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答應到。”


    這日難得的好天氣,眾人也終於見到白蕊姬,一時不免有些失望,不過是清秀佳人,也就和黃琦瑩不相上下。


    不過等眾人被白蕊姬牙尖嘴利氣到,才明白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


    等富察琅嬅叫散,白蕊姬就跟上如懿,說要和她一起去賞雪。如懿見推拒不了,隻能同意。


    等兩人談起綠梅,從禦花園另一邊進來的高曦月正好聽到,思及請安時頂撞自己的白蕊姬和這些年一直厭惡的如懿,她就上前宣泄幾句。


    等高曦月被反複戳了痛處,如懿才開口阻止“貴妃娘娘,白氏新封了答應,難免不懂規矩,你如今就懲戒她,叫皇上知道,可就不好了。”


    “貴妃娘娘,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陳婉茵被順心扶著,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


    “給文妃娘娘請安。”


    如懿不情不願的,她如今竟然淪落到要給陳婉茵行禮。


    “文妃,你素日不愛出門,今日怎麽有心思來禦花園,”兩人是說得上話的關係,所以高曦月勉強壓住火氣。


    “難得雪停,永琥和永璵聽說禦花園的梅花開得好,鬧著要吃梅花糕,正好我無事,便來禦花園瞧瞧。”


    “想來永琥和永璵已經念完早課了,正好遇見你,要和我一起去承乾宮看看他們嗎。”


    以陳婉茵的位份和寵愛,想要什麽東西都會有人殷勤的送去承乾宮,隻是想著高曦月送給兩個孩子那麽多東西,幹脆過來撈她一把。


    “等本宮懲戒完玫答應,就和你一起去,”高曦月勢必要出了這口氣。


    茉心看高曦月不願多說,隻好上前將來龍去脈一字不落的告知陳婉茵。


    “玫答應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以下犯上絲毫不懼,”陳婉茵笑了一下。


    “嬪妾和前頭的姐姐們比起來確實年輕幾歲,貴妃娘娘也確實包衣出身,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文妃娘娘更是漢女出身,這和嬪妾又有什麽區別。”白蕊姬一臉驕矜。


    “這麽說來倒是我和貴婦姐姐的不是了,讓玫答應這般不喜,”陳婉茵可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被激怒“桌安,你去養心殿將這事好生告訴皇上,免得讓旁人以為我和貴妃娘娘欺負了玫答應。”


    “文妃娘娘,皇上朝政繁忙,這點小事也要告知皇上,未免太過興師動眾了,”如懿找到機會插話。


    不過沒人搭理她,卓安領了命就快步往養心殿去了。高曦月也被陳婉茵安撫好,冷哼一聲就跟著她回承乾宮了。


    白蕊姬沒想到已經被激怒的高曦月竟然就這麽放過自己,那她做這一番戲豈不是白費了,還鬧到了皇上那裏。


    禦花園鬧出的事傳得很快,大家都在等著,看看這新寵和舊愛,到底誰更勝一籌。


    大清後宮,貴人以下沒有朝服和朝冠,冊封禮更是簡單,也就沒有冊封禮盛大一說。


    所以弘曆這次對白蕊姬可沒那麽大的憐惜。畢竟納她的時日還短,怎麽可能會越過一向得自己心意的陳婉茵。


    “口無遮掩,以下犯上,文妃可是皇子生母,豈容她一個答應冒犯,”弘曆皺起眉,他還年輕,腦子也還清醒“去了她的封號,貶成官女子吧,也算長個記性。”


    “是,”王欽恭敬的應下,出了殿門就指喚李玉去傳旨,最近這小子越來越不安分了,他可不能讓他有機會靠近皇上。


    滿宮嬪妃意料之中又不免失望,文妃還是得皇上看重,怎麽可能會被白氏下了臉麵。


    太後得知後直呼白蕊姬蠢貨“哀家讓白蕊姬攪亂後宮,她卻冒犯文妃,文妃膝下可是有雙生子,她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福伽也不好說什麽,畢竟白蕊姬可是她讓南府選出來的人。


    “這麽好的起點,偏叫她自己浪費了,好好的位份和封號都能丟掉,傳消息給她,若是再這般不謹慎,哀家可有得是人選,”按下火氣,太後冷漠的吩咐。


    “是,”福伽接下話。


    “慈寧宮私庫裏有一對白玉老虎,眼看著要到年節,到時候送去承乾宮給永琥和永璵。”


    白蕊姬和慈寧宮的關係不能暴露,但太後記著陳婉茵幫的忙,所以權當做賠禮了。


    “讓白氏老實些,別冒犯到文妃,其他人隨意……哀家費心栽培她,她可千萬別讓哀家失望……”


    “是……”


    白蕊姬收到命令有些驚慌,畢竟她請安時那般肆無忌憚,不就是仗著身後有太後做靠山。


    若是被太後放棄,如今的日子可就要一去不返了。好不容易成了嬪妃,她可不想回到南府時候的生活。


    等敬事房的人端來各宮的綠頭牌,弘曆大手一揮“不必翻牌子了,去文妃那裏。”


    “嗻。”


    想到今日的事情,弘曆還去書房挑了一幅《桃花塢寫生圖》,打算好好哄一下人。


    遠遠的,弘曆就看到站在承乾宮門口等待的陳婉茵。


    隻見她梳著小兩把頭,簡單裝飾著大小不一的絨花。因為富察琅嬅的懿旨,身上的月白旗裝沒有一點繡花,很是素淨。


    真正的美人哪怕披麻戴孝都是好看的,所以這身打扮倒顯得她身上那股江南憂愁更加濃厚,又好似月上仙葩。


    “天冷,婉茵怎麽出來了,朕不是讓王欽交代,在殿裏等著就好,”弘曆讓抬轎的人加快步伐,急急站到陳婉茵身邊。


    “出了孝期這麽久皇上才來看臣妾,臣妾哪裏敢放肆,免得讓人議論臣妾漢女出身,不懂規矩。”


    陳婉茵臉上帶著哀怨,但不惹人厭煩,反倒讓弘曆滿心憐惜。


    “朕不是已經懲罰了白氏,婉茵怎麽還吃味,”弘曆牽著她走進正殿“手這般涼,你也要好好愛惜自己才是,快來烤烤。”


    “皇上,都怪臣妾出身卑微,得皇上恩典做到妃位都能讓人不敬,連累得永琥和永璵都讓人瞧不起。”


    陳婉茵愁苦的靠在弘曆懷裏,語氣裏滿是惶恐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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