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民德一行人跋涉了將近一個月,經曆了無數艱難困苦,終於於十月中旬,擺脫了九死一生的險境,來到了北戎軍的領地,位於山北的邊疆。在梁民德與北戎軍首領相見之際,闞文清方才知曉,原來雙方早有往來,此次前來乃是為了正式洽談合作,整合軍隊,共同策劃進攻內地之事。


    北戎軍的首領阿克木木,是一位身材魁梧、威武雄壯的九尺巨人。在駐紮的主營帳內,正舉行著隆重的歡迎宴席。賓客們圍成一圈,席地而坐,酒酣耳熱,氣氛熱烈。


    阿克木木坐於宴席正中,以他為中心,北戎軍的將領們在他左右安坐,而梁民德、黃承錫及闞文清等人則依次坐在另一側。宴會氣氛融洽,大家談笑風生,盡情歡慶。


    在寒暄過後,阿克木木不失豪爽地問道,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闞文清:“民德兄,這位便是你提到的合作夥伴吧?”


    “正是。”梁民德微笑著答道。


    阿克木木托起酒杯,豪爽地問闞文清:“請問如何稱呼?”


    “在下闞文清,見過首領。”闞文清舉杯致意,恭敬地回答。


    阿克木木豪邁一笑,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文清兄,你不必太過拘謹,在我這裏無須如此繁文縟節,盡管放開來說,稱我阿克木木便是。”


    “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闞文清麵帶微笑,舉杯暢飲。


    “爽快!”阿克木木對闞文清的態度甚為滿意,等闞文清飲盡酒杯,便笑道:“聽民德兄提及,那能令人生癮的戎芷便是由你帶來的,究竟是何樣的奇藥?”


    “哈哈,既然你未曾見過,我自然是親自帶來了。”闞文清笑容滿麵,從衣袖中取出三瓶戎芷藥,恭敬地擺放在阿克木木麵前,並一一解釋道:“此三瓶藥物分別是戎芷粉、戎芷丸與戎芷釀。戎芷粉可幹食、泡水或混入其他液體中;戎芷丸適於含於口中細品;而戎芷釀因其味甘甜且便於食用,為三者中最受歡迎之品。不過,這三種戎芷藥皆有其食用規矩……”


    阿克木木舉手製止闞文清的話,笑道:“文清兄,你所言已為民德兄告知。我隻欲見識其效果如何。”


    “你可以親自試試。”闞文清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克木木卻帶著幾分疑惑地說道:“文清兄未曾明白我的意圖?我所言並非是讓你試用,而是欲見識過度使用戎芷藥後的效果。”


    闞文清愣住了,臉色瞬間陰沉:“阿克木木,爾此意何為?”


    阿克木木驚疑地問道:“民德兄,莫非未將此事告知於他?”


    梁民德拍額自責,隨即對闞文清故作驚訝道:“哎呀,竟忘了告知!文清兄,若是我等欲合作,豈能僅僅以提振精神為目的?自然是欲嚐試超標使用的效果。汝豈不明白?”


    闞文清震怒,眼中怒火燃燒,他愕然於梁民德與阿克木木竟已策馬奔向如此瘋狂之決定,自己竟被耍得團團轉!


    他怒火中燒,站起身,指著梁民德與阿克木木大聲斥責:“爾等豈不知過度使用戎芷的後果?梁民德,汝應知戎芷之傳說,豈不怕重蹈覆轍,至時連性命皆難保?阿克木木,爾與他合作,難道未曾聽聞戎芷的傳言?”


    黃承錫欲起身,卻被梁民德拖住。


    阿克木木撇嘴,肩膀一聳,平淡道:“此事曾提及,又何妨?”


    梁民德不為所動,反吸氣驚訝地看向闞文清:“哎呀,闞文清,原來汝如此關切我等?”


    阿克木木聽此話大笑起來,隨即全場皆被感染,笑聲連綿。


    闞文清心中疑雲重重,這些人何以如此泰然自若?!


