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玦站在殿門口就是不想進去,他回來這幾個哥哥不來接他就算了,反正他也是想和小六單獨親近,可他都已經站在這兒了,他們還在那裏自顧自的喝茶,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劉鈺本以為他們不給台階,以劉玦的厚臉皮,他會自己走進來,哪曉得他寧願站在那裏吹風,也不動一下。


    劉鈺看了一眼坐的穩如泰山的劉琪,語氣諧謔:“諾,看樣子咱們這位五弟,是等著三哥你給他推進來了”。


    劉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劉鈺,他和劉玦走的一向比較近,原本他們出行的大部分時候也是他照顧他,剛得到消息時,他還是很開心的,可沒一會兒他就反應過來了。


    當時劉琪恨不得罵他自己豬腦子,大家都知道是場戲,就他陪著入了戲,一群老狐狸,沒一個好東西,沒好氣的懟了一句:“這麽閑的慌,要去你去”。


    半晌,劉玦見幾個哥哥的表情還是很平淡,甚至都沒人往他的腿上看一眼,隻好自己走進去。


    劉玦還以為不管怎麽的,哥幾個也要驚訝一番,還是不死心的圍著桌子繞了一圈,結果還是沒人理他,這才悻悻然的,去到現場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劉玦有些懊惱,這麽久沒見難道都轉性了,轉念一想,他的幾個哥哥,什麽時候給他安排過座位,這顯然是早就得了消息,耍他玩了,頓時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才不給他們逗樂了。


    劉珪看了一場戲,想忍住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壓不住,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緩了緩才關心道:“五弟,你這次出行辛苦了,看起來瘦了些,也黑了”。


    劉玦沒好氣的看向他二哥,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在笑,語氣卻是意外的純良:“弟弟深受皇恩,不能辜負二哥的重托,雖然修仙者詭秘莫測、勢力強橫,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但是哪怕要勞心費力、嘔心瀝血,弟弟也在所不辭!!”


    劉琪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五弟,表情,表情管理差點意思”,說者還對著劉玦挑眉一笑。


    劉玦也是聽勸,表情立刻就真摯起來:“二哥,弟弟在外風吹日曬的,瘦了,黑了都沒事,隻要能完成哥哥您吩咐的事”,說完還對著劉珪扯出一個無害的笑容,一副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表情。


    明明知道劉玦在演戲,劉珪還是忍不住心疼,他這個弟弟從來就沒有出過遠門,看向劉玦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軟了下來。


    劉玦立刻捕捉到他二哥的情緒,見劉鈺要說什麽,搶在他前麵開了口:“二哥,這些都是弟弟應該做的”。


    劉琪和劉鈺無語的搖搖頭,看二哥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投降了,這個五弟,最懂得怎麽拿捏他們。


    而且劉玦這小性子,不就是沒配合他麽,這一番唱念作打。


    果然就聽見劉珪的聲音:“好,我家小玦辛苦了,自己去二哥的私庫,選一件你喜歡的”。


    聽到他想聽的,劉玦立刻眉眼含笑,他這個二哥一直就喜歡,收集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好東西可多了,學著劉玹叫人的表情動作:“二哥~~~”。


    劉珪立刻偏頭不看他,打斷他的話,“別得寸進尺”,他家這個五弟,一直就是他們幾兄弟中,臉皮最厚的,一定要提前把他的路給堵死了。


    劉玦的表情又是一變,期期艾艾的道:“弟弟一個人在外奔波,麵對的都是修為高深的修仙者,孤立無援的時候,隻能看著二哥的信,讓自己振作起來~~~~~~”


    劉珪表情糾結,再次打斷他的話:“兩件,不能再多了”。


    劉玦表情又是一變,臉上的淒苦瞬間不見,他也知道見好就收,眉開眼笑的道:“就知道我的二哥最疼我了,謝謝二哥”。


    劉琪和劉鈺在一旁看完全程,看的那叫一個樂嗬,多少年了,終於又看到他家小五,這般坑二哥了。


    劉玦聽到笑聲,看向劉琪和劉鈺,劉鈺被看著,也沒有半分壓力,甚至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五弟,你看我也沒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四哥我一窮二白,還要靠五弟你支援了。”


