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經是予鴻身邊的奶嬤嬤了,積年的宮人經驗豐富,管理著予鴻身邊的奶娘和宮女,十分忠勤肯幹。


    整個冊封過程,芳縷和陸嬤嬤都細細跟著,嚴防出現類似於“純元故衣”的事情,好在昭儀與貴嬪的晉封典禮差不多,總歸都不是妃,折騰大半天,總算到鳳儀宮聽訓禮成了。


    陵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卻想到前世,莫非皇後狠心對真玉嬛下手,是因為玄淩的那句“菀莞”?


    那現在這個不得甄玉嬛喜歡的封號,還真是救了她一命啊,總歸現在玄淩隻會喊她嬛嬛,或者玉嬛了。


    盡管有玉如等人從中攔著,因甄玉嬛那張臉之故,玄淩最終還是在她的主動之下寵幸了她,欲擒故縱的手段,不攻自破。


    為此她也能揚眉吐氣地參加年宴,大約是去年的事情終於給了她教訓,乾元十五年的除夕之夜,甄玉嬛沒有再作妖。


    然而她隻也沒消停多久,初二的家宴上,甄玉嬛重新坐在玄淩右側,左側則是皇後。甄玉嬛幾乎與皇後同尊,意氣風發更甚往昔。


    因這一日是家宴,又為合宮之慶,隻要宮中有位分的,無論得寵或是失寵,都是濟濟一堂的到了。就連沉寂許久的曹琴默,都帶著溫儀出席了。


    陵容等還是規規矩矩坐在下首。大周以左為尊,宮妃對麵而坐,第一席是敬妃與慕容妃,第二席便是陵容與欣貴嬪。餘下眾人依位份而坐,就連惠芬儀沈眉莊都列席了,隻是還在慎婉儀、秦芳儀之下。


    慕容妃容色沉積不少,聽說她多次上表自陳其罪,言辭十分懇切,玄淩看過雖然動容歎息,卻始終沒有寬恕。隻是慕容妃心性在此,盡管抑鬱,也從不肯示弱半分,仍然衣著華貴、姿勢挺拔。


    沈眉莊坐在後邊,臉色難以伸展。倒是陵容上首的敬妃,二人時時含笑致意。


    陵容注意到,席間甄玉嬛多有目視秦芳儀和趙韻嬪,而她二人在接收到甄玉嬛目光時,也多有不自然,甚至低頭躲避。


    不禁想到,難道甄玉嬛這就要報複當日的唾麵之辱嗎?


    數日後,便傳來了秦芳儀和趙韻嬪被嚇瘋的消息。隔天,曹琴默便趁暮色時分,悄悄到了景春殿。


    “嬪妾拜見昭儀娘娘,娘娘金安。”曹琴默頭一次對陵容行了大禮,陵容與她許久不見,自然親切叫起。


    陵容噙著一抹笑,溫聲問道:“曹姐姐何故星夜來此?溫儀無事吧?”


    眉莊假孕之後,慕容妃一路失勢,曹琴默便在陵容的暗示下,以“禁足思過”為由,逐漸退至幕後,但是,對於曹琴默今日的來意,陵容已經有了幾分預料。


    曹琴默笑了笑說:“勞娘娘惦念,溫儀一切都好。嬪妾聽了娘娘的話,急流勇退,日子雖然清苦了些,總比從前安全了。”


    陵容聽了她的話,想到前世曹琴默的結局,亦是十分感慨。她有心提醒:“既然如此,曹姐姐就不應當到我這裏來。”


    曹琴默麵色閃過一絲難堪與歉疚,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嬪妾對不住娘娘!”


    說完,再次跪倒在地。


    陵容的的笑收住了,景春殿也突然就冷了下來。陵容知道,甄玉嬛以言語恐嚇秦芳儀的時候,曹琴默也在。


    看來,曹琴默是要做個抉擇了。


    “貞鈺貴嬪知曉許多前朝事情,她說慕容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嬪妾知道慕容妃許多罪狀內情,也想拚死一搏。”


    陵容揭穿她的野心:“依本宮看,你不是想拚死一搏,而是想分一杯羹吧。”


    曹琴默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從貞鈺貴嬪設計費氏發瘋後,陛下便將我冷落至今,連今年溫儀的生辰也沒有操辦。”


    “慕容妃所做之事,有許多內情隻有我知曉,將來若真有那一天,也隻有我能將她真正置於死地。”


    “也隻有我出首,才能再次讓陛下看見我,才能給溫儀一個更好的未來。”


    陵容看向曹琴默,以她的心機,能將心中所想直言不諱,應當是因為她害了自己小產的愧疚和自己救了溫儀的感激所致。


    陵容不能再說什麽,各人總有各人的選擇,或許這一次,曹琴默的結局會不一樣。


    曹琴默看向陵容,見她幽幽歎氣,就知道瑤昭儀是準了。


    她眼中含淚說到:“這一年多來,溫儀有了頭疼腦熱,都是娘娘派太醫前去診治,溫儀的生辰,娘娘亦是送了許多東西。娘娘對嬪妾、對溫儀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曹琴默膝行至陵容跟前,指天誓日地說:“娘娘放心,嬪妾此去隻是借貞鈺之力行事,無論如何,嬪妾的心始終是向著長揚宮的。”


    陵容心知自己攔不住,她將曹琴默攙起說到:“曹姐姐既然有了主意,那就去做吧。隻是記著一句話,凡事見好就收。”


    曹琴默“哎”了一聲,又看了寶哥兒一會,留下了自己親做的一對絡子,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果然從那日之後,曹琴默逐漸活躍於眾人眼前,因為甄玉嬛幫著說話的緣故,玄淩有時也到她那裏坐坐,瞧瞧溫儀。


    雖還沒有升位份,卻總見一二鬆動之處了。


    秦芳儀和趙韻嬪的癔症,最終使得玄淩將她們一塊封宮處置。


    當然,這些都掩藏在了甄玉嬛來勢洶洶的複寵之下了,就如同上好的錦緞,蓋住了所有的荒蕪。


    這一切,終究與陵容無關。她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寶哥兒的百日小宴。玄淩為了補償母親沒來陪產的遺憾,特意準許母親林秀前來參加。


    哥哥來信說,他已經在京城安置了一處小宅院,母親元宵之後,便帶著蕭姨娘一同赴京了。如今,隻等著二月二十三那日奉詔入宮了。


    陵容得信,終於喜極而泣。


    宮中隻有予鴻和予漓兩位皇子,一位是嫡長子,一位則是庶子。難免將他們做比較。陵容為這個孩子,凡事隻求低調,原先玄淩是屬意上林苑的重華殿的,陵容害怕太過打眼,喚起皇後頭風,隻是選在了長揚宮內的沁芳亭。


    乾元十五年二月二十三這日,天氣晴暖,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前世今生,不知多少個春秋,陵容終於再次見到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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