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坐在角落裏,嘴裏嚼個不停,眼睛一直在尋找某人的身影,人太多了.....


    他眼睛本就圓潤,燭火昏暗,瞳仁照射的更加水潤,像極了被拋棄的小怨婦。


    惠梧和司徒皓走過去,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情起這個小孩子。


    隻要白月光回頭,周遭所有都將黯然失色。


    “你叫圓圓是嗎?”


    圓圓(嚼嚼嚼):“嗯。”


    聽著“一拜天地”的聲音響起,惠梧拍了拍他的肩膀,“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圓圓:“.......”


    司徒皓歎息一口氣,“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委屈你了。”


    圓圓:“.......”


    “要不再給你找一個?你就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二拜高堂!”


    背景音再次響起,圓圓倒是生出了逗弄的心思,“也可以。”他指著惠梧說道,“我覺得你就不錯。”


    躲在暗處的梅一,手指攥得咯吱咯吱響,死小孩,這麽快就找到下家了。


    還沒等惠梧反應過來,司徒皓大聲反駁:“不行!”


    圓圓繼續嚼著糕點,“好吧,那我就衝出去,大不了我們三個人一起拜堂。”


    二人同時抓住他的胳膊,“不行!”


    “夫妻對拜!”


    司徒皓轉頭看向惠梧,“要不你...犧牲一下?”


    惠梧怔愣的看著他,“你要我和他?”


    司徒皓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權宜之計,等今日一過,管他是誰。”


    圓圓(嚼嚼嚼):“別想著甩掉我哦,我能和聿狼哥哥成親,就能破壞他們的感情。”


    二人:“.....”


    “禮成!送入洞房!”


    司徒皓趕緊推著惠梧過去,“你快去。”


    圓圓好像看出了什麽,但圓圓不說,伸手攥著惠梧的衣袖,楚楚可憐道,“哥哥,你會疼圓圓的,對嗎?”


    暗處的角落已無人,隻留下隨著擺動而掀起的衣擺一角。


    兩位新人正欲離開,一道寒光閃過,衝著淩懷洲而去,“狗太子!拿命來!”


    這句話像是一個信號,宴席之上隱藏在暗處的刺客同時拔出匕首向他而去。


    頓時,正殿上亂成一團,主位旁皆是皇親國戚,距離危險也最是接近,惠闕將惠林推至柱子後麵,隔著人群向文錦而去。


    於此同時司徒皓與惠梧同時向此刻衝過去。


    混亂間,尉遲清風下意識的看向文錦,卻被身側的崔緹握住了胳膊,卻是嚇得不輕,尉遲清風斂去神色護住了崔緹到角落處,神情愈發恍惚。


    刺客並不成氣候,混亂以最快的速度平息,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淩懷洲看向跪在地上的刺客,眸色冷然,“歸海雲亭,怎麽是你?”


    男人抬頭怒瞪著他,神色倔強,“狗太子,你殺我愛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放了你,你卻來殺孤,當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歸海雲亭倔強的偏過頭,一副我不服有種殺了我。


    祈年俯身看了看他,眼睛忽閃忽閃的,“你就是西洲小公主的情郎?”


    “是丈夫!”歸海雲亭回瞪著他,“我是他丈夫。”


    “她已經死了,你還來刺殺,為什麽?”


    “自然是為我愛妻報仇。”


    祈年勾了勾唇,“我若說小公主沒死,你會不會很高興。”


    歸海雲亭有一瞬的怔愣,篤定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著她咽氣的,就是狗太子逼的,我為救妻而死,死而無憾,隻恨我勢單力薄,無法為琳兒報仇。”


    那傷心欲絕,痛哭流涕的表情當真是感人,不禁讓眾賓客潸然淚下。


    竟有人為他求起情來,“殿下,此人重情重義,今日大喜日子不如放他離去。”


    “是啊殿下,此人用情至深啊。”


    淩懷洲看向祈年,“王君,你意下如何?”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不如就送他們團聚吧,也不失為一段人間佳話。”祈年一襲紅衣,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便定了生死,妖冶如豔鬼。


    歸海雲亭眼神慌亂了一瞬,便聽到淩懷洲淡淡的說道,“好,聽王君的。”


    眾人有心為他求情,但太子已經開口,誰又能說出什麽,隻是可憐了這人間悲慘的愛情。


    歸海雲亭見眾人不再為他求情,心下更為慌亂,不是說這個太子不濫殺無辜的嗎?是他,“太子王君,果然心狠手辣,和狗太子一樣,肆意屠戮百姓,簡直人神共憤!”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太子怎會肆意屠戮百姓?


    司徒皓嗬斥道,“你撒謊,太子殿下隻受降,不濫殺,是西洲王自願稱臣,殿下何時屠戮百姓了?”


    “你們一夥的,自然和他沆瀣一氣,我是西洲的準駙馬,我會冤枉他嗎?我今日就是為了百姓要一個交代!狗太子,你為何濫殺無辜!”


    淩懷洲蹙了蹙眉,他收回之前的話,此人是個陰險小人,小公主所托非人了。


    “嘖嘖嘖,你剛剛不是還說為自己的愛妻而來嗎?怎麽又為一城百姓?”祈年嘲諷道。


    “一人,一城,有何區別?你今日有種就殺了我!”如果此時殺我,定然會讓天下人覺得太子是個嗜血殘暴之人,他不會殺我。


    “好啊,你為一人來殺太子,那就由我來為夫君報仇,今日是我要殺你,而非太子。”祈年早就看穿了他的小伎倆,拔出鍾亓的繡春刀,動作太快,刀鋒發出錚鳴之聲,讓人不由得膽戰心驚。


    歸海雲亭向後瑟縮了半步,所有的成算全部毀於一旦,剛剛的大義凜然全部煙消雲散。


    “準駙馬,你好像在害怕啊,剛剛不還一副英勇就死的模樣嗎?”祈年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刀下人不由得顫了顫,祈年眼神戲謔,像極了玩弄人心的詭譎之人,“隻要你說,你不愛小公主,我就放了你。”


    “我不愛小公主。”歸海雲亭哪還有什麽骨氣可言,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眾人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此人是什麽貨色,紛紛嗤之以鼻。


    祈年笑得如綻放的妖冶玫瑰,眸中繼續噙著戲謔,“那你說說,你不愛小公主,為何來為她刺殺太子啊?”


    “我....”歸海雲亭眼神閃躲,欲言又止。


    “隻要你說出實情,我不僅不殺你,還給你黃金萬兩,嬌妻美妾。”


    歸海雲亭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心動了,淩懷洲眉頭皺的死緊,他當時居然被這種人感動,當真是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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