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女人一頓推撓,叫屈著:“孩他娘,你這每日上工都忙不過來,哪裏有空……我是想心疼你……”


    這話讓女人臉色好些,給了男人一個眼神,繼續抱著男孩哄著。


    第二日,男孩如願帶著新帽子同小夥伴炫耀,卻發現大家都戴著不同的帽子,帽子樣式不同,卻一樣可愛。


    自巷子向外跑去,路過自家門口,爺奶便會上來摸著手心,發現他們真的不冷,揮手叮囑他們不要跑遠。


    孩子們隻答應,卻跑的頭也不回,惹得往來大人皆笑的不行。


    巷口處,有一牆角,朝陽背風,老人們常在此聚集,帶些在紡織部領到的散活,邊聊邊做。


    看到孩子們跑過來,話題便來到孩子們身上。


    “孩子們的日子好了,連帶咱們這些老骨頭也過上了好日子。”


    “慢點跑,穿的再厚摔倒了也會疼的。”有老人衝著孩子喊道。


    由此處再向外,便到了畜牧場外圍區域,這裏靠近家屬區,設立有一處集市,平常往來者不在少數。


    員工們偶爾再次擺攤,賣些廠裏發的福利,例如昨夜要打孩子的男人,便在此售賣羊毛帽,男孩路過父親攤前,被男人瞪了一眼,嬉鬧著往另一處跑去。


    男人的攤子前,正巧有一位商隊管事,他本是在挑選羊毛線。


    經由羊毛線製成的衣服,柔軟暖和,又輕便舒適,很受一些貴人喜歡。商隊往來,羊毛不占多少重量,便打算多采購一些。


    那小孩在攤販前停頓,他自是注意到,本隻是隨意一瞥,視線卻被孩童頭上的帽子吸引。


    這帽子他知道,也是羊毛線製作而成,但有這種巧思在其上卻是頭一次見。


    孩子玩心大,忘得快,而他們這些南來北往的商人則不同,他已經能想到若是把這些帽子帶回去,那些貴人家的小少爺小姐們該會如何喜歡,他又能賺多少提成。


    於是,管事直接向男人打聽,他手指著遠去的小孩,問道:“這也是你們的產品嗎?我怎麽沒見過?是不拿出來售賣嗎?”


    這問題問的男人有些驚訝,但不過一秒他便反應過來,忙點頭,“是的,也是我們畜牧場的周邊。”


    “周邊”這詞是陛下創造的,代指一切與畜牧場產出有關的商品,雖說拗口,卻好用的很。


    以往他同商人總要解釋半天,如今隻要說是“周邊”,那些商人便了解。


    隻能說陛下不愧是陛下。


    管事低眉思索後問,“即是周邊,不知產出幾何,我要百件是否可行?”


    百件?男人心中分析,那帽子做起來並不困難,他媳婦昨日也隻是在想花樣上麵費了些時間,如今花樣有了,按照花樣來織,拉著紡織隊趕一趕,再找些做散活的大娘幫忙,百件不是問題。


    但臨近年關,大家都在趕工期,手裏訂單也多,這帽子雖然是個好生意,卻也要同銷售隊的管事說一聲,協調一下各部是否忙得過來才好。


    思及至此,男人對管事道:“這是新周邊,目前還沒對外售賣,也隻有紡織隊員工的孩子分了些帶著,我今日回去同領導說說,耽誤您些時間,您明日再來瞧瞧?”


