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江湖之中,鏢師之道博大精深,猶如一片深邃無垠的海洋,其內涵之豐富、分支之繁多,令人歎為觀止。細分為四大流派,各司其職,如同四根堅固的支柱,共同構築起鏢行安全的基石,守護著這一古老行業的尊嚴與榮耀。


    其一,探鴿之職,猶若林間信使,精通地理,擅長搜集沿途消息。他們仿佛擁有一雙能穿越山川湖泊的神奇眼睛,敏銳地捕捉著每一絲風吹草動。無論是崇山峻嶺中的險峻小道,還是廣袤平原上的隱秘岔路,都能被他們洞察得一清二楚。他們為鏢車規劃出一條條安全無虞的行進路徑,如同精心繪製的藏寶圖,確保鏢物萬無一失。每一個彎道、每一處陡坡,都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仿佛是命運之神為他們指引的方向。


    其二,話師之任,則是交際之能手,周旋於五湖四海之間。他們如同靈動的魚兒,在人際關係的海洋中暢遊自如。以三寸不爛之舌,廣結善緣,化解路途上的種種糾紛。那巧舌如簧的口才,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鑰匙,能夠打開一扇扇緊閉的心門。乃至說服山林間的綠林好漢,讓鏢車安然通過。他們的言辭如同春風化雨,滋潤著每一個可能產生衝突的角落,將潛在的危機消弭於無形之中。


    其三,太保之位,非武藝超群者不能勝任,他們如同鐵壁銅牆,守護著鏢車與其中的貴重之物。他們的身姿如同巍峨的山峰,堅定而不可撼動。無論是明鏢還是暗鏢,皆在其嚴密監控之下,無人敢輕易窺視。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與威嚴,足以讓任何心懷不軌之人望而卻步。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警覺,仿佛是一尊尊守護神靈,守護著這片江湖的安寧。


    其四,暗子之秘,則是鏢行中最為神秘的存在。他們隱身於市井,化身為平凡百姓,於無聲處聽驚雷。他們如同黑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融入人群之中,讓人難以察覺。一旦有變,則如猛虎下山,救鏢隊於危難之間。那瞬間爆發的力量與勇氣,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令人驚歎不已。此等角色,雖勞心勞力,卻往往默默無聞,所獲報酬亦難與台前英雄相提並論,宛若賽場邊緣的默默支持者。他們的付出如同地下的清泉,默默地滋養著這片江湖的土地,卻鮮為人知。


    馬行空,此人看似平凡,實則心機深沉。甫一踏上征程,其市儈本性便顯露無遺。他那微微眯起的雙眼,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如同狐狸在算計著獵物。他欲將陳池置於暗子之位,意在運鏢成功後,獨攬大部分紅利。那自私自利的心思,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隨時準備出擊。


    “陳公子,老朽年邁,此鏢走畢,便欲洗手歸田,將鏢局托付他人,攜小女春花歸隱山林,安享晚年。”馬行空言辭懇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那無奈仿佛是深秋的落葉,在風中無助地飄蕩。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歲月的滄桑。“本欲將鏢局交予公子打理,奈何公子誌不在此,老朽亦無他法。春花無心鏢局之事,徒弟崢兒又難當大任,實乃憾事。”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每一道皺紋都仿佛在訴說著他的憂慮與無奈。


    陳池聞言,眉頭緊鎖。他那英俊的麵龐此刻顯得嚴肅而凝重,猶如一座沉默的山峰。他素不喜人情世故,更遑論與這僅有幾日交情的老者談情說愛。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是對虛偽與算計的憤怒。然則,此時非爭辯之時,他隻得含糊應承:“暗子之職,我自當承擔,至於酬勞分配,待事成之後再議不遲。”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黑暗中發出的誓言。


    言畢,飛馬鏢局全員整裝待發,連廚房中的夥夫也未曾缺席,共十餘人,駕馭四輛鏢車,皆扮作行商模樣,混跡於市井之間。他們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魚兒在大海中遊動。尤為引人注目的是馬春花,她被迫裝扮成老嫗模樣,容顏驟變,仿佛瞬間跨越了數十載春秋。那原本嬌豔如花的麵容被歲月的痕跡所覆蓋,讓人不禁感歎命運的無常。