    劉玦癟癟嘴,他四哥一個修煉狂人,確實是沒有什麽好東西,很多修煉資源都是靠他幫忙找的,刀槍劍戟他四哥倒是有一大堆,可他拿來沒有啊。


    讓劉玦就這麽放過他四哥,他又不樂意,劉鈺見他五弟這樣子,要讓他自己想,指不定要憋什麽壞,主動開口:“你家林風不是說,好不容易練出內力了麽,讓他空了隻管來找我,我陪他練練”。


    劉鈺現在可以說是龍國第一高手,林風如果能和他過上幾招,必定受益匪淺:“好啊,那我替我家林風謝過四哥了”。


    劉玦的話一說完,就轉頭看向劉琪,笑眯眯的等著他說話。


    劉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饒是如此不雅的動作,放在他的臉上卻還是好看的,頗有幾分無賴的道:“你別看我,你三哥我既沒錢,也沒物,武功也平平”。


    劉玦當然知道,他這個三哥前些年,就沒幹過什麽正經事,把自己謔謔的不輕,沒有家底正常,可什麽都不薅,他實在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劉琪突然就感覺身體涼颼颼的,一抬頭就看見劉玦正盯著他,剛想說什麽,就見他五弟對他咧嘴一笑。


    “三哥~~,你字寫的那麽好看”。


    劉琪看著劉玦,不就是沒配合你表演麽,至於麽?“五弟你還真是雁過拔毛,行,我回去就給你寫一幅。”


    “三哥~~~,就一幅啊”。


    劉琪被這聲三哥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怎麽的,你還想要幾幅?”


    “三哥~~~~”


    “收起你的鬼叫,兩幅不能再多了”,劉琪想學他們二哥劉珪。


    “三哥~~~~”


    “。。。。。。”劉琪感覺他的魂都要被叫出來了。


    “三哥~~~~”


    “夠了,你定,你定,你說你要多少,還不行麽?”劉琪投降,還不如大家不要和好了,五弟這厚臉皮,真的是一如既往。


    “好啊,就知道我家三哥對我最好了”,劉玦見劉琪睜大了眼睛防備的看著他,玩心大起,粲然一笑,“弟弟我是那貪心的人麽?”


    見劉珪、劉琪和劉鈺那整齊劃一的點頭姿勢,劉玦半點不見臉紅,看向劉琪:“三哥,你就幫弟弟寫它個百十來幅吧”。


    劉琪震驚的差點都維持不住形象,指指劉玦,又指指自己,他寫字,一向是有感而發,輕易不下筆,這一下被劉玦弄得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你~~~~~”。


    這下劉珪他們是再也憋不住了,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形象全無,劉玦這完全就是在逗弄劉琪。


    劉玦見劉琪的表情知道再這樣逗下去,他三哥就真的要惱羞成怒了,但是最後還是不忘撩撥一下:“三哥,你幫我寫三幅就可以了,再多就賣不上價了”。


    劉琪無語的看著劉玦,正想說什麽,卻見劉玦表情一斂,不給他發作的機會,真的開始說起正事:“這次過去,幸不辱命”。


    既然要說正事,劉玦收斂起他的情緒,開始詳細的講述,他這次修仙界之行,還有暗格的分布和建立過程。


    劉琪現在管著暗格總部,對於各個分部的相關事宜,他都有資料,但是劉玦是親身經曆者,他的話他自然要仔細聆聽。


    說到正事,四人都認真起來,漸漸進入狀態,劉玦細細的將他們這一路的見聞,給他的三個哥哥講了一遍。


    劉琪都忘了,他剛才才被劉玦整過一次,反而認真的聽著劉玦的話,偶爾還要和劉玦一起,述說各個分部的不足之處,以及改進的方法。


    本就是陳述事實,劉玦沒有做任何改動,也注意盡量不添加個人的情緒,以免發生錯漏,或者因為個人情緒原因產生誤差。


    一直到將這段時間的行程講完,當然他自己被李辰熙抱了三次的事,劉玦是半點兒沒提,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至於他為何選擇站起來,劉玦隻說是那跟著他們回京的王辰風,是修仙界第一醫師,王家三長老的弟子,他瞞不過幹脆就順勢站了起來。


