷沒想到白川會不聽她的話,擰著眉,怒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學小旭,胳膊肘往外拐嗎?”


    “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既然安雪說了,她會去把嫌疑犯帶回來。那麽,我們就耐心等一段時間。說不定這段時間,小旭自己就醒了。如果還是沒辦法醒過來,我相信安雪會讓嫌疑犯把解除蠱毒的辦法說出來。然後,小旭也會得救的。”


    說話的時候,他特地朝著安雪看了一眼,確認道:“對吧?”


    “是!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證,一定會讓嫌疑犯交出化解蠱毒的方法。”


    安雪的眼神堅定,給了篤定的回答。


    白川微微點頭,繼續勸說自己的母親:“所以,媽,相信她吧。她不會害小旭的。”


    “得了吧,她害小旭的事情還少嗎?我都懷疑,這次小旭莫名其妙細菌感染,還昏迷不醒,就是有人為了報複她,才對小旭出手的!”


    這話說得倒是一點不錯。


    安雪尷尬,正想說明這件事,就聽白川,道:“媽!這樣的話適可而止!小川本身就是法醫,他也偵破過很多案子,指不定裏麵有挾私報複的人。所以,你不可以把什麽事情,都責怪道安雪身上。”


    “小川,你什麽意思?現在也胳膊肘往外乖啦?”


    “我隻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


    白川的表情非常嚴肅,看起來就像是千年的冰山,沒有任何感情。


    安雪看著這個樣子的白川,總算明白自己小時候為什麽一見他就害怕了。


    因為這臉實在是太冰塊了。


    “好,你們都翅膀長硬了,不聽我的話了!那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你們愛幹嘛幹嘛,我不奉陪了!”


    說完,就拿起沙發上的挎包,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安雪聽著走廊上漸行漸遠的高跟鞋觸地的聲音,暗暗鬆了口氣。


    白川禮貌地向主治醫生道歉:“對不起劉醫生,我媽隻是心疼我弟弟,才會這樣的。希望你不要跟她計較。”


    “白先生言重了,我們作為醫生,其實能夠理解家屬的心情,總之,我會盡快安排為你弟弟做全身檢查的。”


    “謝謝。”


    白川把劉醫生送到病房門口。


    再折回病床前的時候,就看到安雪坐在白旭的床邊,靜靜地握著他的手。


    “你多陪他一會兒吧,我去餐廳吃點東西。”


    “謝謝白川哥。”


    安雪禮貌地道謝,看著他離開之後,才鬆了口氣。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白旭的眉頭,右手輕撫他的臉頰。


    “不管怎麽樣,這次真的是因為我,才害你病成這樣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說著,湊上前,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大概一個小時後,白川回到病房,看了眼手表,說道:“快2點了,你是不是還要回警局工作?”


    “嗯。”


    安雪點頭,起身來到白川麵前:“之後,我可能需要離開10天左右,麻煩白川哥照顧好他,如果有什麽突發的情況,請你打這上麵的電話給我。或許,醫生處理不了的事情,我在雲城,可以借助專家的力量解決。”


    “好,我知道了。”


    白川收下她的名片,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


    說著,安雪又朝著病床上的白旭看一眼,轉身離開。


    白川並沒有送她,聽著關門聲,走到白旭的病床前看了一下,確定周圍的醫療儀器,都是穩定狀態,才回到沙發上坐下。


    等安雪再次回到警局,楊婕已經訂好了機票。


    安雪看了一下航班信息,是明早6點半的飛機,座位也剛好是三連座。


    於是,抬腳來到簡晶晶的辦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麵,問道:


    “晶晶,明天的航班信息,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那你記得多準備幾件衣服,保暖的外套也是需要的。”


    “好,我明白了。”


    簡晶晶滑動著鼠標,說:“安隊,要不要度娘搜索一下,看還要不要準備什麽藥品之類的東西?我聽說那裏,挺容易上吐下瀉的。”


    “嗯,你查一下,需要準備的話,我們下班去買。”


    “是!”


    “那你先查著,我去跟薑老師說一下明天的出發時間。”


    說著,便離開了專案組辦公室。


    她來到了法證中心大樓,直奔薑鑫的辦公室跑去。


    叩,叩叩。


    禮貌的敲門之後,就聽到室內傳來腳步聲。


    薑鑫親自開門,看著安雪笑道:“看來是機票訂好了。”


    “嗯。”


    安雪點開手機,說:“我把航班信息發給你。”


    薑鑫的手機,發出了接收到信息的聲音,他點開看了一眼,說:“早上6點半的飛機?”


    “是啊,起得來吧?”


    “這是什麽問題?當然起得來了。”


    薑鑫被她的話逗笑了,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那就好,我還怕太早了,你會有起床困難症。”


    安雪鬆了口氣,拉過一張滾輪的圓凳,在他麵前坐下:“那你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董老師,說一下我們到達的雲城機場的時間?”


    “嗯。”


    薑鑫點頭,拿出手機,撥打了董昌的電話。


    “嗨?”


    “董老師,是我,薑鑫。”他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去雲城的時間確定了,明早6點半的飛機,應該9點就能到雲城機場了。”


    “哦,你們還真是雷厲風行呢。”


    董昌笑嗬嗬地說道,“行,9點,我安排一下,讓我徒弟去接你們。”


    “好的,麻煩您了。”


    “客氣了,這不過是小事。”董昌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問道:“對了,你們來幾個人啊?”


    “三個,兩女一男。”


    “哦。”董昌想了想,說,“那我直接給你們安排住處了,可以嗎。”


    “當然。”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見麵再談,先掛斷了。”


    “嗯。”


    薑鑫聽著對方掛了電話,就放下了手機。


    “好了,現在你可以安心了。”


    “是啊,”安雪抿著唇點了點頭,由衷地說道:“真的謝謝你,薑老師。”


    “這話,你說很多遍了,都聽出繭子了。”


    薑鑫半開玩笑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說:“放心吧,白法醫會得到根治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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