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曙光初照,對新婚燕爾的謝笙蝶與冷筠逸而言,這天的意義非凡——按古老習俗,是他們回門省親的吉日。


    “小笙,心事如輕雲?時辰已至。”冷筠逸輕柔地以指尖點觸她的鼻尖,眼底滿是寵溺的笑意。


    “一切安好,夫君,咱們上路吧!”謝笙蝶嫣然一笑,輕盈地牽起冷筠逸的手,兩人相攜步入馬車,向著謝家的方向,悠悠然駛去。


    馬車輕晃,穿梭於青石鋪就的古道,沿途風光如畫卷般緩緩展開。謝笙蝶心中交織著歸家的歡欣與對未知的微許忐忑。


    馬車漸近家門,那熟悉的大門赫然在目。下車前,謝笙蝶輕撫衣角,整理儀容,以最佳姿態迎接家人的目光。


    踏入柳家大門,早已等候多時的家人圍擁而上,柳蒼和墨染見二人歸來,眼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阿笙,筠逸,你們可回來了!”謝母快步上前,緊緊地擁抱著謝笙蝶,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與溫暖傾注於這一個擁抱之中。


    趙環兒笑眯眯地盯著謝笙蝶,那眼神仿佛在細細品味一件世間罕有的珍寶。


    “趙姨娘,有什麽事兒嗎?”謝笙蝶帶著疑惑,目光在趙環兒身上打轉。


    趙環兒羞澀地用帕子遮住半邊臉,輕輕將身後一位女子拉到前麵。“快,給大姐姐行禮。”


    “大姐姐好,大姐夫好。”女子向謝笙蝶和冷筠逸行禮,臉龐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


    謝笙蝶愣了一下,手指指向女子,問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柳葉茹吧?你都十八歲了,我剛及笄,才十五歲,怎麽我成了你的姐姐?”


    趙環兒上前,握住謝笙蝶的手,輕聲說。“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原本是想把你……”


    “閉嘴!不要胡言亂語!”柳蒼沒等趙環兒說完,立刻出聲打斷。


    他清了清喉嚨,目光轉向謝笙蝶,緩緩道:“阿笙,事情是這樣的,三皇子有意與我們柳家結親。但家中無適齡的嫡女,便考慮讓你趙姨娘的女兒茹兒出嫁。你母親擔憂你心中不悅……”


    謝笙蝶輕輕頷首,目光流轉,定格在墨染身上。“母親,既然你猶豫不決,那我來做這個決定如何?你可願將此事交予我?”


    墨染輕點螓首,柔聲道:“我信你,阿笙。”


    謝笙蝶輕拍墨染的手背,吩咐道:“取來筆墨與印泥!”


    眾人麵麵相覷,疑惑之色溢於言表。


    趙姨娘邁前一步,疑惑發問:“大小姐,你這意欲何為?”


    謝笙蝶語氣堅決,擲地有聲:“書寫文書!去官府備案公證!”


    柳蒼點頭讚同,捋了捋胡須:“阿笙所言極是,既認作嫡女,自當公正,從此與趙姨娘無涉。”


    “老爺,萬萬不可啊!您怎能輕信此等卑賤之人的言辭?我,茹兒的生母,怎會輕易割舍骨肉,不認吾女?”趙環兒一改往日的偽善笑容,露出了真實的猙獰麵孔。


    謝笙蝶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緩步靠近趙環兒,低語在她耳邊:“趙姨娘,你以為你那點小算盤能瞞得過我?你仗著我母親的仁慈,卻忘了我入府時的警告。”


    趙環兒聞言,麵色驟變,如遭雷擊,癱倒在地,絕望地喊道:“好!隻要能讓茹兒嫁入皇室,我,我一切都聽你的!”


    趙環兒接過謝笙蝶遞來的契約,目光如炬,逐字逐句地審閱。契約上墨跡未幹,字跡卻異常工整,映入她眼簾的條款讓她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輕聲誦讀:


    “趙環兒,直女柳葉茹,尚書府柳家大夫人墨染允諾其嫡二小姐之名望與尊位,然絕不認其為己出。趙環兒,仍柳葉茹生母之實,得享其嫡女所賜之榮光。然今後之榮辱富貴,與墨染無涉,不得借嫡女之名,與墨染生任何牽連。此約書為明證,若有悔意,嫡女身份即刻撤銷。”


    在這場家庭小劇中,二姨娘白靜那憤憤不平的模樣,仿佛吃了個大虧,直呼:“這葉茹嫁的是三皇子耶,你這麽寫,豈不是讓趙姨娘撿了個大漏?”


    三姨娘吳玲,平日裏沉默寡言,此刻也坐不住了,她輕聲細語地勸道:“阿笙啊,你這公證書一出,不就等於給柳葉茹和趙環兒送了個大禮嗎?你可得再三思量啊!”


    謝笙蝶卻笑得雲淡風輕,目光轉向墨染:“母親,我的決定,您怎麽看?”


    墨染輕笑,搖頭示意無異議,轉向趙環兒,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這事,我隨阿笙的!趙姨娘,若無異議,就請和令嬡簽字畫押吧!”


    趙環兒喜出望外,手忙腳亂地拿起筆和泥,拉著柳葉茹,幾乎是手舞足蹈地簽字畫押:“多謝夫人,這真是天大的恩賜!”。


    柳蒼微笑頷首,眼中滿溢著對墨染的疼愛。“如此安排甚好,隻是阿染你受委屈了。茹兒啊,盡管你不再是夫人的名義千金,但若非她首肯,你也不會有今日正室之女的身份,得以許配給三皇子,這份恩情,你得銘記於心啊。”


    “多此一舉!感恩就不必了,隻願她從此與我再無瓜葛!”墨染的語調如冬日寒冰,麵容上寫滿了距離感。


    趙環兒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姐姐,你可知道,咱們的茹兒將來可是要成為三皇子的王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隻可惜啊,這份福氣你無緣享受。”


    “這福氣你若想要,便拿去吧,我可不稀罕。我隻認阿笙這一個女兒,葉白這一個兒子。往後,你們誰想當正室子嗣我都不攔著,隻是,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墨染的神情淡然,言語間透著一股子超然物外的疏離。


    柳蒼那老狐狸,笑得一臉無辜,仿佛他剛說的是天底下最正當的事,


    “染兒呀,你聽為夫一言,這都是為了柳家的錦繡前程啊,非常時期隻能用非常手段了,你就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嘛。”


    他邊說邊去抓墨染的手,那動作,那語氣,活脫脫一副求饒的模樣。


    墨染可不吃他這套,手一抽,動作快如閃電,


    “阿笙,筠逸,跟我來,我房間裏可藏著好東西——專門為你們準備的美味佳肴呢。”她這話一出,直接拉著兩人就走,頭也不回,那架勢,仿佛身後有啥洪水猛獸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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