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沒等他再說完,劉高站了出來:“孫 ** ,哪個破洞漏出來的?有本事別在這瞎叫喚。”


    小青年一下急了:“你 ** 說什麽?再說一遍。”


    劉高看著張立仁不動如山的樣子,瞥了一眼韓果,繼續說道:“孫 ** ,聽得懂爺爺的話嗎?你這廢物,快滾回去找媽吧。”


    “哈哈哈”,周圍的人一片哄笑,唯獨第一桌的沒笑,而第二和第四桌的人笑得最歡。


    這小青年哪裏受得了這口氣,握緊拳頭就要衝過來。


    嘿,還真有點勇,周圍第二、第四桌的人已經開始圍觀了。


    張立仁站起來對第一桌的幾個人說道:“各位大師,誰做主?看著小孩兒鬧嗎?”


    那些人目光齊聚,看著中間的一個人。那人看了張立仁一眼,卻一言未發。


    劉高說道:“組長,別怕,這家夥未必是咱的對手。”


    張立仁看向第一桌的主要人物,沉聲道:“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那邊的小青年見沒人搭理張立仁,嘿然一笑,準備再次衝過來。


    這時候,聽到陳峰廠長身邊的人說道:“哎,小周師傅,幹嘛這麽大火氣,都是來幫我們的,別搞壞了氣氛。來,先坐下,菜馬上就上來了。”


    有人勸阻,小青年仍然囂張道:“不行也罷,讓他給我道個歉,我也回罵兩句,就行了。”


    劉高忍無可忍:“孫 ** ,哪有孫子讓爺爺道歉的道理。”


    這句話讓第一桌的主要人物臉上難看了許多。


    小周師傅這回也沒再囉嗦,直接衝了過來。


    劉高剛想動手,張立仁卻伸出一隻手把他擋住了。


    向前走了兩步,迎著小周衝過來的樣子。


    隻見小周揮拳便打,張立仁側身一閃,順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一扯,借助對方的慣性,用左腳一絆,將小周摔倒在地。電光火石間,張立仁伸手將小周舉到半空,緊接著扔向了第一桌的方向。


    哎呀,幾個人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砸得“七倒八歪”。


    唯有那位主要人物幸免於難,但也慌亂之下摔倒在地。


    這一係列動作實在太快,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張立仁看著手上還在顫抖,心裏有些爽,原來二狗喜歡將人摔飛的感覺也是如此奇妙。


    陳峰廠長先是緊張地站了起來,看到張立仁無恙後,又望向那一桌,也還好沒有出什麽事,這才安心地坐回去。


    劉高等人這時想起,這位雖許久未動過手,但當初才進廠幾天就打贏了好幾十人的車間,讓那些家夥鼻青臉腫。


    韓果也猛然回憶起來,不由得擦了下並不存在的冷汗,心想自己年紀大了,怎能把這等重要的事情忘記,與這種強者爭個小組長,真是沒腦子,還是安安穩穩配合組長的工作吧。


    第一桌的人已經重新站起。


    主要人物先扶起小周,查看了情況,隨後怒視著張立仁,卻並未采取任何行動。


    能夠輕鬆地將人舉起並遠遠扔出而不使人受傷,誰都看得出來,眼前這人是個厲害角色。


    小周站起身來,說道:“叔叔,他……他……”


    主要人物伸手按住小周的肩,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言。


    對著張立仁說道:“這位師傅,是否有些過火了?”


    張立仁一聽就知道這位是周師傅。


    坐回到位置上,他說:“周師傅,事實怎樣,你我心裏清楚,不用多


    李明廠長似乎沒聽清地回應道:“嗯,這廠長的職務就是負責主抓生產,畢竟我們是維修廠,以車間生產為首要任務。我來了自然要親自負責,不能再讓張副廠長代勞了吧。


    我還沒感謝張副廠長在我來之前這段時間,對我們廠的管理呢,讓我少了許多麻煩。他一直沒有懈怠各個車間。”


    張副廠長臉色微變,但隨即恢複笑容:“為了廠裏的更好發展,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哦,菜上來了,咱們開吃開喝、暢談一番,為各位接風洗塵吧。”


    李明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但很快笑道:“是的,張副廠長說得對,我在此代表維修廠感謝各位的到來。”


    隨後,李明示意王秘書拿上來,為大家倒上。


    隨著一道道菜上桌,大家的熱情被徹底點燃。盡管都是工廠工人,工作做得好,工資也不錯,但這肉卻是沒肉票不容易吃到的。況且,能不花錢吃到美味佳肴,誰不願意多吃一點呢?


