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的擺渡人緩緩的站起了身子,拿下了手中的鬥笠,一股如同山嶽的氣勢從這男子身上迸發而出,朝著那攻來的黑衣男子死死的壓了過去。


    黑衣人在這股威壓的衝擊之下,下意識的撤回了自己的身形,在空中冷冷的看著這擺渡人,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連天宗難道也想插手此事嗎?別忘記了,你連天宗可是許下了誓言的!”黑衣人在空中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本擺渡人以積修行功德,不參與任何事世,但你先是用歹毒之法侵入河龜體內,這,我可以坐視不理,但你現在要在我的船上殺人,這乃削我功德之舉,我法相不得不管!”擺渡人朗朗有聲道。


    “好一個功德,別隻過了這嘴癮,咱們手上見真章!”


    隻見黑衣人說完後,身形驀然暴漲,不過幾息的時間,就化為了一個蒼天巨人,在這黑霧的籠罩之下,猶如那上古魔神!


    “三陰宗三變之法,沒想到你修為不高,但卻練成了第一變!但,你還是小看了我連天宗!”


    “一點在jian中,雲雨須yu至,我撥雲霧天見開!給我破!”


    法相一道咒語念出之後,手指幻化成訣,朝著那被黑霧給籠罩住了的天空猛的一指,一道炙眼的光芒自他的食指上衝天而起,直衝入了天地,漆黑的天空宛如被燃放了一個煙花,在一聲巨響過後,遠處緩緩升起了一輪太陽!


    黑霧似乎很是懼怕這種光芒,當這太陽在遠方緩緩升起之時,漆黑的天空在片刻之間完成了一個晝與夜的交替。


    沒有了黑夜籠罩的保護,黑夜男子幻化而出的巨人身形直接暴露在了眾人的麵前。身上並且還緩慢出現了被燒灼的跡象。


    “該死,該死!怎麽會遇到連天宗之人,而且還是達到金丹期的修士,在這已經兩年了,自己怎麽就沒發現他擺渡人的真正身份?”黑衣人在看到那輪太陽升起之時,心中惱怒不已,同時一股寒意從足底而生。


    兩年來他終日在這底下河龜的體內汲取肉身之力,這肯定是沒有瞞住這法相!也就是說,這兩年之內,法相想要斬殺自己,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畢竟兩人之間的修為有著天壤之別!


    想到如此,黑衣人心中有了決定,狠了狠心,右手朝著自己的胸脯猛的一拍,直接把自己的元神給抽離出了那具軀體。沒了命一般轉身就逃跑。


    不過兩息的時間,站在船頭的法相手訣一定!黑衣人那巨大的軀體宛如被引爆了一般,直接轟碎在了當場。


    望著黑衣人落荒而逃的元神,法相似乎並沒有要上前去追殺的意思,搖了搖頭,隨後蹲下來,很是欣賞的望著氣喘籲籲的趙源。


    “你傷怎麽樣?”法相道。


    趙源並沒有昏迷,所以方才的一幕完全被他看在了眼裏,望著法相回答道:“多謝前輩搭救,晚輩沒事”。


    “你不必謝我,我在這擺渡也算是一種修行,誰打擾我,我便不會放過誰”法相麵帶著笑容回答道。


    隨後又望了望一旁早就被嚇暈的二皇子幾人,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一將功臣萬古枯,隻怕邢國在未來的三十年之內必將陷入大亂,凡間,又有難了。這一切,都是定數、”


    趙源自然能聽懂法相口中所說之事,並沒有回答,走到了何偉的旁邊,對著何偉苦笑了下後,扶起了子茹的身子,右手凝掌,慢慢的貼在了子茹的後背上。


    一股暖流,緩緩的朝著子茹的體內流了進去。


    “趙兄,你受的傷重,還是我來吧?”何偉對著趙源說道。


    趙源知道何偉方表麵看似沒事,但是他心裏清楚何偉方才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畢竟他的修為太弱。


    聽到如此,趙源心中暖暖的。望著雙目微閉的子茹,趙源輕歎了口氣,隨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繼續朝著子茹的體內輸送著靈力。


    何偉本還想說什麽的,但是被旁邊的法相輕輕的拉了一下,何偉便再也不好說什麽。


    。。。。。。


    半柱香後,石寒昏迷中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便從中醒來!


