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劉念讓蘿記早上現抓的,在知青院門口幹等也無趣,不如找點事做。


    比起盤在劉念頭上,蘿記更喜歡去山上撒歡,拔樹逮野物它都愛幹,也不挑天氣,雨天晴天都不影響它上山,劉念不知等天冷了它是否一樣有活力。


    總歸是變異過的,又有點修為在身上,天氣對它的影響沒那麽大,可它既然還會怕火,可見還是會受環境影響。


    之後慢慢看吧,她才剛來這個世界,有大把的時間試驗。


    前世大好的修仙世界,她才活了那麽幾年就沒了。這一世她有預感能活到壽終正寢,四舍五入等於還要再活一百年,比她在前世活得多長。


    這麽漫長的歲月被天道壓著不能放開修行,又因為自身缺陷在種植上也不會有太大收獲,也就能在蘿記身上以及替原主出氣上多花點心思。


    蘿記知道她要換東西,昨夜上山給她帶回了兔子。


    不是給劉家的那窩,有兩隻,比劉家那隻壯點。


    她本來想一隻去換東西,一隻今天在知青院吃。早上臨時改了主意,又讓蘿記另尋了一窩兔子,這兩隻兔子就多出來了。


    蘿記昨夜還給她拖回一頭五十來斤的野豬,已經被劉念分解了存空間。


    也得虧下雨,壓住了她在山上分解野豬的血腥味。


    她拿來知青院的是一塊五花肉和一隻前腿,算是跟程勤奮換布的錢。


    她還準備了一包板栗,想讓李向紅幫忙做板栗紅燒肉。


    就是因為忽然動念想吃板栗燒肉,她才發現處理板栗有多麻煩,不僅要砸去外麵的刺殼,還要剝裏麵的硬殼。剝完硬殼還有一層不好去的皮,要沒點法術輔助,她真沒耐心弄。


    她現在又用不了術法,倒是能找人出力。


    她出門時,潘家那堆板栗還沒有開始處理,她帶來知青院的也是帶著硬殼的板栗。


    食材既然全由她提供,李向紅也不好意思讓她幹活,就讓劉念進屋看書。


    她們下鄉時都帶了書,就是怕鄉下無聊時可以看書解悶。


    劉念也不礙眼,就在屋裏翻書。屋裏光線暗,她對小說又沒有興趣,看了幾頁就有點犯困,索性去門口站著,跟剝板栗的趙菲聊起了天。


    “你的冬衣帶了嗎?這天看起來要轉冷了。”


    “帶了。聽說南方沒有我們那兒冷,帶了平常穿的棉襖。你呢?”


    趙菲問完就想起劉念下火車拎著的那個不大的包袱,感覺又多嘴了。


    “我沒帶,準備做。我沒做過棉襖,其實連衣服也沒裁過,不知道怎麽做。”


    “我也不會。靜靜姐,你會嗎?”


    張靜靜點頭,正好處理完兔子,就過來跟她們聊幾句。


    “我會。不過我的手藝一般,沒有劉奶奶做的好。”張靜靜說完,意有所指,“村裏的婆婆幾乎都會做衣服鞋子,你也可以問問鄰居。”


    說是鄰居,其實是想讓她問問葛春花,她和葛春花是一家人,沒道理不跟著葛春花學做衣服卻找外人幫忙。


    劉念沒打算學做衣服,更不想讓葛春花經手她的東西。


    “鄰居都是潘家親戚。布是我自己買的,要是拿給她們,我怕是隻能用布片子補衣服。”


    逮著機會她就在外麵說葛春花母子的壞話,她也不算說謊,如果嫁過去的是原主,原主所受的苦又何止沒新衣服。


    那種身心折磨,她一時沒法讓母子倆體會到,但她有耐心有時間,會讓他們用餘生後悔。


    一般人總是勸和不勸分的,就連趙菲都說不出為什麽不離婚這樣的話。


    “不如讓靜靜姐做?她昨天還說想換粉條呢。”趙菲打圓場。


    張靜靜附和,“對。你的粉條怎麽換?程勤奮說是你自己做的?”


    “對,用地瓜做的。”


    張靜靜不好意思問做法,生怕有什麽秘方,又不想為多餘的東西付費。


    “我提供地瓜讓你幫忙做粉條,我幫你做衣服,怎麽樣?”


