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情況不光是在朝廷官眷家中發生了,就連一些文人和商戶的家中也是如此。


    文人雅士們在外參加完詩會賞花飲酒後,一身酒氣的 回到家後,本以為溫柔笑意的婦人會體貼的上前,端上醒酒茶,噓寒問暖的對自己說道,夫人覺得怎麽樣了什麽什麽的,卻不想。


    剛回到家,就聽到了自己的夫人宣布道以後要出門做事。


    “這是為何啊,夫人”文人的酒瞬間醒了一大半。家中也不缺銀錢,怎麽也輪不到女人出去拋頭露麵,這要是讓他的同僚知道了豈不得笑話死他嗎?


    “這是為何,你看你的樣子,你這個樣子都能在外被人人稱頌,而我,我未出閣之前也是人人稱讚的才女,如今卻要給你處理你家的破事,給你送你逛窯子吃酒的費用。”


    韓紹文的妻子便是當今天下第一書院院長的女兒,名叫支采白。


    她也是收到了陛下命令的一人,隻不過她的任務比馮桂敏的任務重要的多。


    考慮到她自小在書院裏長大,了解書院的情況,梁詩便決定讓她來當女校的校長。


    “臣婦願幫助殿下”


    “那便找些工匠來吧。支先生,朕希望你可以是一位先生,而不是被稱為誰的夫人。”


    “我給你一個事情做,你可以找和你相同想法的婦人。但要識字,確實有能力。”


    想起陛下說的話,支采白下午的時候也找到了自己認識的夫人們。


    “阿白到底是什麽事啊,你快說呀咱們都急死了。”


    “辦女子學校”


    “啊這能行嗎”


    “怎麽不行,盈盈,你的學問不比你家裏的男人低,為什麽他可以去做夫子,而你就要在府中給他打理家事。”


    “你還記得在閨中時,與我說過的理想嗎?”


    支采白通知完韓紹文後,便拿了很多的紙筆寫寫畫畫。


    韓紹文醉醺醺的,也沒有發現支采白麵部的表情不對,上前拿起桌案上的紙張說到:“計劃書?這是何物啊”


    沒有以往溫柔的解釋噓寒問暖,支采白直接就把韓紹文推出了門外“別打擾我工作。”


    韓紹文本以為妻子隻是暫時的吃錯藥了,卻沒想到竟然再後來真的被她給堅持下去了。


    並且那個時候,大家提到他們的名字,並不會是說,你看那是韓紹文先生的夫人。


    而是直接 會稱呼支菜百為支先生。


    不過現在的她確實想不到那麽遠,文人嘛,深諳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的特性。


    他隻擔心自己會被同窗和好友笑話,卻想不到,此時他的好友家中 也不安生。


    第二日,早朝。


    “陛下啊,你可把老臣給坑慘了。”


    “陛下啊,收回成命吧。”


    “陛下,他們隻是一群女子,如何可以拋頭露麵,有辱斯文啊,陛下。”


    梁詩坐在龍椅上,下麵的大臣都在討論著昨夜他們家中發生的事情,討論著女子出門做事如何如何。


    就 好像這世界上所有的罪惡都在隻要女子出門上麵。


    哭嚎著讓梁詩收回成命,女子自古都是待在方寸之地,能弄什麽文學, 搞什麽報紙。


    梁詩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但反對的意見聲音太大了,劉宗也受到了不少的責怪,隻因為,帶頭的是他的夫人。


    這些人真是的,難道以為自己家中不這樣嗎?隻是他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不願意把這種事情說出來煩擾陛下罷了。


    劉宗這麽想著還不小心的和坐在上麵的梁詩對視了一眼。


    梁詩:你有一個來自皇帝的點讚即將到達。


    對視的瞬間劉宗耳邊仿佛又想起了昨日陛下對他說的話。


    “劉愛卿,你可是朕的心腹啊!”


    一股莫名的力量席卷了劉宗的全身,他的身體變得挺拔起來。


    隻見劉宗從隊伍中出列說到:“臣覺得此事可行。”還未等劉宗說出理由來。


    看著劉宗準備拍馬屁的石敢當也急了,他作為陛下的死忠粉勢必所有事都要 搶在第一線。


    “陛下!臣也覺得可行。”


    劉宗內心:呸,學人精。


    天爺啊,那些大臣呆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因為震驚過度,五官都開始顫抖,站在梁詩的位置看起來就是一群老頭在麵部痙攣一樣。


    大家都是一條戰線的,你怎麽就——


    與那些人的震驚不同,焦和雅默默地轉過了身,他早已經被劉宗背刺習慣了,也知道這兩個二貨是糊塗的,隻是沒想到這麽糊塗,這玩意也能掙起來。


    而且朝堂上那些人居然還看不清楚形勢,如今梁國已經可以說是皇帝的一言堂了,就是因為——。


    焦和雅又默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用眼神吵架的石,劉二人。


    如果不是這兩個什麽都搶著支持的話,小皇帝也不會那麽硬氣。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官眷們的耳朵裏,甚至是民間都知道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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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們自從梁詩打了勝仗之後對於梁詩的一些政策和想法就是無條件服從,甭管陛下說什麽,那肯定是為了百姓好的。


