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哥兒走後,小順子便將自己探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原來芳若和李長鬼鬼祟祟地溜到灌木叢深處,隻是為了互相看一樣東西。


    這東西正是甄玉嬛交給芳若的荷包。


    芳若本想交出,奈何傅如吟入宮之後,頗受寵愛,玄淩似乎已經忘了甄玉嬛這個人。


    更不用說傅如吟比甄玉嬛還像純元皇後,在李長和芳若這兩個人看來,繼續等待甄玉嬛回宮,收益遠遠不如尋個機會跟在傅如吟身後來的劃算。


    隻是芳若如今在頤寧宮伺候,太後不喜歡傅如吟人盡皆知,芳若不好直接觸犯太後的黴頭,因此怎麽去傅如吟宮中又不得罪太後,就成了眼前最難的事情。


    她與李長是老相識了,本就同在禦前伺候,對於當初暗中幫助甄玉嬛的事情,二人可謂是配合默契。


    這一回芳若想要跟李長討個主意,為表誠意,便將當初甄玉嬛給的荷包一同帶了過來。


    “如今有了傅芳儀,還要甄主子做什麽?”


    “依我看,陛下對於傅小主,比當初的甄主子還寵愛呢。”


    “就連謀害和睦帝姬那樣大的事情,都輕輕揭過了。”


    “咱們死守著,又是何必?”


    李長的心思,自然比芳若深上許多。


    他“死守”甄玉嬛,不僅僅是因為她與純元皇後容貌相像,注定受寵。


    更有沈德儀和崔槿汐的緣故。


    如今對於沈德儀,他已經幾乎得手。


    唯一令他還在等待甄玉嬛的,就是他自己的麵子 。


    總有一天,甄玉嬛會再次會回宮,再次寵慣六宮,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到那時,當初得意的瑤妃、寧婕妤等人,還有何立足之地?


    跟在甄玉嬛身邊,他又可以做當初那個呼風喚雨的大太監了。


    他雖然不是男人,可是在麵對那些比他弱小的人時候,他 比任何男人都男人。


    隻有自身強大,麵對那些不受寵的妃嬪小主,他才能再次挺直腰杆。


    皇帝的女人,巴結討好他一個太監,真是越想越高興!


    皇帝的女子,一點一點視自己如夫君,那才是真正的不虛此生!


    然而李長諸多考量,卻不能同芳若明說。


    小順子道:“奴才怕打草驚蛇,離得稍有些遠,最後幾句他們聲音極小,隻是迷迷糊糊聽見了幾句話。”


    陵容心知小順子為了探聽消息,默不作聲地在寒冬天氣蹲了一炷香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故而他一進來就命人拿碳爐子暖著他。


    這會見小順子喘口氣,便命人倒茶,“你但說無妨。”


    小順子顧不上飲茶:“奴才聽見說什麽燒冷灶,留條後路什麽的。”


    “然後他們就散了。”


    “那荷包在誰手裏?”


    小順子回憶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說:“奴才瞧得真真的,李長將那荷包拿走了。”


    李長拿走,那就意味著,荷包到了沈眉莊手中了。


    想到印象中,李長與沈眉莊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禁感慨道:“沈眉莊一向看不上宮中的閹人奴才,想不到她自己竟然和一個閹人搞到一起了。”


    “真是莫大的諷刺!”


    “沈眉莊眼中,也會有奴才嗎?”


    想到當年入宮時,沈眉莊和甄玉嬛眼高於頂、處處高人一等的樣子,陵容想,大概那時候她們不會想到,身為天之嬌女,居然淪落到一個在寺廟與人私通,一個在宮內與自己從前最瞧不起的閹人有染吧。


    而當初她們最瞧不起的自己,居然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陵容還算了解沈眉莊,知道她離了甄玉嬛,就是一個有心沒膽的人,因此倒不害怕她做出什麽,隻是以往監視沈眉莊的人更加隱蔽小心了。


    北風呼嘯,年關將至,端妃、敬妃又忙了起來 。


    就連皇後,也不再犯頭風,帶著朧月,大大方方地給太後行了幾次禮,太後也就默許她再次總管大權了。


    這不僅是操辦年宴是皇後權力體現之一,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來年就是乾元二十年了。


    大周信奉三元九運的說法。


    二十年一大運,三運為一元,一元為六十年。


    上中下三元為一運,一運一百八十載。


    玄淩當時繼位的時間很巧,如今正是換元的時候,又正當玄淩執政二十年的慶典,因此皇後才更要出麵主持,以彰顯國母身份。


    果然玄淩對今年的場麵十分滿意,他如今愈加好大喜功,喜歡聽別人山呼萬歲,喜歡美人美酒,金樽華宴。


    為了討好玄淩,皇後主持的年宴上更是極盡奢華之物,連端妃看了都連連搖頭,私下對陵容說太過奢靡了。


    玄淩卻不覺得,他隻是樂在其中。


    半失寵許久的傅如吟,終於在幾日後的小宴上妖嬈亮相。


    她身著舞衣,反抱琵琶,跳了一出不倫不類的敦煌舞曲。


    以陵容的眼光看,這舞跳的,還不如當年嬌柔做作的甄玉嬛,可是玄淩卻十分喜歡。


    不用問,又是純元皇後跳過的。


    順理成章地,從年後,玄淩就幾乎獨寵傅如吟一人。


    而傅如吟也隻能依賴玄淩。


    她從前得寵的時口無遮攔,為人囂張,已經將旁的嬪妃得罪了個遍。


    離了玄淩,後宮簡直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那麽,她又哪來的閑情逸致學跳舞彈琵琶呢?


    看著傅如吟次日請安,麵對皇後十分感恩的樣子,陵容的謎團解開了。


    算來算去,宮裏也隻有皇後,能夠調教傅如吟了吧。


    隻是皇後旗下還有祺嬪 、方良媛兩名大將,皇後要怎麽安排呢?


    眼下陵容卻沒時間關注這些,因為寶哥兒要跟著玄淩去太廟祭天酬神了。


    玄淩禦極二十年,治下百姓還算安康,幾年前更是一鼓作氣平定西南戰事,瓦解汝南王一係。


    攘外安內,作為一個帝王,玄淩自問完成的還算不錯。


    因此特地帶了予漓和予鴻唯二的兒子前去太廟。


    日子正是欽天監算過的正月十六。


    因此寶哥兒在稟報玄淩去安家找舅舅敘敘親情後,就還要馬不停蹄地回到宮中參加祭祖。


    加上換洗梳妝的時間,寶哥兒這一夜,幾乎睡不了幾個時辰。


    陵容不放心,醜時便一起醒來,叮囑這個,叮囑那個。


    而寶哥兒卻眼神亮亮的,簡直比陵容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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