    用勞力交換勞力她是最不吃虧的。


    劉念也眼睛一亮。


    看,潘大壯的活不就來了。


    “可以。我幫你做一百斤地瓜……到時候切完了我就給你送來,你在院子裏自己晾,晾在陰涼通風處即可。我家那院子能晾的地方不多,又常有人出入。”


    “好。”


    張靜靜下鄉後每年都會給家裏寄糧食,大部分是換來的細糧和肉幹,倒不是家裏人挑嘴,而是郵費太貴,要是寄粗糧像地瓜之類的,算上郵費劃不來。


    鄉下想換點細糧還算容易,大部分人家都節儉,喜歡用細糧換粗糧。同樣的,細糧寄到城裏,家裏人也不是就這麽吃了,而是自有辦法換成一家子能多吃些日子的粗糧。


    張靜靜再能幹,也換不到夠一家子吃的糧食,剛下鄉的那一年,她甚至連自己的口糧都省下大半就為了多給家裏寄點吃的,後來被李向紅勸著才沒有太虧著自己。


    她不能把自己餓壞,要是她倒下了,家裏的日子會更難。


    在豐收村,地瓜是最好種的主糧,如果地瓜能做成細糧,她明年一定要找地方多種些。


    想到家裏,她心裏難免酸楚,待聞到鍋裏傳來肉香和板栗的甜香,那些酸楚也跟著消散了。


    她的日子還是好過的,多虧後院住著的幾人都不難相處。


    想了幾天的板栗燒肉一落肚,劉念也舒坦了。


    “是這個味嗎?”張靜靜也是頭一次燒這個菜,生怕沒做好浪費了材料。


    “是。”


    劉念雖這樣答,但現在吃的跟她記憶中的板栗燒肉還是有差距的,首先肉就不同,野豬肉一點也不鮮嫩。知青院也就一種醬油沒有什麽生抽老抽之分,也沒有雞精,菜的味道不怎麽豐富。


    不過能做成這樣,她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你手藝真好,將來……肯定能有好日子。”


    等將來可以做小生意,張靜靜這手藝開間飯館肯定能賺錢,劉念暗想,但這話現在不能提。


    其他人吃得頭也不抬,程勤奮甚至鼓動李向紅把昨天剩下的粉條也放鍋裏一起燉了。


    “這湯汁燉粉條肯定好吃。”


    “你是會吃的。”劉念不禁調侃。


    “那是。”


    他們是吃爽了,前院本來想省一頓的人可就慘了,房間裏的肚鳴聲此起彼伏,讓他們想裝睡都不行。


    “早知道我就好好學做飯了。”有人不禁嘀咕。


    其實人皆歎氣附和,倒沒有人想要起床去後院看看。


    如果隻有知青院這些人在,他們中臉皮厚的也就去了,也不是為了分一口吃的,就是想多聞聞香氣。


    但劉念也在,哪怕她才嫁出去沒幾天,他們也不好意思去沾她的光。


    都是知青,他們沒注意到她的病弱讓她吃了大虧陷在了豐收村,還讓她用生命做抗爭,說到底是他們沒用。


    劉念沒發覺他們的心思,她對旁人的心思一向遲鈍,隻對善意惡意敏感,像葛春花母子表麵討好她暗地卻在咒罵她的,她一眼就能看穿。


    在知青院待到下午兩點,她這才回去。


    路過劉家時,她聽到劉家小子正在教堂妹數兔子。一雙手數得到的數,劉永紅卻一直數不明白,讓她聽了不由想發笑。


    同樣是犯錯,幼崽犯錯有時笑笑就過了,成年人犯錯卻讓人笑不出來。


    當她回到家看到廳裏下去沒多少的板栗,以及明顯被偷藏過偷吃過的痕跡,她懶得再多說。


    “回來了。娘要忙其他活呢,也有些活讓我搭把手,就沒有把板栗都剝了。”


    潘大壯笑嘻嘻地解釋,打量劉念的臉色。


    後頭,聽到聲音的葛春花也走了出來,跟劉念比劃著像是在解釋什麽。


    劉念沒說話,把草帽摘下來掛牆上,又撣了撣身上的雨滴。


    隔了一會兒,她目光一動有了主意。


    “倒吊吧。”


    母子倆對看一眼心頭一緊,還想再做點什麽,已經回到梁上的蘿記伸出根須將兩人的腿一圈圈綁住倒吊著掛在梁上。


    劉念也沒讓蘿記把兩人懸空掛起,兩人的胳膊還是能觸到地麵的。


    葛春花一陣撲騰後發現還能碰到地麵倒是沒那麽慌,朝劉念比劃想跟她好好講道理,卻沒得劉念一個眼神。


    潘大壯還能出聲,嚇得慘叫幾聲後就被蘿記封住了嘴,隻能吭吭幾聲。


    “什麽時候把活幹完什麽時候放下來。”


    “額!”


