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起飛不久,白念就後悔回馭獸宗。


    “總算能回宗門了,我家烏雲都憋了許久。”


    “我的角角也是。”


    “赤羽早就想出來飛幾圈了。”


    在同門夾著嗓子秀出伴獸時,白念腦海中關於馭獸門日常的相關記憶被點亮了。


    這幾天她都沒在想這些,一心隻顧著調理身體。


    現在她已經能正常走動,就是容易累,也無法搬重物,比如鄒璃的烏雲貓。


    這貓的性子跟鄒璃完全相反,愛逮著比它弱的欺負,還會背著主人搞事。大概看出白念是所有修士中最弱的,它跳上她的肩膀,直接把她當貓爬架住。


    白念差點就被這隻烏灰色金眼大貓給壓趴下。


    鄒璃的這隻貓獸還是白念陪他去挑的,天賦技能是化為黑霧迷惑敵人,也就是說它可以讓自己沒那麽重。感覺到肩膀上死沉死沉的重量,白念就知道這貓成心挑釁她。


    “鄒璃,快把你的貓抱走。”


    “師姐,你真的不要多抱烏雲一會兒嗎?它多乖呀,多可愛。”鄒璃瘋狂安利他的貓貓。


    以前他就覺得白念的金蜥不怎麽好看,以後白念若是能再養伴獸,就該貓獸這樣可愛的。


    你管它踩脖子的動作叫做“抱”?白念腹誹,一點不覺得貓獸可愛,總懷疑它們沒安好心。


    她那些有情商但不高的同門想到白念的金蜥沒了,看鄒璃給白念分享伴獸,以為這是安慰白念的一種方式,也跟著大方地讓出自己的伴獸。


    “也抱抱我家赤羽,它最喜歡幫人整理頭發。”


    白念:是指站人頭頂用爪子拔頭發嗎?


    “我家角角最愛跟人貼貼了,你看,它貼你臉上了。白師姐,角角一定很愛你~”


    白念:確定不是想勾人眼珠?


    “還我的刺瓜……”


    “紅練也很貼心……”


    “不不不,大家不用這麽熱心。”


    白念委婉拒絕,心底握了個大草。


    脖子一癢,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爬,低頭瞄了一眼差點跳起來。


    “這是誰的蜈蚣!”


    “是本尊的。”粼逍長老朝她揮手示意,“借你戴幾天。”


    那蜈蚣乖乖趴在白念脖子上,像是一條串珠綴須項鏈。


    “長老……我何德何能……”白念感覺自己的藍條瘋狂在掉。


    “又不是給你。”粼逍長老堵住她的話。


    白念能怎麽辦,她隻能接受師長和同門的美意,盼著飛舟早點到馭獸宗。


    水靈玥的伴獸是一隻筆狐。


    如毛筆一般細長的小狐狸平素喜歡繞成手環套在水靈玥手腕,對戰時會趁人不備鑽進人的體內阻礙經脈運行。


    聽到白念那邊熱鬧,它也滑到白念身上纏了一會兒,又怕她脖子上的“項鏈”,很快就縮回水靈玥手腕上。


    水靈玥摸著它順滑的皮毛,悄悄轉身去了另一個角落找人說話。


    飛舟這麽寬敞,她也不是非得湊在白念身邊,再者白念像是對她起疑,她少過去招眼,也免得白念藏不住把恩怨露在麵上。等回了宗門,她再想辦法讓白念開不了口。


    白念沒留心掛身上的伴獸中有沒有水靈玥的,她得到的寵愛已經夠多了。


    如果到了馭獸宗,她一直被妖獸們這樣圍著,她真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脫離宗門到山腳下的村鎮上租地過活。


