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指著饅頭問道:“焦知縣,你就是這麽賑災?還不夠用?以至於要挪用稅銀?”


    焦和舟簡直想給梁詩跪下求他饒命了,但他不敢,他不敢認罪。


    刁知府一路都未說話,默默地跟著梁詩後麵。


    石敢當擔心梁詩氣壞了身體想勸,但朝縣的這副樣子他看了也氣的要命。


    此時勸說就像是幫這個知縣一樣,便忍了下來,姑且在看看這個知縣能做到什麽地步。


    梁詩反正是要去縣衙的,便堅持著一路硬生生的走到了縣衙,她想看看朝縣的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麽樣子。


    路上都是斷壁殘垣,還有些狗的屍體被壓在了磚石下麵,發出陣陣惡臭。


    狗類是可以感受到地震的,可惜了,災難來的時候大家不懂,人都跑不掉,更不會有人想到解開狗的栓繩。


    梁詩邊走邊思索著,這方麵的知識要普及開來。


    卻不想,走到快到縣衙的位置,立馬就有幾人走過來,一副自己隻是路過的那樣,開始閑談起知縣大人的救災多麽多麽好。


    ········


    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都是那麽的剛剛好,唯一的問題就出現在了,梁詩並沒有按照焦和舟所想的那樣,直接到達縣衙,而是去了災區。


    而之後的事情就更加脫離了焦和舟的預想,他也就沒有機會通知下去,取消掉這個環節。


    劉宗瞥了眼後方的焦和舟,這人騷操作還不少,可惜都適得其反了。


    挺厲害的,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梁詩隻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汙染了,高中時候班級裏拍的話劇都比這專業。


    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讓石敢當把焦和舟和那幾個人給拿下了。


    焦和舟麵無表情也不辯解,不知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是心裏有依仗了。


    這副樣子讓梁詩更生氣了,她可以忍住不砍劉宗,不砍壽國公,但是忍不了這個焦和舟了。


    劉宗此時是再也不敢到處亂看了,他是打定主意發生什麽也不說話了。


    甚至擔心焦和舟被抓住了還會拉他下水,提前轉過了身裝死。


    梁詩並不打算放過他,誰讓他非要跟來呢?


    “劉大人,您怎麽看這件事情呢?”


    劉宗現在就怕梁詩喊他的名字,但既然喊了他也沒膽子不理,心裏想了想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說出了他的想法到:“陛下,這種事情其實很多,底下的很多小官都這樣。您隻遇到了這一個,但——”


    “劉大人,從來都這樣就是對的嗎?他們是因為這樣對自己有利才這樣做的,並不是因為這樣做是對的”梁詩和劉宗對視,漂亮的眸子裏仿佛閃爍著星光。


    “天下間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如果是看中利益,為什麽要當官,繼承家業後發展家族不好嗎?劉大人,你是為什麽要做官呢?”


    劉宗本想說,商人低賤,自己是世家大族自然是要當官的,卻被小皇帝的最後一句話給問住了。


    自己為什麽要當官呢?


    梁詩沒有等劉宗回答,這隻是她隨口的一問。


    石敢當已經采用武力控製住了衙門,師爺捕快全都是焦和舟的人,牽連眾多,梁詩也不能現在把人都抓了,她還需要人來幹活。


    隻好威逼利誘之下,許諾若是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可以給師爺一個候補知縣做一做,才讓焦和舟的人說出真話。


    當晚,焦和舟一家人就住進了朝縣的大牢裏。


    此次蓼藍隨行,貼心的替梁詩收拾好了房間,睡在了靠近門廳的位置。


    梁詩聽石敢當說過,她的這兩個大宮女是練家子,功夫在他的親兵之上。


    晚上有些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畫麵。在床上翻來覆去。


    “陛下是在烙餅嗎?”蓼藍的聲音從門邊的榻上傳來。梁詩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吵醒你了嗎?”梁詩和大宮女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說朕。重葵和蓼藍比梁詩大了幾歲,平時待她就像妹妹一般仔仔細細照顧的非常周到。


    聽梁詩這麽說,蓼藍噗嗤一笑:“哎呀我的陛下說什麽傻話啊,我未曾睡著,何來吵醒一說,倒是您,怎麽睡不著啊”


