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罵得好……”


    “罵得好!”


    “我就是報複自己!”


    “我就是轉嫁傷害!”


    “我……”


    “我對不起張恩庭……”


    淚水混合著鮮血浸透紗布,沿著孟楠的臉頰流下,是悔?是恨?是不甘?


    張源柏見她眼睛流血了,趕緊上前攙住她,“媽媽……”


    他懇求孟凱師叔,“媽媽現在不能激動,舅舅,求您不要再刺激她了……”


    孟楠示意他不要說話。


    她深吸一口氣,對我說,“秦飛熊,一切都是我的錯,恨你爸爸是我,害他也是我,張恩庭是按我的命令行事的,事情是我們兩個做的,跟台灣張家無關!跟我兒子源柏,我女兒樂樂無關!”


    “所以謝罪也是我謝罪,而不是張家跟你秦家謝罪……”


    “我人就在這裏,你可以殺了我,給你爸爸出氣,但張家是被我牽連,他們是無辜的,懇請你放過他們……”


    她扶著椅子站起來,流著淚衝我抱拳,語氣傲然而淒慘,“我是張家的主母,不能給秦家人下跪,但我懇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們,放過我的族人們……”


    “秦少爺,請您救救張家……”


    她低下了頭。


    “媽媽……”,張源柏眼睛濕潤了。


    張樂樂扭過頭去,眼圈也紅了。


    孟凱師背過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


    到了這個時候,我必須得表個態了。


    我起身來到她麵前,“過去的事,不提了……”


    孟楠放下手,問我,“你肯救張家?”


    “我要找到秦玉龍,必要先破血羅經”,我看看張源柏,接著說,“您說得對,您有錯,但錯在您,而不在張家……”


    “我接受您的道歉,張家的詛咒,我來破解。”


    孟楠嘴唇顫了幾顫,低下頭,哽咽著笑了。


    二叔也走過來,“行了妹子,差不多得了,熊子都答應幫張家了,你對我哥愛也好,恨也罷,也該放下了。”


    孟嫣哭了,泣不成聲。


    孟凱師叔走過來,想要扶她坐下。


    她靠在大哥的懷裏放聲大哭,像個委屈的孩子。


    “哭吧,哭出來吧……”,孟凱師叔紅著眼睛安撫她,“哭出來,這事就過去了……”


    “師叔,您先扶姑姑去休息”,我對他說,“剩下的事,我和張兄談。”


    孟凱師叔點頭,攙著孟楠走了。


    張源柏把他們送出門,目送他們出了院子,轉身回來,衝我抱拳,“秦少爺,謝謝你!”


    他招手喊過張樂樂,對我說,“這是我妹妹張樂樂,我們來時家族召開了會議,做出了決定。如果秦少爺願意,我張家願意把樂樂許配給你,兩家人變一家人,從此代代親善,再不相爭。”


    我看了看張樂樂。


    張樂樂也看了看我。


    對於家族的安排,她明顯是不太樂意,但為了修和兩家的關係,她也隻能認命。


    我微微一笑,對張源柏說,“我未婚妻已經很多了,就不必委屈樂樂小姐了……”


    張源柏一怔。


    張樂樂也是一怔。


    “秦少爺你的意思……”,張源柏看看張樂樂,詫異的問我,“是我們樂樂沒有入你的眼?你不喜歡她?”


    “不是……”,我擺手,強調,“樂樂小姐很漂亮,也很優秀,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我說了,我已經有很多未婚妻了……”


    “我不想委屈樂樂小姐……”


    我話說的含蓄,但張源柏卻不領情。


    “你的意思,別的家族的女兒可以做你的妻子,我妹妹不可以?”,他皺眉,“沙家的沙蘭,許家的許靈瓏,她們都成了你的未婚妻了,沙家和許家都是天師之後,難道我們就不是?”


    “她們修為高?難道我們家樂樂修為就很差?”


    “她們很漂亮,難道我們樂樂就不漂亮?!”


