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點了點小官脖子上又多了些破損的半塊平安牌,送去些許陰氣,從地宮裏薅的純粹陰氣,對鬼物最是滋養。


    青鸞將小麒麟們送出了這片水脈匯聚的蔥蘢之地,看著他們在沙漠中越走越遠。


    她留給小官的賜福,可保他至少三年不為天授所擾,但也僅限於此了,希望他們能抓住這段時間折騰出點兒有用的東西。


    小官和其他人之間能互相坦誠一些,好好相處,別再一聲不吭跟著天道指引走。


    張不遜是個穩重的,張喬喬是個聰慧的,隻要給他們時間,他們會和小官勠力同心同進共退的。


    張餘山……希望他能走出來吧……


    小官是個細心溫柔的孩子,他會注意到的。


    青鸞遙遙的看了一眼不鹹山所在的方向,希望那個新生的地靈能懂事一些,不要等到本體親自出手才肯放人……


    帖子已經交給張不遜了,接了帖子,本體隨時都能邀其進青銅門一敘。


    離得這麽近,當知道些分寸才好。


    青鸞舉手,看著手背上那存在感極強的天降權柄。


    西王母……倒是……給祂送了份大禮呐……


    ……


    張不遜帶人開路,張喬喬帶人斷後,張餘山背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小族長行於隊伍中央。


    黑瞎子一身黑的混在沉默的張家人中間,壓製著自己打量張家族長的衝動和轉身回望的想法。


    直到張家人停下腳步,轉身回望來處,才一起轉身。


    那道淡薄的朦朧青衣早已看不見,不知是因為太遠還是已經離開。


    黑瞎子是第一次見那充滿神異的圖紋,籠著一團雲煙像飛鳥又像清風。


    神紋在那位張家小族長的額頭成型後,那位張家尊上就淡成了一縷雲煙,風一吹就能散入天地。


    祂帶著人將將落地時看起來還凝實與常人無異,隨後的每一筆勾畫祂的身形都在淡去。


    與人截然不同的高位生靈,看著張家人的眼睛卻溫柔又包容,張家人還真是獨得偏愛。


    種種特殊如此令人嫉妒,難怪被人環伺追蹤。


    黑瞎子跟著張家人重新啟程。


    被神明如此小心珍重,孤家寡人的瞎子也有些心生嫉妒呢~!


    可惜,偏愛他的……他偏愛的……都已經不在了……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


    青鸞有些遺憾不能看到小官醒來,天道那個腦子丟了的,怕小官半路腦子轉過彎來反悔,哐哐的往人腦子裏塞信息,好的壞的、有用的沒用的垃圾一扔就是一堆。


    小麒麟的靈魂都差點不堪重負留下後遺症。


    她留下賜福為小麒麟溫養神魂,建立屏障阻隔天授,還是薅了一把西王母的遺澤,不然單憑她折騰到現在剩下的那點兒能量能維持個半年都是頂天了。


    但這樣一來,接了這份權柄,她就不能跟著小麒麟他們了。


    她這麽一個大號的定位跟在小麒麟的身邊,是生怕天道找不到他們。


    呆在這曾經的西王母國遺址,還能隱蔽幾分,借著這處福地煉化權柄,在消散前驅散權柄上的西王母氣息,烙上自己的氣息。


    然後在消散之時帶回青銅門內,隻要帶回去了由本體進行煉化,哪怕瑤池醒來西王母再反悔也是拿不回去了。


    本體想出青銅門,多一份權柄就多一份保證。


    祂手裏的權柄多一分,天道的權柄就少一分。


    更何況西王母給祂的這份權柄還是關於凶吉預知的……


    祂總說自己不擅卜算,其實是因為天道不讓祂看,封了祂相關的權限,祂起卦一片空茫,如墜霧中不知方向不見指掌,隻能感知大勢掀起的風動。


    如今得了這份權柄,祂眼前的霧終於可以撥開幾分,麵對大勢不再隻能感受風動也能窺見幾分輪廓。


    總的來說,祂不虧,是件好事。


    排除瑤池幹擾的西王母還是和過去甚像,世界的延續才是祂們為之謀劃堅持的。


    曾經對她和麒麟警惕不已就差嚴防死守的西王母,如今親手將與預知相關的權柄交到了她的手中。


    天道啊……你真是不該將小麒麟送到這兒來的……


    你編織好的命運線再一次的發生了偏轉。


    在這一片命運的蛛網上,西王母在青鸞之後憑本心扔下了阻礙的石子。


    ……


    “族長……小官……”


    “你就不能放棄那個該死的計劃嗎?”


