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再多也抵不上實際行動,我現在教你一些聚集元力的技巧,你嚐試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將一些最基本的知識灌輸完畢,易弘不想浪費時間,見丁魁點了點頭,便繼續說道。


    “元力本是天地之間飄散的能量,因為濃度極低,常人無法感受到這股存在感。但經過特殊訓練後,人們都可以做到聚集部分元力。因為你尚未衝破體骸雜製,儲存元力的丹田還未開通,隻能將元力短暫的束縛在經脈之中。”


    “那在實戰中,元力不是沒有用了麽?”丁魁困惑道。


    易弘也不因他的打斷而惱怒,反倒對他敢於質疑的表現頗為讚賞。


    “嗯,的確如此,但並不代表元力便沒了用處。你在平日裏,可以練習汲取元力,嚐試著使它在經脈中流動。這樣既可以提高對元力的掌控程度,也能因元力的滋潤增強體魄。方才我也說了體骸雜製的事情,我並不指望你馬上衝通,相反的,我希望你在七天裏能夠盡可能的滋潤經脈,提高完全衝製的可能性。現在你便聽清我說的法決,嚐試著汲取元力。”然後緩緩念出法決:“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無妄靜心。肺腑為養,靈眼為助,五感為益,筋骨為充,氣力合而融之,以補精益氣……”易弘的語速很慢,丁魁聽得也很認真,盤膝於地,按照法決的內容一步步進行。一旁的馨璃聽著易弘的法決,自己試了試,心中暗自驚訝。她爹娘教授的汲取元力的方法雖然效率極高,可與易弘的這套功法相比,卻仍有一些遜色。看來爹爹的話沒錯,人族幾千年的底蘊,絕不是憑一兩隻夢狐便能隨意超越的。


    而丁魁這邊也有了不小的收獲。他本來以為會嚐試很多遍,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一次便成功了。滄瀾道法自簡至繁,無不以平心靜氣為基礎,而這一步不知阻礙了多少門中才俊前進的腳步。而丁魁因著天性純良,心無雜念,想要做到這點輕而易舉。而且通過易弘的傳授,他已經能夠笨拙的感受到元力,並試著通過皮膚盡可能的汲取。就在汗水徹底浸潤衣衫的一刻,腦海中突然被許多巨大的光點占據,緊接著便感覺身體各處都充斥著元力。


    在他身旁的易弘頓時察覺出異樣,丁魁汲取的元力太過龐大,隻靠經脈已經難以容下。易弘知道這樣下去丁魁必會落得暴亡的下場,快速拿起放在桌上的狀元筆,點在丁魁的右肋一處。頓時便能感到一股強勁的元力從筆尖湧到虎口。眉頭一皺,他真沒想到會形成這般規模,自己恐怕吸收不了。念起法決催動藏身筆中的赤風神劍,方才還龐大異常的元力被神劍吸收,瞬間化為烏有,而陷入混亂的丁魁也在同時恢複了神智。


    馨璃雖然沒有親身體會到,但她可以感應到兩人之間元力的轉移,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起疑。這股元力,不正常。


    “丁魁,我希望你不要瞞我,是誰教的你煉脈之法?”


    易弘緊繃著臉,他教授給丁魁的的《寒潭經》是滄瀾派中最易汲取元力的功法,隻有實力達到寒潭中境的弟子才具資格學習。易弘教給丁魁,也隻是希望他能快速學會汲取的法門。但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來從未修道的人由於體質原因,即便靠著寒潭經,也隻能汲取到少量的元力,絕不會傷害到自身。他也是本著這種想法才傳授給他,可如今丁魁卻汲取了超乎預算的元力,還差點死於非命。唯一的解釋便是他曾經學過煉脈之法,所以使得他的體魄非比常人,汲取元力的能力也頗為強大,才造成了方才的情況。


    “煉脈之法?師父,俺沒學過啊。”因剛才的練習所致,丁魁隻覺渾身劇痛,已無法使出半分力氣。


    “不可能,就算再天賦異稟的人,也不可能第一次就汲取了這般龐大的元力!”易弘直接駁掉了他的解釋,可丁魁的眼神也不像說謊,便再問道:“你再仔細想想,是否有人曾教過你什麽功法?”


    丁魁見易弘嚴肅的表情,知道事情複雜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忙仔細回想,忽然似有所悟,對易弘道:“師父,俺想起來了,俺真的沒學過什麽煉脈之法。隻是俺小時候,有一個道士教了俺一些強身健體的口訣而已。”


    眉頭一挑,道士?難道是滄瀾中人?走上前扶起丁魁,見他略微顫抖的樣子,知道傷的不輕,便將他按在椅上,“把這件事詳細的說明一遍。”


    丁魁點了點頭,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講述出來。


    丁魁小的時候並不像現在這般魁梧健碩,相反那時的他矮小瘦弱,又沒有親人,常被同村的小孩欺負。他也不在意,隻是每天幫著鄉裏人幹活勞作,靠鄰裏的接濟過著日子。鄉裏的長輩都曾想過領養這個聽話的孩子,可丁魁從未同意。因他知道,鄉裏貧窮,養育孩子很是艱難,他不能連累鄉親,堅持著自己一人生活。


