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疑似塞德娜的聲音於常明耳邊響起以後,眼前的光幕便開始劇烈收縮,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常明看著眼前的牆壁,眸光當中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我?墜落原始胎海?難不成這就是我最後一幕不可更改、而且還是黑色的原因?”


    想到這裏,常明緩緩起身,走到了自己房間的窗戶前,看著那掛在天邊一輪皎潔的明月,久久無言。


    常明在窗前站了很久,半晌後搖了搖頭,否定了先前自己心中衍生出來的那個有些可怕的想法。


    其實道理很簡單,這個光幕所帶來的「劇情篡改」的能力本質其實就是「將他強行塞進這一段劇情當中,並給予他一個應有的位置」。


    就拿先前他在選擇「仿若無因飄落的輕雨」中關於審判瓦謝的劇情內容的時候...這些內容同樣是不可選中的。


    因為在他決定讓自己成為劇情中娜維婭的「代理人」後,審判的內容以及相關的劇情選項就變成了無法選中的灰色。


    這也就意味著...前麵劇情的變動會對後續產生影響。


    正是因為這些「影響」,所以他會在後續的劇情當中被判定為「必定出現,且已經有了對應的位置」。


    既然已經被判定為「必定出現」了,用於篡改自己「是否存在於這一段劇情」的光幕自然會失去作用。


    而這個邏輯同樣適用於剛剛發生的「異常」之上。


    因為自己選擇去提前拯救白淞鎮,所以自己必定會出現在後麵的那一段劇情當中。


    這也就完美的解釋了為什麽那一段劇情是無法選中的。


    “至於黑色...那應該是什麽抽象的說法吧?”


    “畢竟達達利亞在墜入原始胎海之後所麵對的也是無盡的黑暗,之後才是吞星之鯨。”


    “更何況我又不是楓丹人,我怎麽可能會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


    而且他壓根就沒和露景泉共鳴過。


    哪怕是當初在審判瓦謝時所說的那些話...都隻是為了給自己「擁有劇本」這件事打掩護而已。


    想到這裏,常明便將目光從月亮上挪開,熟練地拉上窗簾後就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


    在這將近五百年的輔政官生涯當中,常明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提前為明天的事情而焦慮


    ——尤其是晚上。


    當然,與芙寧娜有關的一切事物除外。


    ......


    隨著常明的意識逐漸變得昏沉,他的眼睛也緩緩闔上,似乎就這麽沉入的了夢鄉。


    然而對於常明這種人來說,意外的發生總是家常便飯。


    雖然這種意外發生的頻率並沒有走到哪裏哪裏就出事的熒高,但...也不遑多讓。


    等到常明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那原本應該出現的、熟悉的天花板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粘稠的黑暗。


    而常明則是頗為淡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片黑暗,仿佛對於這種情況的出現早就有了預料一樣。


    那雙海藍色的眸子沒有絲毫感情的看著眼前那粘稠的黑暗,似乎是等待著什麽東西從中走出來一樣。


    “桀桀桀桀...你不也很清楚嗎?我們其實是同類啊~”


    似乎是印證了常明的猜想,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幾乎是同時,他一直注視的那片粘稠的黑暗當中卻閃出一陣耀眼的白光,一個通體發白的人影從中走出。


    “他”看著眼前那麵無表情的常明,繼續陰惻惻的笑著說道:


    “如何?把「福波斯」重新搭建起來吧~隻要封印被解開,我就把所剩無幾的「靈露」交給你,這樣一來...”


    那人影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朝著常明的心髒處點了點,轉而便繼續說道:


    “你不就能解放那股被禁錮了的力量嗎?”


    “不僅如此,被困住的那個龍族親王的力量我也能幫你拿到,到時候...這片大陸不就任你宰割?”


    聽到這話,常明嗤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真是比我認識的那些令人作嘔的資本家還會畫餅啊...波愛修斯。”


    “不對,你根本配不上這個名字。”


    說罷,常明便低下頭開始思考,就好像真的在為麵前的這個人影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一樣。


    半晌後,常明微微抬起頭,嘴角噙著一抹嘲諷似笑容,就好像完全看不起眼前的這個家夥一樣。


    “「雷穆利亞人的惡念聚合體」,我這麽稱呼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還是說你更喜歡「福波斯」這個名字呢?”


    聽到這兩個名字,眼前的那個白色人影陷入了沉默當中,轉而便怪笑著說道:


    “桀桀桀桀,是又怎麽樣?那幫人根本就無藥可救!”


    “他們反抗被統治,反抗走向更好的命運,既然他們不知好歹...那就殺了他們!所有阻攔在「黃金之夢」路上的障礙都應該被清掃的一幹二淨!”


    “你和我才是真正意義上誌同道合的同類啊?你為什麽就是不明白呢?”


    福波斯的話讓常明微微抬起頭,那雙海藍色的眼睛當中染上一層憐憫之色,剛剛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這片粘稠的黑暗當中便被另一道白色的光芒所照耀。


    這一道突然出現的白色光芒比頂著波愛修斯的皮的「福波斯」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還要聖潔、還要強烈。


    常明下意識的循光看去,所看見的便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咪。


    它...不,應該說他,踩著優雅地貓步朝著兩人走來。


    看著那隻小白貓,擁有劇本的常明自然知道這隻貓到底是誰。


    「逐影獵人」的始祖、雷穆利亞四位大調律師之一的「黃金獵人」,卡西奧多。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正依附於名為小嗚斯的小白貓身上,看上去頗為可愛就是了。


    那雙純淨的豎瞳微微抬起,看著那披著摯友皮囊的惡魔,厭惡的說道:


    “給我從他的意識當中出去,福波斯!”


    “他和你不一樣,他所忠誠的是他的神明,而你...忠誠的則是自己那扭曲的欲念!”


    說罷,小嗚斯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頗為不耐的揮了揮手,「福波斯」的身影就此消散在常明的麵前。


    在做完這一切以後,小嗚斯乖巧的蹲在常明的麵前,微微抬起頭看著他說道:


    “那是屬於「福波斯」寄存在「魔像」當中的一縷意識,並非是真正的福波斯。”


    “如果你真的需要「靈露」的話...就來「佩特莉可鎮」吧。”


    “幫我徹底封印「福波斯」,作為交換,我將給你殘留的所有「靈露」。”


    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小嗚斯便化作一道白光,緩緩的消失在了常明的麵前。


    這些白光逐漸清除了「福波斯」所帶來的那些粘稠暗影,常明的意識也在逐漸恢複清醒。


    “願你回到清醒的世界中去,擁有熾熱信仰的「調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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