    商戶們也是格外熱衷於響應梁詩的號召,反正每次不是賺錢就是賺名聲,跟著陛下走就沒有虧過。


    這就讓打算利用民間的壓力來迫使梁詩放棄女保想法的一些大臣們傻眼了。


    梁詩知道這是什麽 一回事,作為大臣們枕邊人的官眷們自然也是明白的。


    雖說明麵上隻是在逼迫著陛下放棄這個想法,但同時也是想給她們施壓。


    當天下午。


    景龍酒家三樓包間內。


    “他們這般作怪,我就偏要成。”馮桂敏氣的不行。


    在場的姐妹情況都差不多,皆是一肚子得氣。


    最後還是孟觀行的妹妹,孟觀芷出聲說道:“各位姐姐嬸嬸莫要因為這個生氣了,如果這件事這麽容易做成,這千百年來世道也不會如此了。”


    “這話說的在理。”常夫人站了起來。


    “諸位, 從古至今,如昭姬等般的才女不知何幾,卻隻能靠顏色容貌才能記於史書上,而我們能夠遇到一位不計較女子顯露才學的君王已是萬幸, 諸位難道不該奮起努力嗎? ”


    馮桂敏一拍桌子,說到:“我出人手和鋪子,陛下已經把快速印刷 的法子告訴我了。”


    “各位覺得報紙的名字就叫做——英台報如何。”


    “可以,報紙的式樣我來,這定價也就2銅如何。”


    “既然是女報那便是要精致些,紙張用好一些的吧,反正咱們也不指望賺錢。”


    女報在風風火火的進行著,工部的號舍考試間也建設的差不多了,水泥路也修到了各大州府,乃至邊關。


    潮州的由於有了一個紡織廠招工,周邊的百姓們都在往潮州和朝縣去。


    甚至還帶動了當地的移民之風,再加上紡織業的盛行,大量的裁縫鋪子和衣服作坊開始出現。


    潮州逐漸變成了整個梁國的服裝產地。大量的服裝 成衣出現後,導致梁國的衣服價格下降,於是以往一年做不了一件衣服的百姓們,如今一個季度便就能買的起衣服了。


    尤其是朝縣紡織廠裏的員工,每個季度給兩身工作服,還可以五折購買兩次衣服,一個人。


    不少的人覺得兩件衣服夠了,就把自己的購買機會賣了出去。


    這是老百姓的生活方式,梁詩自然不會去管, 又因為梁詩從不去管,吃的好,有房子住,發工錢,再加上每個季度兩身衣服的這折扣,如今紡織廠的工作已經成了香餑餑。


    這周邊的女兒家,隻要是在紡織廠裏麵上班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踩破了 。


    梁詩正準備把焦和雅抓過來和他一起批改課本征文稿子的時候。


    許久未見的大忙人龔中忽然拿著令牌進宮來了。


    “什麽?”梁詩驚喜的問到:“真的假的啊,龔老頭, 啊啊啊啊,你太牛了。”


    不怪梁詩這麽激動,實在是這個驚喜來的太過突然。


    龔中研究出了護膚品——補水美白保濕。


    這簡單的六個字可以讓多少女人為之瘋狂啊。


    龔中走後不久,梁詩就把劉宗給喊進宮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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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經了兩天的行程,何興生終於來到了臨安城。


    雖說他早已知道臨安的繁華,還是被震驚到了。


    道路幹淨整潔,每隔數百步便會有一個小房子, 奇怪的是這個小房子前竟然還有人把守,來往的百姓進進出出都要和這個把守的老人說一聲。


    與何興生同行的是一位來自關民州的學子,名叫席學林。


    他聽說梁國允許此次的六州參加科考,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了。走在路上路過潮州的時候,見到時間還夠,便繞路去看了一看紡織廠。


    再出發的時候便遇到了何興生,既然二人的目的地都是臨安便一起行路了。


    席學林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方子和形式有些奇怪。


    “何兄,請問那個房子是何物啊?”


    然而他注定得不到何興生的答案了,何興生雖然是梁國人,雖然早先也來過臨安,但如今臨安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他也是一問三不知,便走上前衝著那看門的老人問到:


    “老丈,請問您看守的這是何建築啊。”


    顯然那個老人已經被人問過很多遍了,解釋起來很流利。


    “這是公共廁所,你們是外來的吧,進了臨安可不能隨處大小便了,被人舉報裏是要坐牢幹活的。就認準這種形狀的小房子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但何興生也更疑惑了,這既然是廁所,為何要有人看守,莫不是擔心有人會偷——?