    “張瑞桐那個計劃根本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族長……你別這麽看著我……也別學尊上衝我笑……”


    “我們勸不住你,你想想尊上,尊上會同意你以身涉險嗎?族長你隻要出了族地,天授必然找上你……”


    一想到好不容易養回來的小族長再次記憶全失不認他們,張不遜就覺的逆血攻心腦瓜子嗡嗡的。


    “張餘山,你別貼在族長的身後,一副族長去哪你去哪的樣子!你要敢幫族長遮掩,我打斷你的腿!!!”


    張不遜覺得自己遲早得被這群族人給氣短命了。


    看著張不遜桌子上堆得高高的被拍的亂七八糟的族務,張啟靈繞過桌子給自己的這位族兄拍背順氣,免得真把人氣的背過氣去。


    氣暈了,就真的不能出去,得呆在族地處理族務了。


    被自家的小族長拍了兩下,張不遜歎了口氣放緩聲音,雖然之前他也沒和自家的族長大小聲。


    “族長,家族之前亂象橫生,汪家借殼生蛋鳩占鵲巢之輩不知幾何,長白山族地這邊兒可以保證都是心向家族的本家人,但族地之外的清洗是有心無力,遷居海外的張家人現在更是無從分辨。”


    “外家多有脫離自立門戶,暗地裏窺伺者更是魚龍混雜。您現在出去真的不安全,不若等社會秩序再穩定些的。”


    他們總不能把小族長困在族地一輩子,但人手捉肘見襟,等社會穩定些,小族長就是失憶了也安全些。


    新朝政府明顯對熱武器有所限製,拋開熱武器遠程覆蓋式的圍剿,單憑冷兵器和零星的槍支,對上後死的是誰就不是那些人說了算了。


    張家人的訓練和尊上的加課,那麽多的血汗可不是流著玩的。


    “你們很重要,暗地裏的釣出來才安全。”


    張不遜被自家小族長的一記直球給打的有點懵。


    張啟靈摸摸脖子上的半塊平安牌,那裏麵有一個麵對汪家人怕的不行卻張牙舞爪維護他的小發鬼,是長青留給他的護身靈。


    “張瑞桐的計劃可以繼續,我不會有事的。”


    “我會記得你們的,你們和尊上也會接我回家的……”


    對嗎?


    麵對小族長臉上的詢問,張不遜抬手捂著臉悶不吭聲的點頭。


    在張家,誰能拒絕族長呢?


    族長鐵了心要執行計劃,並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怎麽攔?打斷腿嗎?張餘山的腿可以打,族長的他看誰敢!


    而且,族長說他們很重要,會記得他們的……


    誰能不相信族長呢~!


    反正張瑞桐的具體計劃他們也不知道,那麽細節自然可以隨他們安排。


    小族長想要釣魚,他們會讓小族長玩得開心的,那些惡心人的雜碎他們會先於族長之前處理掉的。


    說服了張不遜同意,張啟靈看了一眼門對麵的窗戶,帶著自己的小尾巴張餘山心滿意足的出去準備出門的行李。


    靜了靜,張不遜推開側麵的窗戶,對上窗外張喬喬、張名山等人譴責的眼神。


    張不遜眼角一跳,扯出一抹冷笑,敢和他不滿,怎麽不敢和族長說不啊~!


    這群人要是一個個跑族長麵前說不同意,以族長的心軟還不得再留個一年半載的,他們敢嗎?


    一個個就知道指望他,他就敢了?


    “都聽見了,還不該幹嘛幹嘛去——!”


    “跟我擺什麽臉色呀,有這功夫不如去把手裏的活計處理下,把東西給族長備齊了。”


    “暗地裏保護的人選出來了沒?還得等我給個章程?”


    在張不遜的反問下,窗外的人瞬間四散,張命山的手裏還提著根蘸著朱砂的符筆,跑的筆鋒都分了岔,朱砂幹在上邊像沾了塊泥巴。


    張不遜瞥了眼窗框上的朱砂,伸手抹去,冷嗤一聲:“德性——!”


    合上窗,想著小動作不斷的當年的長沙九門……


    嘖~!先留著吧,希望他們能陪小族長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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