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習字,但有些字還是認不全,你讀給我聽。”


    “諾。”梅二接過文書,開始誦讀,“尊敬的合夥人閣下,當您讀到這份文書的時候,意味著您對在下的生意感興趣,王某不才,略通文墨,精於設計,故而有了王氏布行,雖然隻是起步階段,但某已經有了宏偉藍圖,衣食住行乃是民生之本,掌握民生便是我們共同創造美好生活的開始,某以誠信,誠心邀您與某合夥,以下是某的詳細報告,某設計的衣服皆是獨一無二,無論是麵料,作工,樣式,皆有官府備案,保證絕無抄襲,本店夥計共一十五人,全都經過嚴格培訓,店鋪共分兩區,貴價區服務消費水平中等偏上群體,采用一對一貼心服務,從進店到售後保證購物體驗,平價區對標普羅大眾,價格公道,麵料柔軟舒適,一對多定向服務,還有上門服務,節日抽獎等,絕不負合夥人期待,若您感興趣,可到店一觀,王氏布行,敬上。”


    淩懷瑾越聽眸色越亮,覺得此人甚是有趣,也很有想法,“我想去看看。”


    梅二點了點頭,“這份文書確實誠意滿滿,此人有點東西。”


    “那我們明日就去王氏布行。”


    “那殿下準備投多少錢?”


    “我不太懂,先聽聽他怎麽說。”


    “諾。”


    翌日…


    祈念換上了一身翠綠色交領長袍,胸前別著一枚羽毛胸針,頭戴翠綠色抹額,正中間鑲嵌著一顆琥珀色寶石,手持折扇,長發飄飄,看起來就幹勁兒滿滿,給自己打工就是爽!


    荷花則是穿著水粉色緞麵襦裙,額頭上點著花鈿,柳葉彎眉,杏眼靈動,“少爺,我這穿的也太好看了,不像丫鬟像小姐。”


    “誰說你是丫鬟,咱倆住一起,你不怕閑言碎語啊,以後你就是我妹妹,給那些女子量尺寸就你上,也算我的徒弟兼助理,給你多開一點工錢。”


    “那樣會不會不太好啊,您可是主子呀。”說話之人語氣略帶遲疑,似乎對某個提議感到有些不妥。


    “什麽主子不主子的,咱們都是新時代具有先進思想的社會主義勞動人民,可不興搞那老掉牙的一套!”祈念堅定地回應道,言語之中充滿著對舊觀念的摒棄。


    一旁的荷花聽到這番對話,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嘀咕:“小姐說的這些話,我怎麽是越來越聽不懂了?”她滿臉困惑,卻也不敢多問。


    此時,淩懷瑾和梅二早已等候在門口多時。淩懷瑾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即將見到那位傳聞中與眾不同、思維獨特且想法新奇的鄰居。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而另一邊,祈念匆匆忙忙地趕到店鋪前。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那裏,模樣長得極似王二,但細看之下卻要比王二更為精致幾分。他身著一襲藏藍色的織錦緞長袍,更顯得身姿挺拔、氣質出眾。真可謂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如此裝扮讓他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祈念看著眼前的男子,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要是二郎能穿上這樣的衣服該有多好看啊......


    不對!等等,他好像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呢!


    “二郎...”祈念猶豫再三,還是試探性地輕輕叫了一句。


    這聲呼喚仿佛一道驚雷在淩懷瑾耳邊炸響,他整個人瞬間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過了半晌,他才如夢初醒般結結巴巴地說道:“念,念念...”


    祈念一聽這話,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那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興奮得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淩懷瑾飛奔而去,然後猛地撲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不肯鬆手,活脫脫變成了一個掛在他身上的人形掛件。


    淩懷瑾還沒反應過來,雙手本能的拖住了她的腿。


    “二郎,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祈念喜極而泣,抱著他不肯撒手。


    正在買早餐回來的梅二看到這一幕傻眼了…


    祈小姐怎麽在這?


    周圍的人看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荷花十分有眼力見的打開了殿門,趕緊推著他們走進去。


    然後…把梅二關在了門外。


    梅二:“………”


    店鋪內,祈念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抱著他就開始親,把荷花羞的隻想找地縫鑽進去。


    過了許久,淩懷瑾遲鈍的腦子才開始轉動,強行掰開她的頭,“等等…有些喘不過氣…”


    “嘖,怎麽還不會換氣呢,看來這幾個月,你沒背著我找別的女人啊。”


    荷花更羞了,趕緊找個角落躲起來。


    淩懷瑾也是羞得臉色通紅,心跳早就快跳出嗓子眼了,還是努力矜持,“先下來。”


    祈念最是知道他的性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慢吞吞的,乖乖跳了下來,“說,你為什麽不辭而別。”


    淩懷瑾蹙了蹙眉,“這話該我問你吧,成婚前一日逃婚。”


    還和皇兄…那什麽…


    祈念眼神閃爍了幾許,“我那是有苦衷的…”


    “那我也有。”


    祈念上下打量著他,“你在哪搞的這身行頭?該不會是你撿到錢了吧,還有,為什麽李家屯的人都搬走了。”


    每人拿著一塊金餅,當然走了,難不成留下遭賊惦記啊。


    不行,我得問清楚她的事情。


    “你先說你的事情,我再說我的事情,你不辭而別,我挺生氣的,偏偏是成婚前一天。”


    “哎…這事兒,要從我出生那天說起…”祈念歎了一口氣,“我本是景南侯府庶女,奈何爹不疼,娘柔弱,五歲那年父親領兵在外,侯府主母迫害我們娘倆,導致我娘慘死,我僥幸活了下來,一直謹小慎微的生活在侯府後宅,直到幾個月前,我寫了一本書,得罪了當時的太孫,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我怕他殺了我,就連夜逃跑了,遇到了人販子,錢財丟失了大半,僥幸逃出來,跳了河,就被你撿到了,我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太子的手下找到了我,我怕他們對你和生哥兒下手就直接跟著他們走了,結果太子並沒有為難我,幾經輾轉回到了侯府,然後侯府就遭了報應,爹廢了,主母死了,我哥…也不要我了,所以我就又逃了出來,想著來江南做生意,等我把生意做大做強,就顧千機閣的人找你,沒想到,老天待我不薄,這麽快就遇到你了。”


    她說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像是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樣。


    這樣的她更讓人心疼,淩懷瑾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抱著她,不想再鬆開,“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


    “那你說說你唄,怎麽來了江南。”


    “我找到親生父母了。”


    “真的,那太好了。”祈念眼睛亮亮的,“他們是渝州人對不對?那我們以後都在這裏住了嗎?他們會同意我們的婚事嗎?我已經不是侯府的庶女了。”


    “他們都聽我的。”


    “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在江南,再也不回京城那個破地方了。”


    淩懷瑾蹙了蹙眉,“你不喜歡京城了嗎?”


    “不喜歡,那裏的人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看我,我最敬愛的兄長根本沒拿我當妹妹,而且他得罪了太子,我才不要跟他一道去死,打死我都不回京城了。”


    淩懷瑾咽了咽口水,她這麽討厭京城,若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會不會連著我一起討厭,身份哪有老婆重要,當即就決定撒謊,“我父母外出做生意去了,一年半載回不來,生哥兒也跟他們在一起,我今天是來買衣服的,沒想到就是你開的。”


    他從來沒撒過謊,這一句他說的十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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