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寵溺的撫摸著兩隻貓咪的貓,為他們按摩,撓癢,眼裏滿是寵愛和溫柔,很難想想象的到此時看起來就像是從來不會傷害別人,愛心爆棚的守夜人,曾經在戰場上打退了敵人數次的進攻,甚至用刺刀捅穿了數名敵人的胸膛。


    “當時看到他們被扔下去,我感覺心中特別的氣憤,我想也沒想,就跳到了運河裏麵,把它們撈了起來,隻可惜,其中一個小家夥沒能堅持過來,但是他們兩個堅持了下來,你看看,他們多好看,多健康,大家來看書的時候都喜歡摸摸他們,如果當初他們是現在的模樣,或許早就被人收養了。


    或許你會覺得我偽善,很假,我不在乎,很多人之前不理解我,認為我是在為我殺人而贖罪,才會收養這些小家夥,其實他們都錯了,我殺的不是無辜的人,我是為了保家衛國,殺的是侵略者,我不僅不愧疚,我以此為榮。


    但是這些小家夥是無辜的,我們自詡為高級動物,難道就可以如此冷血的去剝奪其他生命生存的權利麽?你看旁邊的那個小夥子,或許你們都叫他狂人,實際上,他不過是在我書店裏躲避災難的一個高中學生。


    但是你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如果他還是曾經的樣子,人們看到他對機械如此狂熱的模樣,一定會稱讚他,把他當做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樣,稱讚他的好學和努力,但是他現在的這個樣子,人們隻會說他是個醜陋瘋狂的狂人,對他避之不及。


    這就是人,不論說的多麽好,多麽光明正大,我們都有偏見,我們永遠都不會消除偏見。現在我們手裏都有了槍,有了隨時奪去他人的生命的能力,我覺得反而偏見少了很多,因為至少現在需要靠實力,靠自己的槍法,子彈才是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它不論男女老少,不論貧富貴賤,子彈打進去,穿出來,然後人死去,根本不會偏袒誰,我覺得,這挺好的。”


    守夜人長歎一口氣,他伸手拍了拍兩隻貓的小腦袋,兩個小家夥很有靈性的跑開了,他放下了手裏的飯碗,回頭看著盧克,擠出一絲苦澀的微笑,徐徐說道:


    “謝謝你,還願意聽我這個已經沒什麽用處的老頭無聊的抱怨,真的,太久了,自從我老伴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沉下心來聽我說說話了,憋了好幾年,找個友善的陌生人聊聊還是很痛快的。”


    “這裏經過了那麽多人,為什麽你不和他們說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為了你的一口飯才願意聽你說話呢?”


    盧克放下了已經快要光可鑒人的飯盤,不僅覺得守夜人真的很有趣,他對自己毫無保留地說出這麽多,到底是他和人拉近距離的方法,還是真的機緣巧合之下投緣的一次暢談。


    “誰願意聽我說這些,誰又敢在陌生的環境接受陌生人的一份食物?哪怕是在戰前,平白無故有人請你吃飯,你敢麽?以前的時候大家都很忙,誰會沉下心來去聽一個老頭每天喋喋不休的廢話。


    現在是廢土,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萬一裏麵是毒藥,對方就是為了把你害死,然後再將你的裝備全部拿走,你敢保證沒有這樣的可能嗎?不論你是魯莽,還是出於對人彼此間的信任,這都挺讓我覺得很感動。


    至於你想知道的地鐵線路的情況,其實也沒有什麽有趣的,沒有人領導我們,各個站台各自有各自的生存方式,你需要一點點的探索,去看,這裏不過是這個地下城市最北麵的一處邊界罷了,想要看更多的東西,還是想辦法進去環線看看吧!


    這個書店是地下防禦網絡的一部分,從這裏你可以直接進入到地鐵線裏麵,穿過南邵交易區站台,就可以進入到沙河高教園區站了,不過我建議你們還是穿好防護服,如果你們疏忽了,會後悔的,你們可以在書店裏休息一段時間,等到明天早上,我會讓向小張帶你們進去,你聊聊你們的站台吧!”