    他感到被嘲弄,怒火焚心,目無尊長,甩袖而去,走出營帳。


    梁民德得意地望著闞文清怒發衝冠的背影,搖頭冷笑:“一個小商賈而已,竟敢與我等鬥智?哼,天真。阿克木木,咱們繼續暢飲吧!”隨即舉杯敬阿克木木。


    “哈哈哈哈!好!”阿克木木大笑道:“民德兄,今夜真是一出精彩戲碼!”


    闞文清憤懣難平,心亂如麻,走至一棵樹下,靠坐其旁。


    “闞文清,冷靜,冷靜,思慮對策……”


    他取出戎芷丸,正欲開瓶,忽然停下,盯著手中藥瓶。盡管心中煩亂,但他感到自己漸漸對戎芷產生了依賴……


    他見右手微微顫抖。


    他恐懼自己是否走錯了道路,闞文清低頭咬緊嘴唇,緊握藥瓶。


    ……


    不,走錯路的不是他,而是梁民德等人!是他們破壞了他原本完美的計劃,皆因他們的所作所為!


    敢觸犯我闞文清,必令爾等付出代價!


    闞文清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心中暗誓。


    深夜時分——


    梁民德與阿克木木自帳中踉蹌而出,二人皆已醉意酣然,步履蹣跚。


    身後的黃承錫欲上前扶持梁民德,卻被他一把推開,怒斥道:“滾開!不須汝扶持!汝且不得跟隨!”隨即,他滿臉笑意地對阿克木木說道:“阿克木木,我帶汝去一處。”


    “嗯?甚好。”阿克木木臉色酡紅,笑意盈盈,欣然應允。


    二人勾肩搭背,漸行漸遠,隻餘黃承錫麵露陰沉,佇立原地。


    梁民德將阿克木木引至一大木箱前。


    他搭肩阿克木木,得意地展示道:“阿克木木,汝可知此為何物?”


    “何物?”


    “此乃我等之製勝利器——過度服用戎芷後發狂之人,謂之狂人!哈哈哈哈!如何?可有興致一觀?”梁民德大展雙臂,狂笑道。


    “當真?!自是要觀!”阿克木木聞言,興奮非常,未料此物竟已成形!早先相見時便聽梁民德提及,心中渴望一睹,今日竟得如願。


    梁民德取起鋸子,醉態搖擺,行至木箱前,蹲下身子,正欲將鋸子插入箱內,忽然注意到木箱一角似有隙縫!他立刻揉揉眼,再次細看,果不其然,此箱曾被人開啟過!


    莫非……


    他二話不說,急忙持鋸,循四角而下鋸之。待至木板搖搖欲墜,便猛力一扳。


    咚!!!


    木板重重墜地,梁民德酒意盡消,心下緊張,凝視箱中,查看那怪物是否仍在。


    忽地,一巨大身影撲至梁民德跟前,緊握鐵杆,血紅雙眸怒睜,獠牙畢露,發出刺耳尖嘯,震蕩鐵籠,聲聲淒厲。


    幸未逃!梁民德略感心安。


    “真乃壯觀非常!!”阿克木木見盧大保那猙獰模樣,雖驚一瞬,卻很快回神,鼓掌讚歎不已。


    木箱曾被開啟,表明隊伍中已有知情者……哼,那又如何?區區小人物,何足掛齒?況且戎芷已至,計劃已然行至半途。


    梁民德轉念一想,隨即對阿克木木傲然道:“如何?此成品可還入得阿克木木兄之眼?”


    “歎為觀止!”阿克木木讚道,旋即露出憂色,問道:“此怪固然奇妙,但如何馴服,方能為我所用?”


    “此事易耳!”梁民德自信滿滿,從袖中取出一黑色小瓶,繼續說道:“若無萬全之策,豈可謂之計劃?”


