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見自己的小九九被揭穿,下意識的往後麵靠靠,招手讓士兵過來,擋在自己麵前。


    實在不行,就讓士兵把這些人趕走。


    難道這些村民還敢跟他們幹架不成!


    但是抬眼看著村正身後那些氣勢洶洶的刁民,他心裏又犯了難。


    多收了村民糧食。


    這些刁民真的敢跟他們幹仗。


    這時候,心裏開始後怕。


    這蘇姑娘到底跟金大人是什麽關係,村裏人這般維護她?


    柱子看著正在活動胳膊的蘇婉青,眼神暗了暗。


    見軍爺不僅不出來說話,還往後躲,上前一步,指著軍爺質問。


    “我問你!我們每家每戶早早就把要交的糧食準備好,就是為了配合你們,怎麽?上麵不僅讓你征糧,還讓你搶人?”


    “你眼裏還有律法嗎?”


    “就是!把我們的糧食還回來!”


    村民們情緒激昂,恨不得活剝了軍官。


    “狗官,我孫子都沒了,你還要他交糧,啊!你是想讓他從地下爬上來你,還是你去地下找他!你個狗官!”


    孟婆婆猛的往前撲,手裏的鐵鍬往前猛砸,要不是士兵擋的快,這一鐵鍬能敲到軍官頭上。


    軍爺早就沒有了剛開始那股神氣,蔫頭耷腦往後躲。


    “冷靜冷靜!都冷靜!”


    眼看著局麵要失控,軍官躲在後麵大聲喊著。


    “是本官弄錯了,本官退給你們便是!”


    他還自稱本官,妄想用自己的身份壓製村民。


    可是一點都不好使了,村民人多勢眾,士兵雖然手裏有刀,也架不住民村人多呀。


    況且這來的大多都是男子,身強力壯的可不少。


    蘇婉青的家門打開,鐵柱跟麥香還有小姑,三人拿著棍子鐵鍬也跑了出來。


    蘇老二拄著拐杖走得飛快,王氏小跑著跟在他身邊。


    幾人齊刷刷站在蘇婉青背後。


    軍官看到麥香,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剛才領著羊的丫頭,蘇姑娘還說她去山上了,原來在騙自己。


    他眼看著蘇姑娘跟鐵柱交頭接耳,心裏總覺得不對勁。


    這些村民來的太蹊蹺了,看這蘇姑娘一臉淡定的樣子。


    難不成,他們是串通好的?


    軍官被這個念頭嚇出一身冷汗。


    “在下姓顧,是五年前的秀才,我的恩師是清州知府的常客,今天這事可大可小,再過幾日,在下正好要去看望軍事,到時候要好好的把這件事說道說道。”


    顧傑揚上前,沉聲道。


    軍官徹底慌了!


    “在下姓蔡,你們叫我蔡非民就好,今天是蔡某鬼迷心竅,才做下這麽多錯事,多征的糧食蔡某全部退給大姐,家裏死了人的,全部退還,不會征收一顆糧食。”


    見情況對自己十分不利,他立刻謙卑起來。


    但還是不敢站出來,依舊站在士兵身後。


    蘇老大已經趁著混亂摸到村正身後,跟大家一起聲討蔡非民。


    蘇大羅這會想混進來也有心無力,他努力在地上爬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本來想讓蘇婉青吃個苦頭。


    這下好了,等這個軍官走後,吃苦頭的就是他了。


    唉!悔不當初!


    村正見軍官已經讓步,也沒有對蘇婉青造成什麽傷害,有心平複此事。


    他看著柱子,小聲問:“要不,就按他說的辦,畢竟咱們的糧食要緊。”


    柱子聽完想了想,看向蘇婉青。


    “蘇婉青,你覺得怎麽樣?”


    蘇婉青略一沉吟,點點頭,“可以按照他說的辦,咱們的糧食得保住,不過……”


    蘇婉青過了橋,距離蔡非民近一點。


    柱子跟二虎還有大壯擔心士兵傷害蘇婉青,緊緊跟在她身後。


    蘇婉青笑著看著蔡非民,“軍爺,你還要民女跟你走嗎?”


    蔡非民看見她笑,心尖都在顫抖。


    連忙擺手,一臉尷尬道:“蘇姑娘,是蔡某有眼無珠,差點傷害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往心裏去。”


    蘇婉青點點頭,“民女自然不往心裏去,隻是軍爺這習慣可不好,稍微受人挑撥就當了出頭鳥,以後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軍官恐怕自身難保!”


    蔡非民聽完,愣了愣,隨即猛的反應過來。


    這是讓他去找挑撥的人!


    想到這裏,他的怒氣也轉移到那兩個人身上,一個是爬在豬圈後麵的男人,還有一個是蘇姑娘的大伯父。


    本來因為要去他家吃午飯,這會為了保住自己,哪裏還想著吃飯的事情。


    隻想著趕緊把人教訓了,好讓蘇姑娘心裏的火消。


    別等到時候,蘇姑娘見了金掌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那他就麻煩了。


    “蘇姑娘所言甚是,今天就怪他們挑撥離間,不然蔡某也不會唐突蘇姑娘。”


    說完下令,將蘇大羅和蘇文正捉過來。


    蘇文正已經傻眼了,使勁往村民後麵躲。


    但是大家就跟商量好了一般,擠在一起,不給他任何後退的空隙。


    蘇文正退無可退,被士兵捉了去。


    “正民,可不能這樣啊!”


    蘇老大絕望的回頭看村正。


    村正冷眼看他一眼,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蘇大羅更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剛才挨了一頓打,還沒站起來,這會又被兩個士兵架著拖過去。


    他兩個兒子看著他被拖走,隻叫了兩聲爹,就沒動靜了。


    蘇大羅發出絕望的慘叫聲,以為自己要沒命了。


    劉香米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被拖走的男人,突然嘿嘿笑起來。


    兩人被拖到蔡非民身邊的空地上。


    “今日,蔡某征糧,蘇大羅和蘇文正兩人企圖擾亂征糧行程,對此,蔡某做出以下懲罰。”


    “懲罰蘇大羅二十軍棍!蘇文正石軍棍!行刑!”


    很快就有士兵從車上取下來兩個長凳,又上來四個士兵,各兩人將蘇大羅和蘇文正按在板凳上,另外兩人一人手裏一根長棍,開始行刑。


    軍棍跟其他懲罰可不同。


    軍營裏,二十軍棍下來,強壯的士兵半個月都下不來床,更別說普通老百姓。


    軍棍打在兩人臀部和大腿,發出沉悶的聲音。


    兩人的痛叫聲此起彼伏。


    “蘇婉青,饒命啊!你快給軍爺說,讓軍爺不要打了,我以後再也不害你了,啊!疼死我了!”


    蘇大羅疼的聲音都變了調。


    “老二,你快求求軍爺!我可是你大哥啊!”


    蘇文正沒臉求蘇婉青,倒是對自己的弟弟叫喊起來。


    蘇老二鐵青著臉沒看他。


    蘇婉青回到橋上,慢慢轉身,背對著他們。


    眼神下垂注視著流動的河水,眼裏沒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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