    一行人依計行事,晝伏夜出,避開白日裏的喧囂與危險,於夜色掩護下悄然前行。那夜色如同一張巨大的黑色帷幕,將他們的身影悄然掩蓋。江湖路遠,風波難測,一場未知的考驗正悄然逼近。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每一個呼吸都帶著緊張。


    經過連續兩日的安然無恙,不得不承認,馬行空雖在鏢師界名聲不顯,但其深厚的職業素養卻足以令人稱道。這一路行來,非但未見任何劫鏢之虞,即便是江湖中人亦鮮有蹤跡,足見其規劃的行進路線乃是經過深思熟慮、精心挑選的。那路線如同一條蜿蜒的巨龍,巧妙地避開了所有可能的危險。


    對於初出茅廬的陳池而言,馬行空這位經驗豐富的老鏢師無疑是他最為寶貴的導師。每當鏢隊停駐休憩之時,他總是不失時機地向馬行空求教,虛心學習,從中汲取了諸多寶貴的走鏢經驗,使得自己的技藝與見識日益精進。他那專注的眼神,如同渴望知識的學子,不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


    再行一日,眾人已至武定縣城外三十裏處,緊繃多日的神經終於得以稍稍放鬆。武定,作為軍事重鎮,大明王朝在此部署重兵,其威嚴與震懾力使得周邊宵小之徒望而卻步,無人敢在此地輕易滋事。那高聳的城牆,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壘,給人以無盡的安全感。


    眼見任務即將圓滿完成,馬行空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急切,遂決定不再遵循晝伏夜出的謹慎行事之法,而是下令隊伍白日裏加速前行,以期早日抵達目的地。一時間,鏢車隊伍在官道上疾馳而過,引得沿途路人紛紛側目,投來好奇與欽佩的目光。那飛揚的塵土,如同勝利的旗幟在風中飄揚。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正當眾人滿懷希望之際,忽見天色驟變,烏雲密布,緊接著黃豆般的雨點便傾盆而下,打斷了他們的行程。那烏雲仿佛是一隻巨大的黑色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將整個天空吞噬。馬行空心中惱怒不已,本想強行趕路,但轉念一想,鏢車上那些用以偽裝的絲綢亦是價值不菲之物,若被雨水淋濕,勢必影響其價值,實乃得不償失。於是,他隻得無奈下令尋找避雨之處。那無奈的神情,如同被困在籠子裏的獅子,充滿了不甘與無奈。


    眾人連忙推著鏢車,在雨中奔走,幸而不遠處便有一座廢棄的破廟,成為了他們臨時的避風港。眾人一擁而入,暫得安身之所。那破廟在雨中顯得格外淒涼,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而作為隊伍中的暗子,陳池並未隨眾人一同避雨,而是故意落後幾步,尋得一棵大樹作為掩護。他深知自己身份特殊,不可輕易暴露,故而在樹下默默站立,任由雨水衝刷。盡管全身濕透,但他仍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靜。那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仿佛是流淌的淚水,卻無法動搖他堅定的信念。


    大雨如注,持續了一個時辰之久,未見絲毫減弱的跡象。陳池環顧四周,隻見官道上空無一人,唯有雨聲與風聲交織成一片。他心中暗想,再如此躲藏下去亦無意義,正欲前往破廟與眾人匯合時,忽見遠處雨幕中隱隱約約有數道人影向此而來。那模糊的身影,如同幽靈在雨中飄蕩,讓人毛骨悚然。


    陳池心中一凜,暗道此等惡劣天氣下仍有人趕路,其中必有蹊蹺。他迅速收斂心神,身形一動,輕巧地躍上樹杈,借助茂密的枝葉隱藏身形,屏息凝神地觀察著那幾人的動向。他的心跳如同戰鼓,每一次跳動都充滿了緊張與警惕。