    “此乃何物?”阿克木木疑惑地拿起瓶子,問道。


    “控心蠱。”


    梁民德解釋道:“此乃我自西域大巫師手中所得,據傳此蠱可操控人心髒,尤為重要的是,狂人之心髒,乃其致命弱點!隻需心跳停滯,當即斃命,與常人無異。”


    “此言當真?那大巫師可否信得過?”阿克木木仍有疑慮。


    “我信得過那位大巫師。他可是親曆百年前戎芷之戰之人!”


    “哦!如此厲害?民德兄,可否與我細講一二?”阿克木木立時興致盎然,對這些奇異之事頗感興趣。


    “自是可以,但此事不可張揚,須防隔牆有耳。”梁民德放低聲音,神秘地瞅著阿克木木。


    阿克木木點頭應承。


    “那大巫師,乃西域最為長壽之人,自言已活兩百餘載,百年前戎芷之戰亦有其身影,對狂人甚為熟悉,最終亦是在其率領下得勝……”梁民德說至此,忽然停住。


    “僅此而已?”阿克木木仍存懷疑。


    梁民德繼續道:“莫急,當時我亦不信,後他親自為我展示戎芷如何使人化作狂人,複又如何將狂人殺之,我方信服。若非確然無疑,我豈敢冒此險?”


    “原來如此。民德兄,吾信汝!”阿克木木點頭,拍其肩膀。


    二人皆挺起腰背,暢快大笑。


    “哈哈哈哈,民德兄,汝真令我敬佩!”


    “往後還請阿克木木兄多多關照。”梁民德笑道。


    言罷,二人複又勾肩搭背離去。


    待二人去後,大木箱背麵緩緩走出一人,正是闞文清。


    “原來如此,爾等之所以如此篤定,乃因背後有助力……那大巫師究竟是何許人?控心蠱麽?”闞文清低聲自語。


    他眉頭緊蹙,心中思忖:“此物莫非便是我向宋浩凡所討的那靈藥?當時我未多問,隻求一劑可控人心之藥,然而此控心蠱究竟是從何處得來?此事需尋機與宋浩凡等人麵商!”


    闞文清緩步走至顯露鐵籠的大木箱前,目光落在盧大保身上,詫異不已。


    方才他隱身箱後,親耳聽聞那狂人瘋狂嘶吼、撞擊不止,怎的梁民德二人一至,此人竟忽然安靜?至今他站於籠前,盧大保竟亦一動不動,靜坐角落,毫無聲息。


    闞文清小心翼翼地上前,止步於鐵籠數寸之處,輕聲道:


    “盧大保……爾可聽得懂吾之言?”


    忽見盧大保抬頭,望向闞文清!


    闞文清不禁大驚,心中激蕩不已。想不到他竟仍保留意識!闞文清幾乎按捺不住內心激動,欲伸手握住鐵杆,卻在瞬間意識到盧大保仍具危險,遂強自按捺。


    “盧大保,我乃闞文清!汝可識得吾否?若識得,請點頭,不識則搖頭。”


    盧大保緩緩點頭。


    闞文清心頭一震,繼續追問:“當日毒藥煙球事件,梁民德等將汝擒獲?”


    盧大保先點頭,繼而又搖頭。


    “這……”闞文清略一思索,問道:“梁民德等是否強逼汝飲下戎芷釀?”


    盧大保搖頭。


    非強迫?難道是自願的?


    闞文清又問:“爾是否不知他們所灌之物為何?”


    盧大保點頭。


    原來如此……


    闞文清柔聲說道:“盧大保,勿憂,我等必會救汝出此困境。”


    盧大保再度點頭,表明心跡。


    闞文清歸回己帳,然今日之事已擾亂其心,令其難以入眠,煩躁與激動交織於胸。


    他輕撫左臂,心中暗自盤算:明日務必尋得良機溜出營帳,覓得宋浩凡等人,速速取得解藥。若稍有耽擱,使梁民德等人先行將控心蠱喂予盧大保,恐將悔之晚矣!


    因闞文清心知,控心蠱之解藥原本便未隨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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