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陣淡淡的檀香迎麵而來,窗邊的桌椅擺放得既講究又不失格調,正對窗外繁華的街景。


    小二手腳麻利,眨眼間,杯盤羅列,各式佳肴如流水般湧上:


    那色澤金黃的醉蝦,仿佛在盤中跳起了華爾茲;香氣撲鼻的紅燒獅子頭,每一口都能喚醒味蕾的春天;還有那外酥裏嫩的脆皮乳鴿,每一絲肉都藏著醉仙樓的秘密。


    “官爺,這清風釀,您可得嚐嚐,小的給您先斟上。”


    小二輕揭酒壇,一股清冽之氣頓時彌漫,為錦衣衛們一一滿上,那酒香仿佛能洗淨一身的風塵,然後他退至一旁,靜候吩咐。


    謝笙蝶輕抿一口,那酒如絲滑過喉,滿意的點頭:


    “好酒!這酒確實上乘,你下去吧,有事爺自會喚你。”


    小二恭敬地行了一禮,退出雅間,留下眾人在美食與佳釀的包圍中談笑風生,一片和樂融融,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潤在這份歡愉之中。


    王琦心中的疑惑如雲散月明,終是按捺不住,向謝同知輕聲探問:


    “恕我直言,謝大人,當初冷大人是否在考核中手下留情,寬限於您了呢?”


    謝笙蝶麵對王琦的疑問,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輕描淡寫地回應:


    “那天啊,冷大人確實手下留情了,不然我這微末之技,哪能摘得勝果?”


    林渺卻眉頭一皺,不悅地出聲:“這等私事,豈是你能隨意置喙的?”


    王琦聞言,麵露赧色,羞愧地垂下頭,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謝笙蝶嘴角微揚,眼中閃爍著俏皮的光芒,她打趣道:


    “那天啊,大人簡直是放水到太平洋,不然我這小蝦米哪敢在大鯨魚麵前擺尾呢?”


    王琦不依不饒,對林渺的告誡充耳不聞,繼續他的連珠炮:


    “我說,大人這是啥邏輯,咋就挑你跟謝同知較勁,咋不找林同知過過招呢?”


    陳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接話:


    “這不是明擺著給謝同知放水嘛!要是林同知一不留神贏了,謝同知的專屬寶座還坐得穩當嗎?”


    謝笙蝶也跟著白了陳鑫一眼,嬌嗔道:


    “得了吧,你最懂了!大人那是瞎操心,你們也見識過幾次我的身手了,我這功夫,弱過誰了?”


    話裏帶著幾分不服氣,幾分自得,讓人忍俊不禁。


    林渺斜睨了劉誌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發射激光:


    “劉誌,你這悶葫蘆一開口就是王炸啊!當初我們哪知道同知大人其實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這不,無知者無畏嘛!”


    謝笙蝶則是一臉懵圈,看著這群活寶:


    “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自認偽裝得天衣無縫,怎麽就被你們的大人給火眼金睛識破了呢?我這小心髒,碎了一地啊!”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幾分不解,卻也平添了幾分俏皮。


    劉誌也不甘示弱,一本正經地回應:


    “憐香惜玉,這是門學問,你們不懂的。我們大人,那可是閱人無數,火候拿捏得剛剛好,哪像你們,粗枝大葉的。”


    他的話語中既有玩笑,也不乏對“大人”的一番讚美。


    陳鑫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故作神秘地吊著謝笙蝶的胃口。


    “謝同知,真想聽?不怕顛覆你世界觀?”


    謝笙蝶好奇心被撩撥得更甚,急得直跺腳。


    “快別賣關子了,你要是不說,我這心可真要癢死啦。”


    見謝笙蝶急成這樣,陳鑫也不再吊著,假裝捋了捋那不存在的胡子,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講起。


    “謝同知啊,你初來乍到,那身形我們一瞅就覺著怪。哪有正經爺們的腰細成這樣,胸肌卻大得跟健身教練似的?起初,咱也不是沒起過疑心,盡管你模仿的神態八九不離十,但那份與生俱來的‘柔情似水’,還是差點讓咱以為穿越到了戲曲裏的小生專場。我們隻能自我安慰,說你是長得太秀氣了些。”


    陳鑫話音剛落,自己先笑出了聲,這解釋,一半真一半假,卻也逗得在場的人忍俊不禁。


    謝笙蝶眼中泛著淡淡的憂傷,不甘地問道:


    “前幾天我去了趟水上雲間,闌珊姑娘說要個名分,她該不會也看出我的秘密了吧?”


    劉誌一臉淡定,笑答:


    “放心,這事兒沒這麽簡單。我們錦衣衛和大理寺的兄弟們個個火眼金睛,但一般人哪有這本事?要是早被人看穿,你還能逍遙到今天?”


    陳鑫也跟著附和:


    “劉誌說得在理,常人不會往那方麵想。你和太子的對話,加上我們這些年的調查,若真有人識破你女兒身,國子監的大門怕是早就對你緊閉了。”


    謝笙蝶聞言,輕輕點頭,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


    “也是,國子監的知識已入我心,身份也大白於天下。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從今往後,我便光明正大做自己,活得自在些。”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解脫,似乎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期待。


    林渺附和著,語氣裏滿是微妙的羨慕:


    “確實,咱們大人那張臉,說是冰山也得冠上‘絕世’二字,換做別的女子,隻怕早心動成疾了。但你這條件,擱誰身上都得掂量掂量,沒想到大人居然應允了,真不知是何種隱秘的趣味作祟。依我看,你就從了大人吧,省得再挑花眼。”


    “可不是嘛,”劉誌接話,話匣子一開收都收不住,“這麽多年,大人身邊清風兩袖,別說緋聞,連個女子的影子都少見。就夏小姐和藍小姐對他傾心,可咱們大人,那可是心如止水。”


    不知不覺,四壇佳釀已空,謝笙蝶心中竊喜,暗道: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或鬼推磨。這頓酒,喝得值!


    謝笙蝶輕挑秀眉,再次故作好奇地探問:


    “那你們倒是評評理,我到底哪一點勝過了夏家小姐和藍家姑娘,竟能入得了你們家大人的法眼呢?”


    劉誌則不改其樂天本色,打了個響亮的酒嗝作伴奏,笑道:


    “依我看呐,你模樣上雖略占上風,但論其他,你可得甘拜下風了。要說才華與溫柔,藍姑娘和夏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藍姑娘雖偶爾‘鋒芒畢露’,那不也是因為醋意橫生嘛,平日裏溫婉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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