    管事答應,待到管事離去。男人立馬往廠裏跑。


    待到領導知曉前因後果,覺得這也是個創收機會。


    第二日後,商隊管事確定了訂單,廠區下發通知,巷口那處背風牆角,人數激增。


    ……


    梁報傳播速度很快,不過一日,大到朝廷官員,小到田間老農,都知曉梁國要向韓國發兵。


    放在以往,官員們當是權衡利弊,如何周旋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百姓不懂各方勢力博弈和那些利益之事,他們聚在一處隻會哀怨命苦,打仗稅重,收成不好交了稅費後,該如何活著。


    征兵若是征到自己家中兒郎又該如何,活著對他們都是重擔,怎麽會管誰要打誰?韓國對他們遠的恍如天隔。


    哪裏像如今,幾個老農聚在田邊,說是看看莊稼情況,嘴裏嘀咕的卻是今早在城裏聽到的消息。


    “打過去好啊,我聽說韓國那邊地肥,可惜分不到咱手裏。”


    “有地種就別貪心了,我聽那讀報紙的劉二郎說,韓國都開始吃人。”


    ……


    石敢山(前麵我慢慢改,以後叫這個了。)也被煩的不輕,今早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同僚找到他,明裏暗裏想塞些家中子侄在軍伍中,弄得他隻好趁著匯報軍務的空,賴在宮裏,才有些清淨功夫。


    石敢山說話直接,沒有官架子,開得起玩笑,嘴裏經常會冒一些惹人笑話的字眼,別人笑他,他也不氣,久而久之,內侍們便喜歡同他一處談笑。


    梁詩忙裏偷閑,聽了兩耳朵,不聽不知道,一聽發現石敢山又在嘀咕文官。


    “要我說還是咱們武人敞亮,你瞧那些文官心眼裏都是心眼,瞧見如今從伍有了好處,家裏那些會攥個拳頭的,都要往軍中送,也不想想他們送來幹嘛,等到了戰場上,推他們出去表演嗎?”


    石敢山這話說的有趣,卻也實打實的諷刺文人,好在往常住在議政殿似得幾人都不在,議政殿的宮女內侍都得趙河教導,從不亂說話,不然這話到了焦和雅,劉宗耳朵裏,又要引起爭論。


    梁詩不讚同撇了撇嘴,恰巧趙河走過來,勸她出去走走,不要在桌前久坐。


    梁詩便示意趙河把石敢山叫進來。


    宮中早已便點了炭盆,石敢山掀開簾子後,隻覺得一陣熱浪撲麵,明明剛剛在外說話還覺得正好,此刻卻有些口幹。


    “陛下,趙總管說您喚臣有事。”


    “嗯,你先坐,說了不少話,想來一定是口渴了,先喝口水吧”


    “哎,多謝陛下,臣剛覺得渴呢。。”


    石敢山隻覺得陛下待他極好,忙不迭端起茶盞一口飲盡,後坐出認真聽講的模樣,惹得梁詩麵上無奈更甚。


    趙河沒忍住,把臉背過去,偷笑幾下才對石敢山解釋起梁詩話裏含義。


    “陛下的意思是,將軍不應在內侍麵前亂說,雖說他們都懂規矩,不會將今日之話告訴他人,但總歸是不好的。


    且內侍大多年少,還不懂事,言語間也容易冒犯將軍。”


    這翻譯的活幹的漂亮,梁詩忍不住點頭。


    “陛下,您跟著丞相學的不是如何治國嗎?怎麽連丞相的說話方式都學了,這不怪臣沒聽懂。”


    石敢當有些不滿,心裏有些怪罪焦和雅帶壞陛下。


    “臣沒劉摳門那麽小氣,被人笑幾下便記恨,外麵那些小宮女內侍,雖是笑臣,卻並不是瞧不起臣,這臣分的很清,臣隻會記恨劉宗。”


    很好,說來說去,又到了劉宗身上。


    這二人的矛盾來源已久,梁詩解決不了,隻得安撫道:“朕看到你遞上來的報告,大軍既然已經集結好,此事宜早不宜遲,需得盡快出發,後日你覺得如何?”


    攻打韓國廢不了多少時日,此行梁國也從未遮掩,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司空深那邊,梁詩知道與男主對上在所難免,兩國遲早要開戰。


    隻是她總想著遲些再遲些,能讓她多積攢些實力,那畢竟是男主,若是不能一下子擊殺,後患無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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