    對於晚宴的菜品,李明廠長頗費心思。


    其實也很簡單,既然人都需要肉,李明廠長就直接組織了一隊安保人員出去打了些野味,幸運地捕到了幾隻兔子和山雞。


    加上廠裏本身還有一些儲備肉,一共上了三種硬菜。


    再加上大廚的精湛手藝,每一盤菜的香味都在挑逗著大家的味蕾。


    好在李明廠長明白,再多的客套不如實際享用,他舉起了酒杯,讓大家喝了起來。


    他說:“各位師傅,大家開始吧,品嚐一下我們廠大廚的手藝。”


    話音未落,幾位技師就已經動起了筷子,非常積極。


    趙立軍等人也不甘示弱,盡管吳立華不缺這點吃的,但他知道這些山上的野味確實鮮美,任何人都想多吃一些。


    趁著這個機會,除了第一口酒外,大家就再沒有多喝,李明廠長也沒有再提酒。


    待剩下的菜全部上齊,大家吃得心滿意足,都是男子漢,形象也就不再顧及。


    一時間,多數人摸著肚子,咂吧著嘴,仿佛缺一根牙簽就能徹底放鬆了。


    最後,菜幾乎被一掃而空,隻有酒被淺淺嚐了一口。


    在整個宴席中,還能保持良好舉止的隻有李明廠長、張副廠長、許主任和吳立華。


    酒沒有喝完便重新倒入了容器,以免浪費。


    李明廠長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說道:“各位師傅,大家吃飽了嗎?趁天還沒晚,我們去辦公室坐坐?商量商量各位如何分派到車間,對我們的員工進行指導。”


    一群人大概也有點尷尬。


    第一個錢組組長和第二個薑組組長對視一眼,回答道:“廠長,聽您的安排。”


    吳立華和第四個劉師傅也點頭同意。


    之後,李廠長讓王秘書叫食堂人員前來打掃衛生。


    安排王秘書領頭前去,自己則落在後麵,與張副廠長和許主任一同走。


    李明說道:“許主任,咱們一起商量商量,談談該怎麽辦吧?”


    許主任立即說道:“我還是不去的好,年紀大了,嘴巴特別饞,偏偏胃腸還不好,經常鬧肚子,我還是先走了。你們兩位廠領導商量就行。”說完便離開了。


    李明和張副廠長在後麵慢慢走。


    李明說:“老張,你說這些來的師傅們該怎麽分配?具體怎麽安排?我是新人,沒有經驗。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張副廠長終於開口:“廠長,這類事情以前都不是我負責的,上一任廠長管得多。我沒有經驗,但我覺得應該按技術工種來分,否則分錯可就鬧笑話了,會被上級領導笑話的。”


    李明點了點頭,他本意是想了解情況,結果第一組和第二組已經被你帶走了,雖然第三組和第四組跟自己近,但也還沒聊幾句。


    隨後,兩人都沉默了,各有心事。


    到了會議室門口,王秘書已經在等,說:“廠長,各位師傅都已經到了。辦公室坐不開,所以我讓師傅們先在會議室裏


    “然後,就是想和大家聊聊。下午離開的時候,甲鋼與乙鋼的朋友們去了吳副部長辦公室,我沒來得及了解各位都是哪個工段的朋友。


    文件上說可以根據實際情形分配,不過,實際如何安排,得根據現場具體情況決定。”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目光紛紛投向各自的帶隊負責人。


    場麵上出現片刻靜默,來自甲鋼的老王沉默不語,乙鋼的趙師傅則顯得欲言又止。丁鋼的人明顯等待他人的回應。


    迫不得已之下,張守民開口道:“王廠長,我們這一隊全是鉗工小組的成員。”


    有了一開頭,丁鋼一方緊跟著表示:“我們這一方是鍛造工。”


    見此景,乙鋼的趙師傅望了眼老王,隨即接話:“我們也是鍛造團隊。”