    他語氣很是激動。


    張樂樂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因為激動,小臉也憋紅了。


    她是不情願,但她不允許我要別人而不要她,那樣她丟不起這個人。


    這就是女孩子。


    她可以接受你不要她,但絕不能接受你說她不如別人好,尤其是她和別人相差不是特別大的情況下。


    就比如張樂樂,她和沙蘭,許靈瓏比起來,無論身世,顏值還是修為,三個女孩子都是難分伯仲,各有千秋。現在沙蘭和許靈瓏都成了我的未婚妻了,她卻被拒絕了,她心裏不服氣,甚至有些惱火……


    “我比她們差很多麽?”,她問我。


    她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的,卻又綿裏藏針,中氣十足。


    “樂樂小姐不比任何人差”,我說,“隻是我覺得……”


    “你覺得?”,她嗬嗬一笑,“你以為你是皇帝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娶誰不娶誰,全憑你像賣場買貨物一樣挑選?!我是張家的女兒,我們張家是張天師的後裔,我嫁給你,很委屈你嗎?!”


    “你誤會了”,我看著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她很激動,“你把話說清楚,你什麽意思?!”


    張源柏的女友趕緊過來拉住她,“小妹,不要這樣……”


    聽著他們三個的台灣腔,我有一種被帶進了台灣偶像劇的感覺,尤其是被張樂樂指著質問,像極了那種豪門千金怒罵渣男男友的劇情……


    我懶得跟她解釋,轉向張源柏,“兩家不一定要結親,我們可以結拜為兄弟,這樣一樣是一家人。”


    “結拜?”,張源柏一愣,看了看妹妹。


    “你寧可和我哥結拜也不要我,是嗎?”,張樂樂冷冷地問。


    “不是,秦少爺,我覺得兩者很不一樣”,張源柏說,“結拜是一時結義,聯姻是建立血緣關係,你做我兄弟和做我妹夫,怎麽能一樣呢?”


    “而且我們樂樂已經來了”,他女友也說,“那些家族也知道我們樂樂和他們的女兒一樣,都是來相親的。現在那些女孩子都和你有了婚約,唯獨我們樂樂落選,你讓樂樂以後怎麽做人?”


    “他們要臉麵,我們張家就不要臉麵嗎?”


    她質問我。


    “不是我……”,我想解釋。


    “好了你不要說了!”,張樂樂紅著眼睛,“你不要我,你會後悔的!我要讓你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秦飛熊,你等著!”


    她轉身往外走。


    “樂樂!”,張源柏追上她,一把拉住她,“你去哪裏?!”


    “我回台北!”,張樂樂掙紮,“你放開我!”


    “你冷靜些!”,張源柏斥責她,“我們做什麽來了?!你這麽負氣回去,我們的家族怎麽辦?!血羅經的詛咒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張樂樂一指我,“你和他結拜啊!你們成了好兄弟,他能不管我們的事嗎?”


    “你和他結拜!趕緊的!”


    “我回去了!”


    她甩開張源柏,賭氣的往外走。


    “樂樂!”,張源柏怒了,“那些女孩子都在外麵,你不怕丟人就出去!”


    張樂樂停下了腳步,轉過來看向我,目光如刀。


    張源柏的女友趕緊上前,把她拉回來,勸她,“樂樂你別這樣,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嗎?”


    她轉頭看向我。


    張源柏強忍著怒火,轉過來對我說,“秦飛熊,我張家不會求著你娶我妹妹,樂樂是天師正脈,張家嫡女,我們願意把她嫁給你,是因為我們不想再和秦家爭鬥,我們願意拿出最大的誠意和秦家親善,放下仇恨,從此成為一家人……”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拒絕我們,但我想說,你這麽做是錯的,而且錯的很離譜!!”


    他走過來,憤怒的看著我,“你羞辱我妹妹,正如你爸爸當年羞辱我們的媽媽,你有想過這麽做的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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