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在哪?


    京城裏有一處僻靜,但距離皇宮不遠的院子――那就是花房。


    院子裏鮮花盛開,芳香四溢。


    雖然院子不及蘇州園林的精雅細致、高低錯落、一步一景之美色,但亦有些古色古香、有一種能仿佛使人可以在喧嘩的人世間,徹底脫離出來的一種很悠然自得、從容不迫的意境。


    一處假山、流水的優美景色對麵的一棟三層小樓裏。


    二樓的待客之地,坐了兩個絕色佳人。


    主位上的是夏芸,她明亮的眼神依然動人,穿著了一身淺綠色的褶裙,細腰翹臀,人卻不顯嫵媚,隻見美麗之中帶有淡淡的英氣與果敢。


    隻是有她眉宇間的微微互動,好似才顯示了些主人此時內心的些許鬱悶和不開心。


    客位坐著的女子……年若二十三、四歲。


    她放下手中剛剛抿了一口的清茶後說道:“小芸,回到京城幾天後都不來看看姐姐,是不是已經忘了有我這個姐姐了。”


    這女子看衣裝打扮、發髻等一看已是一個已婚的少婦,可眉宇間依然帶著些青春少女的氣息,她聲音裏清澈中帶著些許柔美;裙美、人俏,一副少婦的打扮,那俏麗而不輸夏芸的姿容,配上更顯成熟、豐潤的曼妙身姿,是她看起來好像更加能使一個男人為之沉醉。


    夏芸微微苦笑道:“我若說忘,就能忘了別人倒也痛快至極,芝姐姐勿怪,實在是娘親那邊有許多事情吩咐於我,我一時無法脫身,今日這不是特地向姐姐賠罪了嗎?”


    這個叫芝的女人微微一笑,成熟女人的風情盡顯無疑,如果屋子裏有一男子,必定會為之心動不已。


    她輕咬櫻唇道:“小芸,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在外邊找了一個男人。”


    她言語之間的豪邁與言談容貌時的嬌柔形成了一股迷人的美麗矛盾,這實在是一個很容易令男人產生很大好奇心的成熟女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夏芸被她直爽、大膽的問話羞澀的粉麵微紅,沉默著,不言不語,手指少見的撚動著自己的下擺衣角。


    沉默有時就是承認的一種表現形式。


    “沉默如金、言語是銀”原如竟是由此而來。


    良久後,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慢慢地少了些親密、多了些凝重。


    芝無奈的一笑道:“好妹妹,算是姐姐問錯話了,姐姐向你賠罪了。”


    夏芸略帶勉強的展顏道:“雅芝姐,是的,我是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她語氣和稱呼間比剛剛都變得官方了一點點,神情之間好像一位鄭重的在宣讀皇上聖旨的欽差一樣莊重,好像唯有如此才能顯出她自己的認真一樣。


    這個美麗的叫雅芝的少婦忽然懵住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語,竟然說中了這個從來對感情都一直不著急的好姐妹的心事。


    “那個人是誰?”


    “他是做什麽的?”


    “這人現在哪裏?”


    “嗯,他對你好嗎?”


    性格很爽利的雅芝迅如飛刀般的問話,飛快而出飛向了夏芸,問的夏芸不知道從何答起。


    夏芸神色一黯,她唯有沉默以對,沉默中她心中忽然想起了與楚月來的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


    …………


    那是夏芸去找逍遙子交涉一個委托任務的路上,就在她快到與逍遙子約定見麵的地點時。


    忽然路邊樹林裏,躍出了三名手提繡春刀、長袍下身著隱隱可見的金絲蟒袍的三人。


    這三人的一身打扮,明眼人、老江湖一望而知應皆屬朝廷錦衣衛中人才會有的打扮。


    他們手裏所提的繡春刀偏偏亦被做了些掩蓋,細看之下,卻又可以讓細心的人認出是朝廷錦衣衛所獨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夏芸心裏當時並不是很怕,她反而是有些困惑。


    她很奇怪錦衣衛中的人哪個千戶或者統領敢下命令圍殺自己呢?