    看著他的表情顯然是誤會了什麽,老人接著就解釋道:“這公共廁所啊,是 有衛生要求的,老漢我啊,在這裏是為了管理這裏的衛生。”


    說著那邊 又有一個人從廁所裏麵出來,和老漢說了一聲。


    老漢應了一聲後進去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那人才離開。


    何興生實在好奇便拉著席學林一起走了進去。


    隻見這間廁所分成了男女兩邊, 男廁裏是10個坑位,外麵看著是灰蒙蒙的顏色,內裏牆壁和地麵卻像是用上好的白玉鋪就而成,一眼望去,全是幹淨的白色。


    想來女廁裏 也是如此。


    何興生和席學林哪裏見過這種樣子的廁所,如此的幹淨,不說是廁所,說是吃飯的地方他都會 相信。


    二人直到走出老遠後才回過神來,不約而同的回頭再次看了 一眼那個老漢和那個叫做廁所的建築,同時想到:臨安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而他們二人又是多麽的幸運,一個商戶子弟,一個蜀國百姓此刻卻神奇的站在了這個神奇的國家。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機會見一見那位創造出神奇的帝王。


    又或許這位神奇的帝王,可以創造出盛世,成為一位從古至今唯一有機會可以比肩帝堯的君王了。


    天下一統,諸侯歸順,百姓著迷,這是讀書人心中最理想的君主。或許他席學林能夠有機會去輔佐這樣的一位君王。


    何興生家中富足很快便在自己的一個父輩親朋那裏找到了落腳點,席學林並未同他一起,獨自走向了臨安的商業街,逛了一圈,又尋了 一個客棧住下。


    席學林30出頭,父母早喪,未曾娶過親,容貌俊朗,不少媒人都上他家中欲給他說親,全部被他給拒絕了。


    一是家中並不富裕還要讀書,而是他本身便開竅的晚,後又立誓要先立業後成家,不願意耽誤別人的青春。


    這一住便住了七八日,終於到了科考的日子。


    十五日那日,天色剛亮,號舍前便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考生們拎著幹糧和水,一個一個排隊等待搜身後進入考場。


    隨著前後開始討論起這次的考試間,席學林也伸頭向著考場的方向看去。灰白色的牆壁上,不知道用了什麽顏料寫滿了古今的聖人之言。這些都足以看出,這位陛下對於科舉的態度。


    不一會排隊的人群從隊尾開始沸騰起來,遙遙聽到一個嘹亮的聲音從後麵很遠的地方傳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席學林終於聽清了那個聲音在說什麽。


    “各位考生請注意,本次考試吃食,用度都有陛下提供,考場內將不允許帶入,請已經自帶的考生將物品放置到門口的放置處,此處會有工作人員看守,進門後搜身搜到直接取消該考生考試資格。”


    “重複一遍,各位考生請注意——”


    另一邊也有一道聲音在說:“此處是物品存放處,請各位考生有序存放。”


    人群躁動了起來,紛紛擠向了存放處, 席學林也跟著走了過去,存放處的位置在考場門口的公告牌左邊。


    此時公告板上也有人在貼著什麽東西,席學林便停下腳步看了一眼。


    考場三日內吃食信息如下:早:麥粥,饅頭、午:紅燒豬肉、青椒炒蛋、米飯……


    不用再向後看去了,席學林在列表裏看到肉食的那一刻,便徹底的對考場內的情況放心。步履坦然的向著存放處走去。


    存放處的工作人員也是耐心的解釋:“不用擔心丟了,公子,您拿這個存條,到時候找不到了啊,你來我這兒,我給您賠償哈。”


    席學林看了一眼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憑條,上麵清晰的寫了他存放的是何東西,價值幾何,又是第幾位存放的。


    席學林向著工作人員說道:“謝謝。”便 回身向著考場裏走去。


    一進入考場門口便被門旁的一個單獨的房間吸引了視線,見他看了過來看,一個官兵立馬走上前來,席學林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麽忌諱,準備離開。


    “公子,莫要著急進考場,您先到這邊聽一下考試間是如何使用的。”


    什麽?考試間如何使用?席學林有些懷疑自己耳朵聽到的,但他已經被官兵攔住,送到了剛剛他看的那個房間裏。


    一進入房間,席學林就被裏麵的樣子驚呆了。


    堪比進城時見到的那個廁所,足足有約10個平方。入門處是一個精巧的桌板,這與他之前見過的考場並無不同,隻是這——、


    “公子,請看,這桌板可以下壓,然後您把這個凳子拉出後。”拉著他的官兵熱誠的解釋著,說著還蹲下身演示了一遍,席學林這才看到凳子下竟然是一個存放被褥的格子。


    “公子您看,這被褥您鋪上便成了一個床,還有這處——”隨著官兵的動作,席學林看向了右側的牆壁,一個精致的木板畫上刻了一句詩詞: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席學林正欲感歎這詩詞的作的好時,官兵把這個畫板拉了下來,頓時變成了一個可以吃飯的桌板。


    “陛下擔憂各位考生會因為不小心打翻飯菜導致汙了試卷,便給各位準備了一個吃飯的飯桌。每日外麵銅鑼響了後會有人給公子送飯菜,公子放心都是熱的,也會有專人檢查,不會發生拉肚子等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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