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班頭見華老二如此,沒有猶豫,一把就將銀票揣進了懷裏,隨後快速轉身大喊著:“兄弟們,縣太爺有令,華家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給我搜!”


    “是!”一眾衙役捕快立即開始了行動。


    班頭更是轉身對華老二伸出了手:“還有多少都交出來吧?你現在主動給我,算是積極配合,如果我搜出來,那可便是贓物了!”


    華老二脊背發涼,兩腿都開始發軟,萬萬沒想到一切來的那麽突然。


    “得,那隻能勞煩我親自動手了。”


    那班頭見華老二無動於衷,毫不猶豫地便向華老二身上摸去,並且很快就在華老二身上翻出了好幾串銅錢,以及剩下的三百兩銀票。


    還沒來得及歡喜,一名捕快便拿著一張十五兩的銀票跑出來了,嘴裏還大喊著:“這家夥,家裏都搜遍了隻有十五兩。”


    說著,那名捕快便將銀票遞到了班頭手中。


    班頭看著手中四百一十五兩銀票,眼睛都笑成了一道縫,把銀票當蒲扇扇風的同時,還對華老二說:“這麽多錢,一百兩就夠你殺頭了,剩下的就當你孝敬我們兄弟們了,縣太爺審你的時候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華老二默不作聲,憤恨地看著麵前的班頭。


    班頭見華老二不說話,便指向了一旁已然流淚的曹阿妹,以及不知所措的華老大道:“雖然說,你是死定了,你家人可還要活,你不如想想,得罪了我們對你家人有什麽好處?就像是糧稅,我們可以讓你們一年交一次,也可以一年交兩次!更何況你在牢裏的時間,還不是得我們兄弟照顧?”


    聽了這話,華老二看向了捂著嘴哭泣的曹阿妹還將兩個孩子的腦袋死死摟在了懷裏,心中竟有一絲歡喜:從來沒有女孩為他哭過,來到這世上有這麽段經曆,也不枉此生。


    想到這華老二便對班頭說道:“我隻得了一百兩,但是我要和我家人說幾句話。”


    班頭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樂了:“嘿!得嘞,去和你家裏人告個別吧,這世道,也沒什麽舍不得的!”


    話一說完,班頭便將銀票抽出了一張,剩餘塞進懷裏樂嗬嗬的找其餘捕快聊天了。


    他是壓根不怕華老二跑,這院子裏裏外外十幾個捕快,都帶著刀,任他華老二會飛,也能將他一刀斬落。


    更不擔心華老二自殺,反正已經有一百兩銀票可以交差,犯人畏罪自殺,縣太爺也根本不會在意的,甚至都不會為此立案,隻當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華老二當然也並不想跑,他隻是走到了曹阿妹麵前,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擠出一個微笑,並說道:“阿妹,不要哭了,反正,本來我對你也不好,死了就死了吧,石頭也那麽恨我,對唯一的女兒也不是很上心。隻可惜這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了,沒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嗚嗚嗚……我不要爹爹死。”七月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華老二痛哭了起來。


    “嗚嗚嗚……華……爹!”小石頭也哭了,他是極不願叫華老二“爹”這個稱呼的,但他也不知怎滴,此時此刻再也做不到隻呼華老二名諱了。


    “老二!是大哥沒能照顧好你們,才讓你迫不得已以身犯險!是大哥沒用呀!嗚嗚嗚……”


    華老大此時也流下了淚水。


    華老二見狀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這次死了不知道又會到哪裏去,哎,什麽世道啊,大哥,阿妹和孩子們就交給你了!”


    “時候差不多了吧?華老二,過來跟我們走了!”


    班頭見華老二和家人說的差不多了,便衝著華老二喊了一嗓子。


    華老二倒也沒有拖延,主要將手伸了過去,任由捕快給他帶上了手銬任其帶走。


    “二郎!”


    身後傳來了曹阿妹撕心裂肺的呼喊,華老二卻不敢回頭再多看一眼。


    華老二隨著衙役捕快走出了家門口,才發現門外站滿了史大可以及史家人,正用無比得意的眼神看著他。


    華老二氣得肺都要炸了,衝著史大可咬牙切齒連連咆哮了好幾聲:“狗東西!我真後悔當初沒弄死你!”


    華老二像被拴住的惡犬,史大可又怎會怕,立即便是出言嘲諷:


    “哎呦?弄死我?你也配?你也敢?知道誰招來的衙門口抓你嗎?是你大可爺爺我!還弄死我?你等著,看我不弄死你家所有人!”


    “啊!我殺了你!啊!……”


    這番引得華老二是徹底癲狂,嘶吼著就想和史大可拚命。


    可衙役捕快終究不是擺設,隻一瞬間,就製服住了狂躁的華老二。


    就這樣,華老二鋃鐺入獄了,沒有過審,他本想象中的三堂會審並不存在,衙役們隻是將他戴著手銬腳鐐丟到了一處多人牢房,就再也不管他了。


    “你就是華老二?”


    一名瘦高個囚犯,看起來是這群人的頭頭主動走過來問道。


    華老二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兩輩子也沒經曆過這種場景,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剛一點頭,那瘦高個牢頭竟突然來了一句:


    “兄弟們,隨便玩,給留口氣兒就行!”


    話音剛落,七八個囚犯竟一擁而上,直接將華老二擁倒在地,並開始了拳打腳踢。


    華老二知道這準是史家人使了錢,買通了犯人讓他們在裏麵收拾自己。


    盡管他們人多勢眾,可華老二剛好已經失去了活的欲望,隻想帶走幾個墊背的發泄心中的怒火。


    “來吧!殺一個不賠殺兩個賺了!”


    華老二拚命的腳蹬手撞,利用著手銬鏈子瞬間竟真的砸傷了不少人。


    “哎呦?還有兩下子!但史老爺讓你被活活打死,我就絕對不會讓你痛快了!看招!呀!”


    隻聽一聲怒吼,那瘦高個牢頭也衝了上來,看樣子還有幾招功夫在身上,衝過來的同時都不忘擺個虎鶴雙形的架勢。


    可華老二殺意已決,哪裏還怕這個?他飛快將鐵鏈纏在了雙手,不管不顧地就向那老頭腦袋上砸去!


    “咣!”


    一聲悶響,華老二折了兩根肋骨,可牢頭的腦袋也鮮血淋漓躺在了地上。


    華老二顧不上疼痛乘勝追擊,整個人都跳到那牢頭的身上,繼續用纏滿鐵鏈的雙手狠砸著牢頭。


    這血腥的場麵,嚇壞了眾人,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就在牢頭馬上就要斷氣的同時,之前抓華老二進來的班頭到了:


    “幹什麽!瘋了嗎?誰把死囚關在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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