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四阿哥,佟佳皇後又強撐著精神,讓人請了康熙來承乾宮。她必須加深康熙的愧疚,才能給四阿哥博一份帝王憐惜。


    佟佳皇後穿上自己初入宮時的旗裝,又用脂粉遮住自己難看的臉色。色衰而愛馳,她不會在康熙心裏留下醜陋的印象。


    康熙聽完宮女的話,看奏折的手一僵。他知道表妹從前的執著,一個是皇後之位,一個就是四阿哥的名碟,可是兩樣他都不能給。


    佟佳氏不能再出第二個活著的皇後,四阿哥一旦記在她名下就成了半個嫡子,都不利於前朝,所以他隻能狠心拒絕。


    可是如今表妹就要去了,康熙還是心軟了,決定封後,但是四阿哥更加不能記在表妹名下,不然會威脅太子的地位。


    思慮許久,康熙還是去了承乾宮,他希望表妹不要再提更改四阿哥的名碟。


    “表妹,我來了。你身子不好,那些宮女都去哪了,該罰,”康熙走進承乾宮,發現沒有一個宮人,隻有佟佳皇後獨自一個人坐在貴妃榻上。


    “表哥,別生氣,是我不讓她們守著的,我想和表哥說說話,”佟佳皇後有些虛弱的回複,她能清晰感受到生命的流失。


    “你說,表哥都聽著,”康熙上前和她坐在一起,把她抱在懷裏。


    “表哥,現在想想咱們以前的日子,好似上輩子的事情。我還記得我剛入宮時,滿心都是歡喜……”


    “姑母是皇後,我就總想著我也要當皇後,代替姑母陪伴在表哥身邊……”


    “可是我身子不爭氣,不能給表哥孕育子嗣,好在有小四,也算慰藉……”


    “好不容易有了小公主,可我又留不住她,隻盼望她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得幅健康的身子……”


    “表哥,看在我的份上,往後好好待小四,我如今就記掛小四,他是個倔強的性子,你別怪他……”


    “好,表哥會好好照顧小四的,你要好好養身子,日後還要看著小四娶妻生子,”康熙難過的抱緊她。


    這是自己的表妹,是額娘母家的人,可是連她也要離開自己了。


    “表哥,我撐不下去了,小八還在等我,我要跟她一起走……”佟佳皇後斷斷續續的說,她要走到盡頭了。


    “可惜看不到小四娶妻生子了,但是寧聶裏齊格是個好姑娘,往後有她陪著小四,我很放心……”


    “表哥,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像表妹剛入宮的時候一樣好看,這麽多年從來沒變過……”


    “那就好,那就好,我總擔心表哥不喜歡我了……”


    “太醫!快叫太醫!”


    “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皇額娘……”


    “嗚嗚嗚嗚,皇後娘娘……”


    哭聲叫聲夾雜在一起,佟佳皇後失去意識。


    “表哥,我以後陪著你!”


    “表妹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那可真是遙遠的記憶啊,那時候姑母還在,自己經常入宮伴駕,與表哥相識。


    得知自己可以入宮的時候,她是那麽歡喜,可是如今也走到燈枯油盡的時候了。


    表哥,下輩子,能不能對我純粹一些,而不是滿心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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