    梁詩有心想說自己害怕又覺得自己矯情,張嘴閉嘴半天沒說出來話。


    “陛下不用害怕,我護著您呢,快睡吧,您明日還有的忙呢,此地百姓還要靠您主持公道”


    劉宗也沒睡著,不同的是他沒睡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的被繞進去了。


    理智告訴劉宗,小皇帝隻是嘴上能說,人格魅力比較強,這點梁國的每代皇帝都有,要不是每一代都能收割一波無腦的死忠粉,沒有這些人誓死護著梁國早就亡了,還能到這一代。


    隻是此刻劉宗心情有些複雜,他一直都是跟著焦丞相背後混的,也是焦丞相老早告訴他,楚國的皇帝看上了梁國這塊土地,遲早是要攻打過來的。


    他才決定多貪點錢,反正這些錢到時候也是便宜了楚國,那為什麽不便宜自己呢?


    還是那句話,皇帝輪流坐,但世家大族可以屹立千年不倒。自己······哎。


    睡吧睡吧,劉宗隻能告訴自己別瞎想了,睡吧。


    一排房舍,隻有石敢當睡得最香。


    第二日。


    梁詩記不得是什麽時候睡著了的,但睡眠質量還不錯,加上之前休息的很好,倒是不怎麽困倦。


    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劉大人。


    就在幾人站在劉宗門口準備破門而入時,劉大人出來了。石敢當率先笑了出來。


    “劉宗你昨天是去當賊了嗎?”


    一夜未見,劉大人的臉凹陷了兩塊,眼睛也黑了一圈,整個人的感覺就像,就像聊齋裏遇到了狐狸精的書生,哦不老書生。


    梁詩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覺得自己和劉宗的距離夠安全才停下了步伐。


    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著做了。


    “陛下,臣昨日未休息好,今日有些困倦——”


    “那你留下來歇著吧!”梁詩說道。


    “不,我要去”劉宗怎麽會放棄這個機會,他昨晚的腦袋裏一直在想小皇帝的那句“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多麽有文采啊。簡直就是把人在這個世上的動機說清了。


    還有那句“那你為什麽做官呢?”這個問題劉宗早前從未想過,做官是為了什麽呢?


    直到天將亮,劉宗才想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那就是今天跟著小皇帝仔細看看,是不是這丫的藏拙了,可皇帝就他一個兒子,藏著玩的嗎?難道是防備著自己這些世家大族,一定是了。


    梁詩並不介意劉宗跟著,但劉宗一副隨時要完蛋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連忙喊來龔中讓他想想法子。


    龔中最近正在研究放血療法,這個概念是梁詩隨口說的,她又不是學醫的,哪裏知道放血療法的作用是什麽。


    隻是從前刷視頻的時候,刷到過膝蓋疼放點血,手腫了放點血好像萬物皆可放血一樣。龔中如今是徹底的信服了,他和他的三個徒弟現在都是梁詩的腦殘粉,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梁詩現在告訴他,把一個豬的頭砍下來放到雞身上他都會相信的去嚐試,如果不成功那也是他的問題,和梁詩提出來的方法沒問題。


    龔中拿出隨身的針灸包取出了一根根根針,不是打錯了,就是一個有著三根長的針。


    兩個眼睛像是掃蕩的ct,上下打量著劉宗,那雙眼睛不帶著任何感情的看著劉宗,隻把劉宗看的有些害怕了。


    龔中的嘴角掛著莫名其妙的笑容,像個變態一樣的上前準備往劉宗身上紮針。


    劉宗害怕極了,瞅準了時機,想掙紮逃跑。空中一個大約有手掌那麽大的白色不明物體向他襲來,準確的砸到了他的臉上。


    “這是何味道,怎如此,如此······”劉宗原地搖晃了幾下,覺得頭重腳輕,一把把住了站的像棵樹的石敢當,想借他的身體保持平衡,卻不想眼前一花“砰”地一聲倒地了。


    整個過程不到5秒。


    梁詩和石敢當對視,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喜。梁詩率先問到:“是研究好了嗎?”這藥效不錯啊,劉宗說倒就倒了。


    龔中一點也不驕傲,一邊說自己還要需要再研究研究,一邊物色起了地上躺著的劉大人。


    這可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可以給他實驗放血療法的人啊。


    石敢當倒是有些可惜,一副便宜了劉宗的樣子。


    躺在地上的劉宗是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有一個什麽樣的黑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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