    馭獸門養著許多妖獸。


    正式弟子人手一隻伴獸,有的還不止一隻。自己的伴獸自己照顧,算是門中默認的規矩,要是伴獸闖禍,同伴也跟著受罰。


    想要收服一隻妖獸當伴獸,不是光照顧它的起居,最重要的還是共同經曆成長。有些不擅長一些雜務的,會把準備食料、清理清潔之類的事包給門中資曆淺的弟子或者雜役。


    除了弟子們的伴獸,門中還有許多無主的妖獸養在獸林。一般雜役難以勝任在獸林的工作,都是宗內身體有損或者受罰的正式弟子才會去獸林。


    白念這一世沒有被趕出師門,照規矩就得去獸林。


    她一開始想著獸林挺大一塊地方,找一塊地悄悄種點東西應該沒人在意,可現在,她怕自己應付完妖獸後沒那體力種地。


    就這麽懷著忐忑,三天後,飛舟降落在馭獸宗所在的四儀山下,她回到了馭獸宗。


    按規矩,飛舟要落在後山,偏獸林新孵化的火鳳帶著幾隻翼獸正在山上鬧,為防翼獸與飛舟衝撞,他們隻得將飛舟降在山下。


    鎮上愛湊熱鬧的修士一看有機會就近觀察馭獸宗骨龍式飛舟,都跑過來圍觀。


    飛舟從靠近到接到宗內通知改換地方降落也就一盞茶的功夫,等飛舟上的人下來時,山底大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甚至有人在附近擺起了攤子。


    “看一看,香噴噴的山瓜子,鳥獸最愛吃啦~”


    “精鋼筍,食鐵獸最愛的精鋼筍嘞~”


    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有弟子伸了個懶腰。


    “到底還是咱們馭獸宗人味重。”


    聽著叫賣聲的白念總覺得不對,這哪裏人味重,根本是獸味重,小販們叫賣的沒一樣給人用的。


    粼逍長老對這些都沒興趣,喚出自己的坐騎就要上山。


    她的坐騎是一頭魚身蟲足的雜異獸,魚身長的像海底潦草生長的燈籠魚,蟲足類似蜈蚣足。


    說拉風吧也算拉風,醜也是真醜。


    白念瞟了一眼就移開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默默開始擔心在馭獸宗住久了,她的審美會降級。


    圍觀群眾似乎也被醜到了,白念聽到有人倒抽一口氣,也有那不知事的幼童盯著那魚蟲流口水。


    孩子,你想啥呢?


    白念恨不得晃他幾下,這魚蟲怎麽看都跟食物搭不上邊!


    “師姐,咱們上去吧。”


    鄒璃瞄了一眼外圍的小攤,沒管烏雲貓搭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就想帶白念離開。


    以前白念常來山下小攤給金蜥買蟲汁,如今金蜥不在了,鄒璃怕白念睹物思獸。


    白念卻沒這麽細膩的心思,“你不買東西?”


    “不買!”


    “喵?”


    烏雲貓一腳踩在他腦門上,像是在教訓它不聽話的小弟。


    白念偷笑,“去吧,我等你。”


    這高聳的山梯,她怕是走不了,隻能等鄒璃搭順風車。


    鄒璃略一遲疑,到底頂不住烏雲貓越扣越緊的利爪。


    “好吧,那我去買些靈魚幹,師姐先等我一會兒。”


    “好。”


    白念站了沒一會兒,身邊就多了一個水靈玥。


    “師姐還不上山?不如坐我的飛劍上去?”


    水靈玥的筆狐是戰鬥型伴獸,她還沒有坐騎,想上山隻能用飛劍。


    兩人雖沒有說破,但眼神一換就知道對方變了心思。


    白念哪能跟水靈玥同坐,就衝她毫不掩飾的惡意,白念都擔心她會半路推人。


    “不用了,我等鄒璃師弟。”


    “鄒師弟的烏雲貓從不讓其他人坐,師姐要當心別被它甩下來。”


    “那就要看鄒師弟在不在意同門情誼了,他要是任貓貓把我甩下來,我們的同門情份怕也要斷了。”白念打趣,說的是鄒璃,點的卻是水靈玥。


    她果然是猜到了,水靈玥暗想,卻不怕已經成為廢人的白念。


    “同門情份哪是說斷就斷的,就算烏雲貓把你甩下來,你說鄒璃故意害你,會有人信嗎?”


    “信不信的不重要。這事就是一道影子,沒人注意時,它就是不在也沒有人在意,但哪天有人想起了,它就必須在,不然可不就不是人了。你說是不是?”


    水靈玥輕哼,“想不到師姐竟比以前能說會道了。”


    “沒有吃這些不該吃的苦,我也發現不了自己這麽能說。師妹,你的影子還在嗎?”


    在不在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什麽影子?”