    兩人想求情,卻隻能看著劉念回了房間把門關上。


    完了!


    兩人同時歎氣,早知道就不偷懶了,這不是看沒有人監工,這麽多山貨也的確一天處理不完,兩人才想試試擺爛。


    還以為劉念嫁過來這麽多天了,總該體諒他們一點,想不到還是這麽狠心。


    “這女人天生就是惡毒心腸,他們不就少幹點活,怎麽能把他們吊起來!”


    “他們可是她的婆婆和男人,她怎麽敢下這樣的手,大壯的腿還傷著呢!”


    兩人在心裏罵罵咧咧,葛春花還想用開板栗殼的刀子砍綁著腿的藤條,刀子還沒有碰到藤條,梁上又垂下一條根須一記甩在她臉上。


    “啪”一聲脆響後,她的臉上出現一道血淋淋的痕跡。


    不遮不掩就打在她臉上,還打掉了她一顆牙。


    葛春花愣了半晌,感覺嘴裏臉上都火辣辣的還帶著鐵鏽味,呸了一口,她吐出一顆牙,目光也隨之越發直了。


    她怎麽敢?她怎麽敢!


    葛春花都快氣瘋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卻沒能暈過去。


    潘大壯也傻了,沉默片刻後乖乖開始剝板栗。


    他不想挨打,尤其不想被打在臉上。


    劉念是真不怕,難道她沒想過他可以拉著他娘去村裏讓別人看臉上的傷,讓人知道她是怎麽虐待婆婆的!


    他現在是不能動,不代表之後也動不了。


    熬過眼前這一關,他一定要好好說她。


    劉念的確不怕,村裏誰又能想到柔弱無依的她會打人呢,退一萬步說,就算別人知道她打了又能如何,這是家庭內部矛盾,別人沒法管。


    在屋裏她本打算修行,聽到隔壁磨磨的聲音她才想起答應張靜靜做粉條的事。


    粉條是一定會做的,問題這磨始終不是自家的,要是總這麽借也不是辦法,還是得自家有。


    做磨盤有技術含量,應該沒法讓潘家母子做,得去外麵定一個。


    她又想到這事得讓知青院的人出麵,免得之後有旁人來借用。


    為此,她第二天又跑了一趟知青院。


    程勤奮聽她說磨的事,免不了要去劉家問問,正好把怎麽養兔子的事跟他們說說。


    今日還是在下雨,但比昨天的雨要小,劉永安正說要上山拔草喂兔子,程勤奮就來了。


    “喂的草最好是幹草,不能帶水。喂的水也最好是白開水,不能是生水髒水;你們平時喝水也記得喝涼白開,不然要鬧肚子。要注意兔子窩的衛生,最好每天打掃;保持安靜,別老去看兔子嚇兔子,尤其是帶崽的兔子。”


    程勤奮說完怕他們記不住,“你們認字不,要不要我幫你們寫下來?”


    “那就麻煩程知青了。”劉永平客氣地說,惹得劉永安看了他一眼。


    兩人都沒上學,隻悄悄跟人認過自己的名字,就是程勤奮寫下來也看不懂。


    劉永安這時才想到自家哥哥可能想上學,眼珠子一轉就說:“程知青,我們能跟你學認字不,下雨天怪無聊的。”


    “倒不是不行。”他也怪無聊的。


    “那我們割完草去知青院找你?”


    “行。對了,我想問問你們知道村裏誰家能打磨盤嗎?”


    “我們村沒有人打,隔壁村有,好像就是劉知青的男人的四叔的嶽父家就是打磨盤的。”


    想不到問到了自己人頭上,程勤奮無語,又想劉念連這個都不知道,估計在潘家也不好過。


    輕歎一聲,他又笑著看向嘴皮子溜的劉永安。


    “連這個都知道,你這腦瓜子好使,認字肯定快。”


    “那是,我聰明著呢。”


    劉永安得意,又朝劉永平擠眼。


    要不是他腦瓜子好使,兩人也找不到地方學認字。劉爺爺曾跟他們說過,一定要好好認字,將來才有可能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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