    十年前的一個夜晚,八歲的丁魁從田中幹完農活,準備回家,正巧目睹了鳳鳴山岩漿爆發的一幕。當時整個夜幕都被染成紅色,山頂飛濺的火舌如煙花般炫目,耳邊轟隆的響聲一直不斷。雖然並不會波及到他所在的村子,卻還是把他嚇得不輕。


    丁魁的家位於村邊,是一間殘敗破落的茅草屋。當時心有餘悸的丁魁推開房門,看到屋裏竟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陌生老者,腦中空白一片,直接就暈了過去。最後那個老人將他喚起,並請求能夠得到他的幫助。丁魁也從老者口中得知,他是靈鷲觀的道士,前些時日來此落腳。因看不過城南惡霸縱橫,手刃多人後寡不敵眾被重創,逃到了這裏。丁魁雖隻是個孩童,卻也懂得何為義舉,佩服這老者的同時還不忘助他養傷。那段時日丁魁因糧食有限,又要分成兩份,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他卻也樂在其中。後來道士靠著自身的丹藥和丁魁的幫助,傷勢漸愈。為感其恩,便教了丁魁幾句口訣,並囑咐勤加修煉。丁魁性格老實,還真聽從了老人的話,一煉便是十年。


    “既然你一直未間斷過修習,那應該記得它的內容吧?”易弘問道,他現在隱隱的猜測出,那個道士的身份了。


    “嗯,俺記得。”說著將那老者傳於他的口訣背誦了一遍。


    聽著丁魁慢慢說出的口訣,易弘的笑意越深,當丁魁說完後,不由撫掌,


    “哈哈哈哈……好個膽大的老道士!竟然將《靜瀾素心經》傳給了你。”看著丁魁和馨璃疑惑的眼神,易弘解釋道:


    “《靜瀾素心經》是滄瀾寒嶺峰的鎮峰心法,是滄瀾道法中的佼佼者。向來都是密不外傳,就算是親傳弟子,也極少有機會能一窺寶典。想必授你此訣的應該是寒嶺峰的長老了。”


    “可……師父,俺沒聽說過滄瀾派有寒嶺峰啊?”雖然被易弘的訊息令人震驚,可卻為他帶來了疑惑。


    易弘一愣,怎麽可能沒有?看了一眼馨璃,見她一副了然的樣子,投了個詢問的眼神。


    馨璃是見了易弘怔住的模樣,才想起來他說過自己五百年的經曆是白紙一張。便走到他身邊,小聲對他說:


    “哥哥你不知道,五百年前紫陽真人為了紀念你們六道,將原來的六座山峰改成了六道的名字,而你剛才說的寒嶺峰,現在叫澈峰。”


    易弘聽後心中直道紫陽多事,可卻擋不住湧出的陣陣暖意。


    “寒嶺峰是澈峰古名,你不知道也難怪。”輕咳一聲,為自己方才的話圓場。


    “雖然他傳授你的隻是其中的部分,卻全是精華所在,這一部分可以強身健體,並能讓你越發接近體骸雜製的極限。可以說,你當初的仁慈之心,得到了可以改變一生的禮物。”心中也對丁魁越發欣賞,丁魁的品行純良,符合滄瀾清心寡欲的要求,而且修習十年的素心經後他體質的變化竟然這麽大,看來他擁有可以完全衝製的潛質。從各方麵看,他都適合修習滄瀾的道法。看來將他打入忠勇門的計劃無法采取了,但將他打造成自己的一大助力也未嚐不可。心中這般想著,對丁魁說道:


    “丁魁,我恐怕要食言了。因為修煉滄瀾道法的原因,你想要再加入忠勇門的可能已經是微乎其微了。”其實丁魁修習的素心經隻有一部分,外人絕對看不出他有練習滄瀾道法的痕跡,加入忠勇門當然也可以。但易弘不想浪費丁魁的資質,在他看來,與其將這等璞玉交給一個不知道的人,倒不如由他雕琢出來。不是他猖狂,他自信就算過了五百年,也不會有人比他更適合教導弟子。


    丁魁隻覺渾身血液頓時冰冷下來,昨日的他還滿懷希望,現在卻聽到了這個消息,一時不知作何反應。馨璃在一旁也有些擔心,她不清楚易弘為什麽要說這句話,但對他莫名的信任卻壓製著心中的疑惑,等著易弘接下來的話語。


    果然,易弘在看到丁魁失落的樣子後,走到他的身前,丁魁抬起腦袋,無助的虎眸望著他,隻見易弘淡淡一笑,問他:


    “你……願意做我真正的徒弟麽?不是為了效忠忠勇門,也不是為了加入滄瀾派,隻是單純的,做我的徒弟?”


    丁魁一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對他來說,易弘神秘,完全無法揣測,他隻知道易弘對他並無惡意。可這拜師,真的應該答應麽?


    當真正的選擇降臨時,人們總會下意識的遲疑,即便他們知道應該選擇什麽。


    易弘見丁魁愣住的樣子,心中詫異,能拜滄瀾六道中的一泓真人為師,那可是榮耀三生的事情,這小子竟然還猶豫?忽的想到,自己的身份他根本不知,不由心中暗嘲自己,拋出了殺手鐧:


    “隻要你願意拜師,我保證……管飯……”


    頓時來了精神,這兩個字瞬間讓他做出了選擇。跪下身來,口中道: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不必多禮,起來吧。”眼角一抽,上前扶起丁魁,他真的不想用這個方法的。一旁的馨璃則是嘴角抽搐,捧著肚子笑得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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