    對於劉玦的腿,幾兄弟本就是心知肚明,後來不過是演戲演久了,或忘了,或入戲了而已,至於他要不要站起來,他們都不強求,看劉玦自己的想法而已。


    劉珪他們其實覺得,他還是站起來更好,畢竟隻有這樣,劉玦才沒有借口,繼續偷懶不出來幹活,正好幫他們分擔分擔。


    隻有真的將擔子扛到肩上,才知道管理一個國家,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再加上修仙界的危機,他們三個也是勉力支撐。


    特別是在麵對修仙界的時候,劉珪他們找不到多少可以信任的人,修仙界的誘惑太大。


    當初劉玦送回來的靈器、丹藥,無一不在明晃晃的提醒他們,修仙界和世俗界之間就是天壤之別。


    修仙界的丹藥,哪怕是最低級的,對於世俗界的人來說,那都是神丹妙藥。


    而他們的煉器士煉製的靈器,就如同這才送回的所謂的殘次品,對於他們世俗界的武者來說,都是可以讓他們爭得頭破血流的神兵利器。


    很多時候劉珪甚至覺得,除了他們兄弟幾個,沒有人是可以讓他們,完全信任的。畢竟他們要麵對的誘惑,是前所未有的,劉珪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堅持本心。


    聽劉玦講完這一路的見聞,兄弟幾個越加沉默了,他們都不是蠢人,劉珪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才問道,“所以修仙界和世俗界的融合,已經是勢不可擋了麽?”


    劉玦隻是點頭稱是,他確實也是這麽認為的:“除非修仙界靈氣恢複,和世俗界重新分割”,隻是這話說的~~~自顧自的搖搖頭:“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劉琪現在管理暗格,對於修仙界的狀況,比之劉珪和劉鈺,又要更了解幾分。


    劉琪看向劉玦,補充道:“修仙界的靈氣日漸減少,造成的影響已經顯現,不少小世家,因為修行資源有限,或者天賦有限,他們的追求已經悄然改變”。


    劉玦應和道:“這次陳家婚宴上,那些中小世家出身的女修,她們穿著的改變,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靈氣減少,修行愈發困難,需要花費的時間也越多,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還有閑心錦衣華服,隻能說明他們荒廢了修行。”


    劉鈺是武者他雖然不懂修行,但他認為修行和修煉是相通的,修煉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就算是我每天也至少要花費2-3個時辰,用於內外功的修煉,武力這東西,一旦懈怠,嗬嗬~~”


    劉鈺的話並沒有說完,隻是在場的人,誰又聽不出他的未盡之言。


    劉珪當了皇帝後事務繁忙,饒是如此他也保持了,每日一個時辰的煉體。


    劉琪是他們幾個中武功最差的,可該有的修煉也從不曾懈怠。


    劉鈺一直就是有話就說的性子,“其實他們這樣怠於修行,於我們而言不是更好麽?”


    劉玦笑道,“是更好,可是這需要時間,他們現階段的實力,還是遠遠超過我們的,讓他們現在就關注到我們,還是很危險”。


    劉琪看了看劉鈺,補充道:“實力對等的雙方,一方對另一方擁有的東西眼紅,隻會與之交易。而實力懸殊的雙方,就隻能看強的一方的品行了,不過四弟啊,賭人品這種行為,不是三哥我說,十賭九輸”。


    劉鈺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哼,回去我就把那幫臭小子,狠狠的操練起來,誰怕誰啊”。


    劉玦也認可道:“四哥,哪天我也去試試,看現在能困住我多久?”


    劉鈺看向劉玦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話是不準備,繼續瞞著他武力的事了?


    劉珪見幾個弟弟又偏題了,把話題拉回來:“小五,你這次順著王晨曦的意思回來,可是有什麽發現?”


    劉玦看向他二哥也不瞞著:“二哥,一來是暗格已經恢複完畢,我再繼續呆在修仙界意義不大,二來是大哥的事我有了想法,想和你們溝通溝通”。


    三個人的目光,一下就匯集到劉玦身上,劉琪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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