    那幾位身影悄然逼近,皆以鬥笠遮麵,身著粗布麻衣,乍一看,宛若周遭辛勤勞作的農夫,然而陳池目光如炬,細察之下,發現他們足蹬輕薄快靴,不禁麵色凝重,心中暗忖。在這片泥濘不堪的黃土小徑上,每一步都可能深陷泥沼,尋常莊稼人定會心疼鞋履,多半赤足而行。這反常之舉,讓陳池心生疑慮。


    他們究竟意欲何為?隻見幾人步履蹣跚,時而駐足,時而前行,似乎在仔細審視著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陳池心中疑惑重重,每一個疑問都如同巨石壓在心頭。片刻之後,恍然大悟——他們在追蹤鏢車留下的車輪痕跡!


    每一個狡猾的匪徒都是天生的追蹤高手,他們的嗅覺敏銳異常,仿佛能嗅到金錢的氣息。鏢車越顯沉重,便意味著其中裝載的金銀珠寶更為豐厚。陳池輕輕皺眉,暗自責備馬行空的疏忽。盡管他試圖以綢緞作為偽裝,企圖掩蓋鏢車的真實重量,但在這雨後的鬆軟泥土上,一切偽裝都顯得蒼白無力。


    那些人一路尾隨至破敗廟宇附近,確認鏢車行蹤後,便悄然撤離。陳池心中盤算,是否該立即追擊,將這些不速之客一網打盡。然而,他深知自己勢單力薄,一旦對方分散逃逸,恐怕難以應付。那猶豫的瞬間,仿佛是命運的十字路口,每一個選擇都充滿了未知與風險。


    待那些人影遠去,陳池迅速從隱蔽的樹叢中躍下,直奔廟宇而去。剛踏入門檻,他即將出口的話語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為廟內,已有他人占據。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空氣也變得格外沉重。


    鏢局的勇士們圍成一圈,緊密地守護著鏢車,他們的身影在靠近門檻的窗戶旁顯得格外堅毅。而在廟宇的內堂之中,幾位避雨的當地農戶正圍爐而坐,其中一位年輕漢子尤為引人注目。他斜倚在佛像之下,滿臉絡腮胡子,發絲淩亂不堪,卻難掩其魁梧之姿與彪悍之氣。那威猛的形象,仿佛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勇士。


    這漢子,若投身匪徒之列,定是無須刻意裝扮便能震懾四方。馬行空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這人身上,神色中滿是警惕與戒備。那目光如同利劍,隨時準備出鞘。


    “諸位,借光一避,這雨下得真不是時候,趕路都變得艱難了。”陳池以貨郎的身份自居,手中天機棍巧妙偽裝成扁擔,褲腳沾滿泥濘,無懈可擊。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卻又不失鎮定。


    “請坐,風雨同舟,皆是過客,不妨一同取暖。”馬行空雖表麵客氣,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凜冽之色。那一絲凜冽,如同寒冬的冷風,讓人不寒而栗。


    陳池側身一讓,卻並未立即就座於旁人身旁,而是帶著一抹溫煦的笑容,輕快地踱步至那些淳樸的本地農戶中間,以一種近乎親昵的口吻笑道:“諸位鄉親,真是勤勉之至,如此瓢潑大雨之下,仍不辭辛勞地在外頭搶收散落的麥穗,就連官道泥濘不堪也未曾退縮,這份堅韌與勤勞,著實令人欽佩。”他的笑容如同陽光,試圖溫暖這略顯尷尬的氛圍。


    農戶們麵對於陳池這不請自來的熱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回應之中不乏幾分拘謹與敷衍。他們的目光閃爍,仿佛隱藏著什麽秘密。而在這略顯尷尬的氛圍中,馬行空正心不在焉地啜飲著清水,手中的粗瓷碗忽地凝固於半空,仿佛被某種突如其來的念頭所震撼。他猛地站起身來,神色間瞬間凝聚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峻與決絕,臉色陰沉得前所未有,沉聲道:“即刻整理行裝,我們必須立刻前往武定縣城,刻不容緩!”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廟宇中炸響。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氣仿佛都為之一凝,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馬行空,那堅定的眼神中透出的緊迫與決然,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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