    “我們的站台?實際上也沒什麽,我們現在控製了平昌和東關站台,我們主要住在平昌,站點周圍還有一群對我們很友好的狂人,隻不過生還者真的少的可憐,周圍到處都是喪屍和夜行者,殺也殺不完,感覺要比別的地方多的多,而且更難纏。


    平昌站台還好,我們收集了很多的物資,還搭建了板房,還有一個有經驗的人管理我們,至少不愁吃不愁穿,我們手工縫製和製作一些防護服和防彈板,就是我身上穿的這些,然後運到損毀比較嚴重的東關站台向一些零散進來交易的廢土客出售,換取一些我們需要的物資和商品,隻不過目前大多都是鋰電池,能弄到鉛電池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現在我們過的也很難。


    而且,東關站台損壞太嚴重了,其中一扇地鐵防爆門被破壞了,安全鎖以我們的技術水平根本解不開,另一側是被地鐵列車的殘骸堵得嚴嚴實實現在狂人還在努力拆解,但是即便如此,一周的時間也不過拆除了在站台內的部分。


    還有三分之二的長度在狹窄的地下隧道,或許還需要至少半個月,我們才能使用左側的車道。就現在我們而言,隻有不到一千人的生還者,平昌區域的環境太惡劣了,不然我們也不會走這麽遠來尋找地鐵站有沒有其他的生還者。”


    “嗯......看來你們那邊情況並不太好,現在地鐵網絡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我們這條線路本來就是一條很邊緣的線路,但是你們的站台更加封閉,不過你們的防護服是好東西,雖然縫製的手藝......的確有點不怎麽樣,但是應該是可以賣出好價錢的,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會找人帶你們進去的。”


    ........


    難得一次吃的很飽,許久都沒有吃過這種正常的食物的感覺很難受,尤其是沒有新鮮蔬菜的情況下嘴唇起皮開裂的問題單純靠吃維生素之類的補品是根本不能解決實際問題,還是不如吃一些真正的蔬菜更舒服。


    一排排的書籍靜靜的擺放在架子上麵,似乎還有若有若無墨水的香氣,想起在地鐵站裏無聊的快要瘋掉的人們,這裏簡直就是一個讓人不忍離開的寶藏,如果可以的話,或許有不知道多少人願意永遠的呆在這裏不出去,躲避那個殘酷無情的廢土。


    走了一天的路,人們都疲憊極了,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當中,睡得很沉,甚至都忘了這裏並不是自己的站點,而是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沒人在乎,隻要能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是值得的。


    盧克睡得很沉,在夢裏,他看到自己坐在一片鳥語花香的林中草地,享受著溫暖陽光的沐浴,隻不過這樣的美好隻停留了很短的時間,隨後森林變成了燃燒的城市,草地變成了無數死人堆積的亂葬崗。


    周圍還有人們痛苦的尖叫聲和哭喊聲,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不論如何都洗不幹淨,天空血紅色雲團籠罩在他的頭頂,鮮血瓢潑一般的從天空落下,將他的全身都籠罩了,突然間,一道強烈的光芒將天地劈開,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刺眼的光芒。


    “我曹!誰拿手電晃我!”


    盧克伸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站在他前麵的人才關閉了手電筒,盧克被晃得兩眼發黑,半天緩不過來,心中不免有些惱怒,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隻見麵前站著一名穿著橡膠防護服的男人,他的胸前掛著一塊用布料簡單包裹後縫製了幾個彈匣袋子的鉛版當作輻射防護板,衣服外側還有好多彎曲起來的鉛版當作基礎的防護,一副典型廢土客的混搭模樣。


    他斜挎著胸前帶著消聲器的ls7衝鋒槍,那人注意到周圍十來個人都在看著他,隻能幹笑了兩聲化解尷尬,順帶收起了手中那個不招人待見的手電筒。


    “時間差不多了,守夜人都把你們的事情說了,現在出發能趕上早集,守夜人交代了,讓我帶你們看看地鐵線現在的模樣,快點出發吧!還得走好遠的距離。順帶提一嘴,你們可以叫我老陳。”


