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內


    祈年穿著祈念給他定製的專屬禮服不停的在鏡子前麵轉圈,頭發已經全部束起,白玉發冠瓷白無瑕,“懷洲,我好像變成熟了。”


    淩懷洲走到他身後,雙手環抱住他,“那我再送你一份成人禮,怎麽樣?”


    “是什麽?”祈年轉過頭,眼裏亮晶晶的,很是期待。


    “當然是…成年人該做的事情。”


    祈年:“………”


    “那不能太晚,明日就是我第一日上朝,我要好好表現。”


    “好。”


    翌日


    金鑾殿上,祈年身穿紅色官服,頭戴烏紗帽,手裏拿著持節,湮沒在百官之中,前方已經吵的不可開交,但他這眼皮恨不得打一架。


    “衛相國,按照你的意思,涼州的災情就不顧了?!那可是百萬人口,衛相國放棄他們,和屠城有什麽區別?!”內閣大學士王文君義憤填膺。


    “我沒說不顧,而是先急後緩之策,涼州地形險峻,山路難走,而雲州地勢平坦,雪災嚴重,這批銀子應該先供雲州以及周邊各郡,若是先顧涼州,有可能兩邊都無法妥善處理。”


    “衛相國,涼州受災更廣泛,人口也多,若是不顧,百姓必然恐慌,涼州還是軍中重地,有大軍駐紮,如果他們知道身後孤立無助,北狄必定蠢蠢欲動。”


    祈年已經昏昏欲睡,周圍的同僚紛紛偷瞄,突然背後一隻黑手,祈年一個踉蹌撲向前方。


    一時之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正吵的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同時拂袖,表示不滿。


    淩兆蹙了蹙眉,“協律郎,殿前失儀,該當何罪?”


    祈年瞪了一眼身後的人,跪在地上,“回稟皇上,微臣知罪,任憑責罰。”


    淩兆眉心微動,他有這麽乖?“為何失儀?”


    祈年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淩兆調整了坐姿,正好聽他們吵的頭疼,換個心情,“趙愛卿,你在他身後應該看的真切,你來說。”


    趙碩勾起唇角,行了一禮,“回稟陛下,協律郎在睡覺。”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真是沒規矩。


    淩懷洲看向他,心中無奈,昨日不該纏著他要那麽多次的,也不至於睡不醒。


    淩兆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個祈年,還真是能夠適應環境,這種場合都能睡著,“祈年,大膽!”


    “微臣知錯,任憑皇上處置。”


    “那你說說,涼州和雲州的災情應當如何權衡?若是不能讓朕滿意,你這板子就不能幸免。”


    “陛下,微臣才第一天上朝,哪裏知道這些。”


    淩兆怒拍桌子,“你也知道是第一天上朝,居然敢當眾睡覺,你眼裏還有朕嗎?!”


    祈年小聲嘟囔,“還不是你非要我上朝。”


    “大點聲!”


    祈年大聲道,“微臣說,為何權衡?!不能二者兼顧嗎?”


    幾個朝臣忍不住嗤笑,趙碩道,“若是能二者兼顧,相國和大學士也不會爭辯多日。”


    祈年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麽不為君分憂,就知道在這兒叭叭。”


    “那也比你在大殿之上睡覺要強!”


    “我睡覺,我能想出辦法,你能嗎?”


    “你想什麽辦法了?在這裏大言不慚。”


    祈年攤了攤手,“我說了,二者兼顧。”


    淩兆嘴角緩緩勾起,“你說說,如何兼顧?”


    “賑災,無非是錢,殺幾個貪官,就能兼顧了啊。”


    眾人:“………”


    恭親王:“陛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祈年殿前失儀又信口開河,應當重罰。”


    幾個恭親王這邊的大臣紛紛附和,“請陛下重罰。”


    祈年歪了歪頭,“恭親王,你急什麽啊?難不成……”


    “放肆!”恭親王指著他的鼻子嗬斥道,“你敢汙蔑本王?!”


    “心急了不是,我是說,難不成恭親王想親自查抄貪官?”祈年拱了拱手,“恭親王大義凜然,下官佩服,代兩州及其周遭百姓謝恭親王大義,解黎民百姓於水火。”


    “本王何時說要查抄貪官了?”


    “現在啊,難不成恭親王不想為兩州百姓盡綿薄之力?還是…恭親王有心包庇貪官。”


    恭親王惶恐,“皇兄,我沒有。”


    淩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心急,這個老八,你說你惹誰不好,你惹他,“祈年,莫要乖張。”


    “陛下,微臣是認真的,貪官不就是要用到刀刃上,朝廷把他們養的白白胖胖,此時不殺何時殺?這是他們身上的責任啊,受了民脂民膏,就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微臣覺得,此計可行。”


    眾人:協律郎好歹毒!


    衛相國眉頭緊鎖,“貪官查出來,兩州百姓早就餓殍遍野了。”


    內閣大學士鍾鈺附和道,“就是,此計不可。”


    淩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祈年,聽見了嗎?”他的目光掃過朝堂之上眾人的臉龐,最後停留在祈年所在之處。


    淩兆心中不禁暗歎,聽著祈年說話,感覺自己還真是善良啊。


    祈年說道:“陛下,如今到了這般關鍵時刻,錦衣衛理應發揮其作用了。若今日無法呈上那些貪官的罪證,所謂的監察百官不過是空談罷了,倒不如去種地來得實在。”


    此言一出,所有的壓力瞬間匯聚到了錦衣衛首領鍾亓的身上。眾人的目光如炬,齊刷刷地射向了站在一旁的鍾亓。隻見鍾亓一臉苦相,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慕遠辰!你快回來!這壓力,我一人如何能夠承受得住啊!


    這時,站在一旁的淩懷洲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看向鍾亓,開口道:“鍾亓,你說。”


    鍾亓硬著頭皮向前邁出一步,躬身行禮後說道:“啟稟陛下,微臣手中確實掌握了一些證據,隻等陛下您下令。”


    聽到這話,淩兆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挑起一邊的眉毛,語氣堅定地說道:“速速呈上來!倘若情況屬實,朕絕對不會姑息養奸!”


    隨著皇帝的話音落下,朝堂之上所有人皆不約而同地垂下了頭。這些年來,誰家沒有點見不得光的貓膩呢?隻是大家都不知道,這錦衣衛手中所握有的證據究竟包含了哪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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