    夏芸疑慮之中已經與三人打了起來,片刻,就已被三人圍攻打的有些難以招架了,這三人不但刀法伶俐,彼此的配合亦很默契,顯然這是日久天長在一起合練的結果。


    就在夏芸的生命堪憂之際,在她已經身負輕傷數處的時候,她的眼前忽然一亮。


    跟著她看到了一把劍。


    她看見了使出“一劍西來”的楚月來。


    悠然而至的少年,一劍便擊退、擊傷了三人。


    楚月來第一次出手便成功,他人不由得很興奮,哪裏會顧得上去追殺已經逃命的劍下亡魂之人,何況他本就不是一個不問緣由就胡亂殺人之人。


    逍遙子不追殺這三人,是因為他心中已對此事產生了很多的疑問,錦衣衛的身份和半遮半掩的業餘實在讓他有些別的想法。


    夏芸驚魂未定的看著笑得一臉陽光,非常燦爛的楚月來。


    她的心裏除了感激,亦有了一些委屈被人幫忙出手,出氣後的痛快之意,這件事,她打定主意回京後一定要問個清楚。”


    …………


    與雅芝姐在花房裏的夏芸心中想及至此,內心不由得更加的煩悶。


    為了那該死的楚月來的不專一,為了娘親的那封信裏提到的婚事,亦為了自己要報答娘親的養育之恩。


    她不忍心拂逆了娘親的大計。


    她內心本來對娘親的大計言聽計從,心裏從沒有矛盾該不該去做.


    因為自從懂事以來被娘親撫養、教育以來她就知道自己的未來是很難由自己決定的,她也應該聽從娘親的安排。


    雖然娘親從未說過要為她找一個婆家,亦沒有催過她嫁給其他勢力強大的大人物。


    可是她在宮裏長大,這麽多年見慣了皇室婚姻中那無一不充滿了,各種出於某種目的性或者利益性的婚姻結合。


    夏芸對自己的未來從未樂觀的以為可以憧憬什麽?她亦一直沒有一個喜歡到能讓自己夜不能寐、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人。


    直到她見到楚月來、不知不覺的喜歡上楚月來之後。


    她開始幻想過憑自己是娘親的幹女兒身份;


    憑自己的被疼愛程度;


    憑自己這兩年為娘親的大事的付出的努力和成績,娘親會讓自己選擇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夫婿。


    所以她才在與楚月來返回李清照家裏時,讓那個王道白家的老車夫獨自進京為自己送一封信給娘親。


    夏芸在那封信裏她隱隱地提到了自己當時的心事、心上事。


    但是天不從人願。


    她跟楚月來還沒回到京城。


    就在花嵐在小廟內刺殺她的那天。


    她收到了娘親讓斑大人和方青卓帶來的一封信。


    一封封上寫著“絕密”二字的信。


    她看了信的內容之後,整個人頓時如墜地獄,仿若海上的小舟沉入了海底般無法呼吸,她的天空裏仿佛都失去了色彩,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一般,她可以看到世界,卻不知道這世界有些什麽。


    因為那時的夏芸已經被楚月來舍身救了第二次。


    也已經與楚月來一吻定情、情根深種了。


    “我該怎麽辦?”


    夏芸在心裏問著自己。


    夏芸並不缺乏抗爭的勇氣,可是她想問問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知道自己的全部秘密之後的意見,她想看看他的為人和膽量。


    就在她準備將自己的所有秘密全都告訴楚月來,將這封信給楚月來看的時候。


    就在他們那天還沒來得及單獨聊聊的時候。


    花嵐出現了,並且一劍刺向夏芸。


    於是夏芸隻好走、隻有走、隻想走。


    夏芸知道楚月來會救自己,明白楚月來亦會為了自己的安全會不惜犧牲他的生命來保護自己。


    可是當這個曾經讓楚月來同樣不惜一切,為之擋了流星的致命暗器――蝶戀花而中的一隻斷箭後,夏芸就已經很吃醋了。


    可她略一考慮就放下了此事,因為對他有一種信任。


    可如果這個男人連續兩次為了同一個別的女人,不惜犧牲一切的去維護她的安全,去維護一個刺殺自己女友的殺手時。


    所有的女人都會這麽想:“你不管有什麽原因,你曾考慮我的感受嘛?你有馬上不顧一切的證明自己的清白,及時向我解釋你這麽做的原因嗎?”


    這個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會很正常的認為這個男人已經變心了,不值得愛了,或者起碼自己在他心中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了。


    沒有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在心上人的心目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為自己做的犧牲她當然會珍惜會感動會歡喜被嗬護的感覺。


    可是當這個男人對別的女人亦是如此時。


    每個女人心裏自然都會很不舒服、會覺得自己在他心中忽然失去了原來的重要位置。


    於是她必定會對感情失去信心,會沒有安全感了,會產生危機感。


    因為戀愛中人每個人都是敏感的、多疑的、善於嫉妒的。


    古話說:“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這句話很好的形容了一個人的報複心態勢如何產生的,尤其是一個吃醋的女人的心裏是如何想的。


    這種心態會直接影響到她未來會怎麽做、怎麽對待這段感情。


    更何況在小廟裏的夏芸手裏剛巧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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