    說罷,這個稱呼自己為老陳的男人便坐在了一旁的書桌前,隨手打開了一本小說看了起來,還是西班牙文的原著,看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想到還要穿著將近15公斤重的裝備繼續走好長時間,人們就覺得實在是腦袋疼,為了簡化工藝,穿著這些玩意連上個廁所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到了最後,男性的防護服還有額外的襠部防護裝置,一塊沉重的鐵板和鉛版掛在胯下,就像籃子一樣兜著,走路很別扭,但是為了傳宗接代,又不得不接受,這種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被私下叫做“雞蛋籃子”自然顯得十分貼切。


    鄭冬雪很耐心的一件一件將防護服的裝備為盧克穿上,仔細的檢查了上麵的借口和每個容易出現紕漏和疏忽的角落,生怕有一點點的疏忽就會讓麵前這個她依靠的男人受到傷害,她仔細的模樣不由得讓盧克覺得心裏很暖,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下她的臉蛋,剛抬起來手,就鄭冬雪被毫不留情拍開,她佯裝生氣的抱怨道:


    “你的手就不老實,下次再管不住小心我抽你!”


    盧克傻笑著收起了手,心裏感覺很高興,在這樣的不堪的光景下能有人陪伴自己,共同患難,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非常高興,一旁的李銘看著盧克高興的模樣,正值青春年少,正是渴望和異性交流的年齡,但是直到現在,他也沒碰見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姑娘能讓他消除一下自己無處釋放的荷爾蒙。


    一旁的老陳饒有興趣的看著盧克和鄭冬雪旁若無人的大秀恩愛,不禁覺得有些羨慕,在廢土這種情況下,人的追求越來越低,越來越俗,吃飽飯,找個能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人,然後平安的活下去,已經成為了活下來的人們最簡單,也是最樸實的渴望。


    可是誰又能想到,短短的不到兩個月,人間就已經變了模樣,無數的男人去這片荒蠻的廢土為家人尋找可以苟活下去的東西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拖家帶口的女人不得不靠自己的身體換取食物。


    一塊餅幹,一瓶罐頭,一把手槍,這些東西甚至就可以從人販子手裏換來一個無路可走的女人,至於她的命運,誰會在乎,或許運氣好的話能在每日的奸汙和打罵下艱難的存活下去,在未來的某一天死在廢土,運氣不好的或許被虐殺後變成變異老鼠或者食屍鬼的食物。


    純潔的愛情,還有麽?或許它還存在,但早已經被饑餓和生存的壓力變成了心底最不起眼的那絲悸動,甚至還不如饑餓更有感覺,男人賣掉自己的愛人,換取幾頓飯錢,已經成為了普遍到不能再普遍的事情,隻要你是兜裏有點東西的生還者,酒館裏麵的女人會自動找到你的身邊,如果人一無所有,甚至連一個炭火桶都比他更有價值,真正的愛情或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絕望的世界了。


    .......


    狹窄而低矮的通道,不到兩米的高度,時常會害怕碰到頭頂的管道,本來就不算高大的地下工事裏安裝著各種電纜和管道,讓人不得不注意點自己的腦袋,固定管道的金屬框架鋒利的邊緣稍不留神就會撞得頭破血流


    通道的兩側有不少的直線通道,一些背著大包小包穿著有好有壞的廢土客也會匯入這條道路,雖然這條地下通道並不算太高,但是寬度還是比較的可觀,4米的寬度倒是還能有一定的活動空間,不至於太過緊張。


    這些從其他通道匯入的廢土客身上的裝備各式各樣,很多人甚至連雨披都沒有穿,外露的皮膚大片連貫的紅腫和水泡,不少地方包裹著已經被血液和膿水浸泡後變成黑棕色的布條,他們大聲的咳嗽著,橫飛的唾沫星子裏甚至還有不少的血泡夾雜在裏麵,飽受輻射塵折磨的肺部就像是破舊的風箱一樣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喘息。


    但是也有的人身上穿著軍用標準的老式輻射防護服,還有包裹了塑料布的軍用防彈衣,甚至有人還戴著自製的單筒夜視儀,和那些拿著破舊背包塞著各種各樣雜物的人不同,這些裝備精良的人身上拿著很多看起來就很高端的電子儀器,還有一些寶貴的藥品,顯然尋找到的都是地鐵管線裏麵值錢的高級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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