    老王顯然未曾預料到趙慶輝竟會率先開口。


    然而既然大家都開了口,他若再不出聲,便太說不過去了。於是趕忙補充道:“我們也來自鉗工組。”


    “哦,看來各大鋼廠都很用心啊,一下子湊出了兩支完整的隊伍。”王峰感慨道。


    “這樣吧……嗯……”王峰沉思著如何分配這兩隊人手。


    吳副廠長開口建議:“廠長,這事好解決,我們一車間和二車間正可以接收這兩支隊伍。將丁鋼廠的同仁自由搭配,組成兩支隊伍即可。”


    聽到這裏,王峰臉色一沉,心中不快。


    這姓吳的,一次兩次在各大鋼廠的朋友麵前跟我為難也就罷了,現居然還想把兩支隊伍直接納入自己名下。


    第一車間和第二車間,我已經管理這麽久,聽我指揮的人都少了,一直被吳管理,這怎麽行!


    盡管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王峰心中已是怒意橫生。他說:“這樣做不太合適。一車間和二車間的工人們都很熟練,突然加入新麵孔容易產生不協調。


    不如將大家編成兩隊,安排在後麵的工作車間。那裏年輕人多,更能迅速適應新事物,無論是技術上的還是學習上的。”


    吳副廠長連連擺手反對:“不行不行,各位同誌來這裏不過數月,能傳授的知識有限。如果讓他們進入一二車間教導老工人,這些老工人正好缺的是名師指點,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獲。


    況且,老工人學成了以後,等這些指導教師離開後再去傳授其他車間的同事也行啊。”


    王峰臉上笑容未減,心裏卻在冷笑,等師傅們走了,再讓你的人去教,這樣我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後麵幾個車間不都交給你了嗎?


    兩人僵持不下。


    幾個團隊的表現各有特點。


    甲鋼的錢老大似乎陷入深眠,實則閉目觀察。


    乙鋼的趙慶輝此刻感到非常無奈。原本以為會是一起行動,沒想到被老錢家的事給拖了進來。


    張守民保持鎮定,局勢已經明朗,關鍵看兩位廠長如何較量了。很顯然,一車間和二車間由吳副廠長把持,並聚集了多數經驗豐富的員工。劉峰到來之前,可能通過時機操作已搶先一步布局。剩下的較年輕的員工主要集中在由王廠長掌管的車間裏。


    兩人爭執頗顯激烈。


    核心在於雙方都想全盤控製四大團隊中的兩個隊伍,另一方自然不會輕易讓步。


    大約二十分鍾後,王峰終於對拉鋸感到厭倦。


    他對大家說:“這樣,讓我們四支隊伍先行整合一下,再讓兩個隊伍各自選出希望去的車間,如何?”說完,轉頭看著張守民。


    話音未落,丁隊的高師傅率先表示:“張師傅,要不我們兩家合成一組?畢竟是我們一起來的夥伴。”


    張守民點頭應答:“好,高師傅,我們會緊密協作。若有不足,請多多包容年輕人的青澀之處。”


    高師傅笑道:“哪裏哪裏,自身技能都不成熟,怎敢笑他人。哈。”


    笑罷接著問道:“那張師傅,您先選個車間如何?我對哪好哪兒壞也沒什麽了解。”


    這是何話。表麵上粗豪其實心思細膩。


    張守民也不客氣,直接表示:“既然如此,我作為年輕人,那就去年輕人較多的車間吧。”


    說完望向王峰。


    王峰笑著回應:“張組長,以後車間的發


    趙某人也是憑借著技藝一路走到現在的,在這種大型鋼鐵廠裏見過太多有魅力的領導了,個個都能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可這朱副廠長,實在差強人意。


    怎麽,派來給你幫忙的,你就這個態度?以後誰還會願意來幫忙?可一想到這次是車間王主任的太太親自上門委托,真是應了那句話——縣官不如現管啊。


    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風吹來,不禁打了寒戰,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錢友方回過神來,趕緊調整了一下腰帶,兩隻手在胳膊上狠狠搓了幾下,然後領著在外等候的侄子一起回去。


    ......


    李明宇等人回到宿舍。


    李明宇正準備找個盆打水洗漱,就看見錢友方和他的侄子兩人飛快地奔回屋裏。緊跟著,王師傅上門來了。兩人來到一個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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