    但他醒來的一瞬間,身子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隨後慌亂的四處張望,似乎還忘記不了方才那黑衣人的恐怖。


    看了半響後,沒有發現黑衣人的身影,他的心裏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隨後拉了拉旁的幾個同伴,但拉了半天,那幾人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不用叫他們了,他們已經死了,”船頭的法相恢複了一副擺渡人的模樣,一邊搖著船槳一邊說道。


    這石寒倒還真有點帝王的沉穩之態,在聽到這死字之時臉上並沒有動任何的聲色,隻是轉過了頭,望了望正在為子茹療傷的趙源,隨後站起了身子,朝著法相一拜到:“承蒙前輩搭救,萬分感謝”。


    “哈哈哈,我本邢國子民,能救得殿下,那是我的榮幸,不用多謝。”法相長笑到。


    當然石寒依舊不敢造次,話鋒一轉繼續問道:“前輩,這姑娘的傷勢如何了?”


    法相笑了笑回答道:“紅塵如夢,青絲難解白頭,定數,這又是定數啊!”


    石寒見法相並沒有直麵回答,想了想法相所說之話後便轉過了身子,準備喚醒同樣正在療傷的何偉。


    “你不用擔心,子茹姑娘有趙兄弟療傷,自然不會出什麽意外”石寒的手還沒有碰及何偉,何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這讓他的手不禁尷尬的僵在了半空中。


    “好了,各位客官,這船已到岸,也該是你們上岸的時候了”。


    船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然靠岸,石寒站起了身子,複雜的望了一眼昏迷中的子茹,隨後對著何偉說道:“這位兄台,方才在船上所提之事還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下,我定不會虧待你們,若你們想通了,來我邢國皇宮,小生隨時恭候!”


    這次石寒用了書生的稱謂稱呼自己,可見其中誠意十足。說完後,石寒一步便踏向了岸上,消失在了幾人的眼中。


    沒過片刻,子茹的雙眼也緩緩的睜開了,醒來的第一時間便望到了身前何偉,神情十分著急對著何偉問道:“土包子呢!”


    何偉聽到後微微一笑,指了指子茹的背後、


    子茹立馬轉過了頭,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中,沒有多加考慮,子茹一把便抱住了趙源梨花帶雨一般的哭了起來。


    “你幹嘛啊,幹嘛去惹那個黑衣人啊,你差點死了,知道嗎,土包子,不好玩,我們回火戎村好不好,嗚嗚嗚嗚”。


    趙源被他這一抱弄的心神無主,這可是第一次被女人抱啊,小心髒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也是弄的尷尬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咳,咳”趙源對著一臉怪笑的何偉幹咳了兩聲,在子茹的背後指了指,示意讓何偉把子茹拉開。


    何偉正準備過來勸說,子茹卻突然一把推開了趙源,臉上立馬又恢複了一副大小姐驕橫的模樣。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冷冷到“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上岸找個地方休息”


    說完後,子茹便站起了身子,頭也不回的朝著岸上走去。


    把後麵的幾個大男人給弄的一頭霧水,真倒是女人翻臉如翻紙,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趙源和何偉很很是尷尬的站了起來,隨後朝著擺渡人拜別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上岸後才發現,方才在對岸所見到蘆葦林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大,大概也就千丈方大小。夏風吹來,綠油油一片形成了一片綠色波濤,讓人神清氣爽。


    在上岸之後,趙源也沒有心思去打量這難得一見的風景,一臉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腦中不停的回蕩著這擺渡人的身影,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憋了半天後,趙源便對著子茹和何偉說道:“你們先帶著死狗到前麵的鎮上找家客棧安頓下來,我稍後就到”


    說完後,趙源也沒管兩人同不同意,直接化為了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土包子,你!”子茹氣的不清,扭過頭正準備罵,但沒見了趙源的身影。望了望趙源消失的方向,跺了跺腳,朝著前麵的小鎮中走去。


    何偉搖了搖頭,笑了笑,然後跟在了後麵,黑狗也吧嗒吧嗒的吐著舌頭,也不管自己主人死活,跟了上去。


    回到河邊後,趙源發現那擺渡的船隻還在原地,擺渡人在船頭望著這滔滔江水,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趙源緩緩了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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