    遠遠聽了幾個字的鄒璃不懂兩人在聊些什麽,看樣子好像不怎麽高興,他的烏雲耳朵毛都豎起來了。


    “在說烏雲可能不讓我坐。”白念笑著接話。


    “沒關係,我已經想到了。”


    鄒璃得意地拿出他剛剛買的椅座,以靈魚幹為代價,把椅座套在烏雲背上。


    “看,可以坐,能坐兩人,中間還有茶桌。”


    他買的這個椅座像白念以前見過的騎象用的象轎,材質卻不是普通的鐵木而是一種藤棉,看著還挺高級。


    白念拍了拍記憶棉般的椅座,又順了烏雲的毛。


    “辛苦了,烏雲。”


    能不能長臉就靠你了,她在心裏加了一句。


    像是聽到她的心聲,在她和鄒璃落座後,烏雲像陣風般朝山上湧動。


    快是挺快,同時座位也很晃,白念也不知這算不算長到臉,在山頂下座時,有億點點想吐。


    水靈玥遠遠落在後麵,像是故意避開跟白念碰麵。


    可在山門前避開了,在門內卻避不開。


    白念的師父熠羽長老的道場在四儀山的落羽峰,山上多鳥獸,在熠羽長老不在時,總是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一聽峰內喧鬧,白念就猜熠羽長老沒在。


    峰上有幾棟竹屋,是熠羽長老和其座下弟子的住處。


    中間氣派的那一棟是熠羽長老的,在大門前的走廊上養著一隻充當門房的五彩大鸚鵡,會說兩個字的詞。


    “師父呢?”白念問吊環上站著的五彩大鸚鵡。


    “出去,找藥,你的。”


    “大師兄呢?”


    “來了。”


    五彩大鸚鵡答完不久,熠羽長老的首徒柏岩就和水靈玥一塊兒走了進來。


    “白師姐,你怎麽跟鄒璃走得這般急,都不等等我。”水靈玥一派天真地抱怨。


    “上山的人太多了,沒看到你,想來總不會有人在宗門前迷路。你找我們了嗎?沒聽到你喊呀。”


    鄒璃聽不懂兩人在打機鋒,直接問:“我們在山下是一塊兒上的山,三師姐怎麽慢這麽多?你也該選隻騎獸了,本來飛劍術就不怎麽好,上次還差點撞到趙師兄的伴獸。”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大實話,趙師兄都沒計較。”白念調侃。


    “趙師兄最喜歡三師姐,當然不會計較。”


    “師弟,慎言,什麽喜不喜歡的。我與趙師兄隻有同門之誼,你莫要冤枉我。”水靈玥氣得眼角泛紅,餘光還瞄了柏岩一眼。


    柏岩麵色不變,倒是鄒璃看她著急不太理解。


    “我怎麽就冤枉你了?趙師兄就是對三師姐你最好呀,這不是喜歡難不成還是討厭?”


    “你……”水靈玥這下是真生氣了。


    白念暗笑,心想,果然直男是綠茶的天敵。


    院中另一個直男柏岩也不懂水靈玥的情緒,比起人縹緲的心緒,他更在意白念的傷。


    “師妹身上的傷如何了?”


    柏岩打量了她一眼,哪怕不是丹修,也上前用靈力探入她的經脈。


    白念不敢動,目光盯著直男師兄的表情,想看他會不會發現什麽。


    柏岩的表情從淡然到沉重,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師父的固元丹,怕是用不上了。”


    “大師兄,二師姐真的治不了了嗎?”鄒璃著急問。


    哪怕門中最懂醫的粼逍長老已經說了結果,他還是想聽親近的人怎麽說。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已經尋了些藥材,已經托人煉成丹藥,你服上一年,多少有些益處。”


    柏岩原以為白念會很虛弱,連走路都得有人扶的那種,沒想到她看著氣色不錯,自己能走能說,想來是粼逍長老花了心思救治。


    “哪裏好了!”


    “師弟,看開些吧。二師姐就算成了廢人,也比早早送命強。她能入馭獸宗已經是天大的機緣,可惜不能再進一步。”水靈玥假意勸他。


    白念順勢接話,“是呀,看開些,好好修煉。我還等著你成為化神大佬,給我撐場子呢。”


    仙臨界的修士修行分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合體期、渡劫期、大乘期;每一期又分為前期、中期和後期。


    能參加宗門大比的,都是宗內的佼佼者,年紀輕輕已經結丹。


    越往上修行越難,像熠羽長老也隻有化神期,白念以此為標準許願不算看輕了鄒璃。


    普通場子一個化神期的修士夠唬人;要是放在宗門之爭都不夠看,大宗門一般都有大乘期的半神大能護山,馭獸宗也不例外。


    白念入宗多年,還沒有見過自家宗裏的半神,從記憶中聽到的消息看,半神們都在閉關,沒有大事不出來。


    前世就是熠羽長老死了,馭獸宗的半神也沒有出現過,估計隻有到滅宗這樣的大事才會現身,現身一擊後要麽飛升要麽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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