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強送走兩人回了辦公室,結果就在茶幾上看見兩盒茶葉,不禁失笑,“這丫頭,不讓抽煙,不讓喝酒,就拿兩盒茶葉糊弄我。”


    嘀咕完還是麵帶微笑的拆開茶葉泡了一壺,美滋滋的喝上一口。“嗯,好茶,嘿,誰說我沒有老婆孩子,注定孤寡終老了,老子一個好閨女頂你們一個大院的歪瓜裂棗。”


    張誌強在美滋滋品茶的時候,謝衛東也樂嗬嗬的坐在辦公桌後打開了一盒中華香煙。疑惑道:“咦,怎麽包裝是打開的,重量也不對啊,呀。”看清裏麵的東西謝衛東驚了,這那是什麽香煙啊,裏麵是40張大團結,兩張卷成一根香煙的模樣,整整400塊錢啊。


    現在破除一切封建迷信,可沒有吉不吉利那一說法,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大團結。又趕緊拿起另一盒中華煙,嗯,這個包裝完好,應該是正常的。打開包裝,抽出一根點上,歎一句:“嗯,好煙。”


    “真是個鬼丫頭。”老滑頭對上小滑頭,謝衛東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她們找他辦事,他辦好,她給錢,這是一次性買斷啊,至少人家不欠他人情,人家是給了重禮的。雖然沒向他預想的那樣讓她們欠下人情,不過也不算不好,起碼沒有交惡,還接觸了一個家世不凡的姑娘,以後沒準還會有交集,再說人家還給了那麽重的禮呢。


    還有就是他覺得這事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那丫頭臨走說的那句話應該是另有深意的,他暗自決定這事必須捂嚴實了。


    葉瑾樺和趙紅英離開派出所就去了國營飯店,冬天天黑的早,眼看天就要黑了今天要回去的話也得抓緊時間了,葉瑾樺點了一盤豬肉水餃,一碗麵條,一個配麵條的雞蛋醬。今天有冬捕回來的魚, 葉瑾樺又要了個莫得利燉魚。還跟王大姐私底下買了幾條嘎牙子,帶回家讓她娘燉的。


    趙桂英要付錢票,葉瑾樺攔著不讓,說是這頓要當給趙桂英慶祝新生的。趙桂英就要把昨天葉瑾樺給她的20塊錢和糧票還給她,葉瑾樺推辭不過隻能用這個錢付了飯錢。


    她也看出來了,趙紅英是個不願意占別人便宜的,葉瑾樺覺得這樣很好,拎得清,她要是什麽都指望別人的菟絲花那她還真看不上她。她同樣會幫她逃跑,因為畢竟她落到這番田地也有她的原因,隻是就不會幫的這麽徹底了,


    現在吃飯的人不多,沒一會兒飯菜都做好了。葉瑾樺和趙紅英兩個人,一個好幾天沒好好吃飯,全靠毅力撐到現在,一個練武的飯量大,兩人不多時就把飯菜吃的盆幹碗淨了,一人還喝了一碗餃子湯,原湯化原食,胃裏暖呼呼的,舒服。


    兩人的飯量惹得別人頻頻側目,想啥也不難猜,肯定是看她倆吃的多,嘀咕啥家庭啊,能養的起兩個這樣的?


    兩人也沒管別人別人的想法,和王大姐打完招呼就出了國營飯店的門。


    葉瑾樺問趙紅英:“紅英姐,咱們是找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大隊,還是直接回去,直接回去的話,要走大概3個小時,你還能堅持嗎?”3個小時是按趙紅英的腳程算的,她一般一個人滑雪會快很多,但是和趙紅英一起就隻能腿兒著走了。


    “我能行,咱們走吧。”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在縣城多待,就怕碰見g委會的人,雖然化了妝了,但還是覺得不踏實。


    葉瑾樺估摸了一下時間,到家的快九點了,也行,她今天出門和家人打好招呼的,所以也不怕他們擔心,走夜路她也沒啥怕的。要真是那麽幸運碰上劫道的還不知道誰劫誰呢。


    兩人達成共識就一起出發回青山大隊。


    與此同時,又忙了一天的王王春生也終於能稍微休息一下了,辦公室什麽都沒了,也隻能回家。


    到了家看見大門上的鐵將軍,王春生納悶了,梁愛芳怎麽這個時間不在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開門進去,院子裏,堂屋裏一切一如往常。等進到房間一看,炕上空空如也,被褥都不見了。


    靠窗的書桌上放著一張紙,王春生趕忙拿起來看,上麵寫著:我要死了,別髒了你的地方,我出去死,你拿了我家那麽多錢財,我帶你幾床被褥也不過分。求你別找我,臨死給我留點清靜。


    王春生看完居然神奇的沒什麽反應,他早就做好梁愛芳要死的準備了,畢竟她那個身體,他心裏早就有數。


    他不知道,他對梁愛芳到底是什麽感情,這麽多年困著她,折磨她,起初隻是想讓她服軟,認命。


    可是一次都沒有,她折騰掉了他們一個又一個孩子,他知道她嫌他髒,嫌他身體髒,血液也髒。她不想生下有著肮髒的靈魂的孩子。


    可是他有什麽錯呢,他本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村裏的窮小子,一無所有,低到塵埃。可突然有一天,有機會讓他擁有權力,甚至可以主宰以前那些他高不可攀的人的生死。


    他覺得自己就是天命之子,他想要的都能輕而易舉得到,那他就是想要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漂亮又出身高貴的女人有什麽錯呢?


    隻是這個女人怎麽就那麽倔?她為什麽就不能認命呢?他為了她甚至打死了自己的發妻,她還想怎麽樣?


    其實他心裏明白,她不想怎麽樣。後麵這些年,她看似認命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其實她不是認命,是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個他帶人闖進她家的下午。


    走吧,走吧,王春生覺得夠了,困了她這麽多年也夠了,想死在外麵就死在外麵吧。


    王春生雙手狠狠搓了把臉,也搓掉了溢出眼眶的淚水,愛過嗎?他問自己,愛過的,那樣漂亮鮮活,智慧又堅強的女子怎麽會不愛呢?隻是他在突然手握很多人的生殺大權時迷失了自己,也或許這就是本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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