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疑惑道:“竟有此事?”


    “女兒與丫鬟親眼所見,還望母親留個心眼。”裴芝並無告狀的意思,所以讓裴母留個神。


    “你姐姐字很好,之前宮裏的貴人,讓她抄寫過經書,這次估摸也是如此,你別憂心。”


    裴芝並無操心的意思,就是怕裴茵闖禍,連累國公府,連累到裴父裴母罷了。


    裴芝打算死盾了,也不能為裴父裴母多做點什麽。


    見裴母這般說,裴芝也不再多言,行過禮後,便說累了,回院中休息去了。


    裴母見著裴芝走後,也沒繃住,雙撐著桌子,狠狠喘了口氣。


    王嬤嬤忙道:“夫人,您沒事吧?”


    裴母喘著粗氣搖頭,“隻怕,阿茵這次走了歪路了。”


    王嬤嬤喃喃道:“夫人剛剛不還說,大姑娘之前還給宮裏的貴人抄過經書,這次怎麽…”


    “那次,是宮裏的淑妃跟我打過招呼的。”


    裴夫人接過王嬤嬤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順了順氣,舒服了不少。


    “說是抄寫經書,實際上,是給二皇子相看的。”


    不過是打著抄寫經書的借口,讓淑妃看看,裴茵是否能當得了她兒媳婦罷了。


    裴茵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樣貌又平平。


    很符合高門大戶中挑選當家主母的眼光。


    淑妃當初也是對裴茵萬分滿意,在裴母麵前,也是連連誇讚裴茵。


    說裴母教女有方,等日後,裴茵進門後,她一定會把裴茵當親女般對待的。


    “嬤嬤,你這幾日,盯緊阿茵的院子,她一出門,也得派人跟著。”


    裴母思索過後,“特別是去寺廟裏,想辦法,看看阿茵去寺廟的當日,宮裏有哪位貴人也去了。”


    王嬤嬤是裴母的陪嫁,跟在裴母身邊不知道多少年了。


    “夫人,您這是擔心,大姑娘她…”


    裴母厲聲道:“事情沒個著落之前,不可亂言。”


    王嬤嬤有些擔憂,“是否要告訴國公爺?”


    裴母猶豫了一番,還是搖頭,“萬一是一場烏龍,也免得讓他跟著憂心,省得傷了他一番慈父心腸。”


    現在也不確定,裴茵是否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裴國公之前為了裴茵拒絕婚事,是真掏心窩子地為了裴茵好。


    王嬤嬤領了命,立馬就下去著人安排了。


    從門房那裏問了幾句,才知道,大姑娘兩三日就要往寺廟裏去一趟。


    裴母知道後,也沒傳裴茵過來問話,免得打草驚蛇。


    隻讓王嬤嬤叮囑底下的人,盯緊一點。


    裴芝原本是打算,去寺廟的路上,偽造成驚馬,然後墜落而亡。


    勘察過一次路線後,裴芝發現這條路並不合適。


    這條路上馬車太多,很容易誤傷到旁人。


    正在裴芝憂慮時,裴敏學忽然帶給了裴芝靈感。


    裴敏學已經定了親,未婚妻也是尚書家的嫡女。


    隻等著到明年開春,就能把姑娘娶回家了。


    誰承想,早上裴芝跟裴母用早膳時,門房小廝來稟,裴敏學的未婚妻,昨天半夜走了。


    裴母驚的勺子落了地,“走了?”


    尚書家的小廝:“是,現下已經封棺,傍晚便要下葬了。”


    裴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嬤嬤,你去備份禮,幫我走一趟,告訴尚書夫人,等過幾日,我再上門拜訪。”


    尚書小姐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逝世後,不會停靈。


    也不會大辦,人死了,一副棺材,便草草下葬了。


    讓家裏的小廝,跟親戚通稟一聲,大家也不會這個時候上門去添亂。


    等著尚書府打掃幹淨了,再登門拜訪,以示安慰。


    這個消息一來,裴母也沒了用早膳的心思了。


    “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姑娘啊,一場風寒,人就沒了。”


    裴芝心神一動,是啊,這可是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


    一場感冒,都可以隨便要了人性命的地方。


    而這些閨閣裏的小姐,平日裏也不運動,不愛見陽光。


    她怎麽忘了這茬?


    她何必還要舍近求遠,弄什麽墜崖。


    直接一場病,把她“帶”走,不就成了?


    “芝芝,你怎麽不說話?”


    裴芝回過神:“嗯?母親您剛剛說什麽?”


    “我說,讓你注意身體,別病了,看看你姐姐,這些日子,一直身子都不見好。”


    自從家宴過後,裴茵便沒再來給裴母請安了。


    反正,院子裏的中藥也一直沒停過。


    裴母便隻當裴茵是婚事不成,心情不好,也沒拿捏著這點,苛責於她。


    “我記住了。”


    裴母歎了口氣,“你大哥也是可憐,原本還想著,明年你大嫂就能進門了,現在真是…”


    裴母也是無奈的搖頭,好不容易相中了個媳婦,還遭了這種事。


    裴芝問:“那回頭,女兒買點禮物,安慰安慰大哥?”


    裴母失笑搖頭,“你大哥就見過尚書家小姐一麵,他能有什麽好安慰的?”


    “煩心的是我,又要給你哥挑媳婦了。”


    裴芝差點忘記了,這個年代都是盲婚啞嫁的。


    差不多就是在定親之前,匆匆見上一麵,然後兩家便商量訂婚的事宜。


    所以,裴敏學的未婚妻雖然去世了,裴敏學也頂多會歎息一聲,說一句可惜。


    更多的,便不會再多了。


    甚至,裴敏學可能都不記得,他未婚妻是什麽模樣了,畢竟就見過一麵。


    裴芝寬慰道:“哥哥這麽優秀,外麵大把的姑娘想嫁進來,母親不必憂心的。”


    裴母笑著點頭,“你這話倒是沒說錯。”


    裴敏學是太子伴讀,現在也在太子的門下做事。


    等以後太子登基了,裴敏學的官路坦蕩,又是國公府的唯一的獨子。


    曾幾何時,裴母不管走到哪裏,也是人人豔羨的。


    把一雙兒女教導得都極好,要不是出現了…換女之事。


    裴母輕輕搖頭,不再想這些:“你棋學得怎麽樣了?”


    “女兒已經在努力了。”


    每次裴母問起來,裴芝都是回答在努力了。


    裴母也知道,讓裴芝忽然學這些,難免吃力。


    可沒辦法,裴芝要想在京中找戶好人家,一定得會些什麽。


    總不能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吧?


    容貌豔麗的,高門大戶都是用來做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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