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單麵皮鼓


    蓉蓉打電話過來,讓大男孩回京城,歐陽大哥過世了,要參加告別儀式。


    帶豔姿、婕妤飛京城,參加完歐陽大哥的告別儀式後,蓉蓉讓大男孩在北京陪她們。


    原來虹虹在京時間,連續參加了好幾位前同事的葬禮,看到那些大哥般的前同事就這樣走了,對她心理產生了影響,感覺對生命沒從前那樣有信心了,要大男孩陪在身邊,給她心理支撐。


    蘇樂文說他能理解蓉蓉的這種感受。但生命是一個自然過程,勸蓉蓉學會泰然處之。


    蓉蓉又說,歐陽大哥退下來後,可能是太清閑了,有不適應,便跟兩個大學同學一塊醉心研究那個《易經》,三個人太投入了,結果三個人相繼過世了。這說法讓蘇樂文有些不好理解。


    歐陽大嫂在京城住了三周後回湖南,蘇樂文本想送歐陽大嫂回老家,但歐陽大嫂說不用,讓蘇老弟不用擔心她,她回到老家會走出歐陽去世的陰影,一呢小兒子在老家工作,二呢在湖南有許多老朋友,三呢她回去幫著表妹去打理那個化妝品專賣店。


    歐陽大嫂在京城時,蘇樂文幾乎是隔一天就要帶蓉蓉與紅紅去大嫂那裏,然後帶大嫂去什麽地方走走。歐陽大嫂回湘後的第三天,蓉蓉在洪都做市長時搭班子的那位書記又過世了,這位書記後麵在政協與蘇樂文共事過,參加完這位大哥的告別儀式後,蘇樂文才發現蓉蓉連續參加前同事的葬禮,是對蓉蓉有了影響,便在一個月夜幫蓉蓉做了一個儀式。


    幫蓉蓉做完儀式後,那隻為做儀式買回來的單麵皮鼓有些不正常,蘇樂文細想了兩天,沒想出原因,便電話給大姨講了這個現象。大姨問樂文這隻單麵皮鼓是新的還是舊的,當聽到蘇樂文說是從舊貨市場上淘回來的後,大姨讓樂文打開視頻,讓她看看這單麵皮鼓。


    反反複複地看完後,大姨教樂文找點牛血塗一下皮鼓。並交待樂文這麵皮鼓別丟了。


    單麵皮鼓的事處理好後,蘇樂文本想將皮鼓帶回深圳,婕妤說深圳有一隻,這一隻帶回老家吧。


    隻過了一天,小姨就電話給蘇樂文,告訴樂文爸媽兩人突然發病。蘇樂文接到電話便帶蓉蓉她們飛哈爾濱,趕到家時,爸爸已經意識模糊了,媽媽當時隻是虛弱。媽媽交待完後事後微笑著如睡般地走了。蘇樂文敲起帶回的皮鼓做儀式,小姨與兩個堂嫂整理媽媽遺體。


    等到媽媽的遺體整理好後,爸爸喊樂文,讓文文再敲打一陣皮鼓,在蘇樂文的皮鼓聲與唱詞裏,爸爸也安祥地閉眼走了。


    蘇樂文將皮鼓放在桌子上,抽一支煙後,再電話給五個孩子,讓他們回家,他們的爺爺奶奶過世了。蓉蓉與紅紅問大男孩公公婆婆過世是不是跟這皮鼓有關,蘇樂文說沒有,爸媽是姥姥接走的。豔姿和婕妤兩人反正從婆婆去世後就哭成了淚人。豔姿是家人中伴爸媽生活時間最長的媳婦,比樂文還長。


    等豔姿收住哭泣後,蘇樂文再次敲起皮鼓,請斯家屯鄉親封殮好爸媽,喪事全權交堂哥負責。堂哥第一件事就是將斯家屯在外的男丁全部召回,全部是在蘇樂文手下的企業做事。紅紅將在深圳的幾個資深美人叫了過來,蘇樂文自己電話將珊珊叫了過來。


    大姨到了後,說大姐是媽媽接走的,大姐夫舍不下大姐就一塊跟著走的,因此葬禮要按她們的方式走。


    蘇樂文點了點頭。


    斯家屯人不同意,蓉蓉也不讚成,隻好按斯家屯葬禮模式走。


    葬禮很隆重,各級政府都有派人參加。幸好是表兄弟表姐妹和堂兄弟堂姐妹,以及各自的孩子都參加了祭奠,否則這次真要露餡。


    安葬好父母後,蘇樂文帶蓉蓉她們在老家生活了一年。琳娜的兩個孩子跟在身邊。珊珊回她父母身邊去了。


    一年時間到期,蓉蓉說她要回京城了。蓉蓉回到京城三個月,斐然調任山東。蓉蓉對五個孩子說,後麵的路要靠他們自己走了。爸媽回深圳養老了。


    回到深圳沒多久,珊珊電話過來哭著告訴樂文,她爸爸過世了。蘇樂文帶婕妤去藍嶺,安葬好珊珊的爸爸,等凱特一家飛回加拿大後,蘇樂文帶珊珊與珊珊媽媽回深圳。


    琳娜正式接管家裏全部企業的管理。珊珊告訴琳娜,洪都那個金屬材料公司後麵全部歸家裏了。那邊伯父家的孩子,爸爸生前用分紅的錢安撫好了。


    琳娜接手企業後,將醫藥與器材進出口公司交她一個同學負責,另外創建了一個對新西蘭、澳大利亞的進出口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琳娜把她那些混得一般的草根留學同學全安排在這家公司。一年後,把凱特的女兒叫了回來負責所有對外貿易方麵的企業管理,組建對外貿易管理總公司。豔姿說,琳娜媳婦比同期的她要厲害,而且精力旺盛,辦事大魄力。


    琳娜專門找了一個時間,跟公公、蓉蓉媽媽、豔姿媽媽與安媽媽有過一次長談。她首先聲明,她不是一個壞兒媳婦。相反,或許她可能是一個好兒媳婦。反正她一直是按做好兒媳婦的標準在做。


    先講她為什麽自己跑到北京去找墨哥哥去了。


    媽媽來到公公身邊就跟她有交流,就介紹了公公家的家庭結構和情況,開始好奇公公做校長,竟然有這種開放的婚姻觀,就想都是老頭老太太了,還這樣有激情,真讓人敬佩。呸,喊的是爸爸,說話時又稱公公,老別扭了。幹脆後麵說爸爸。


    其實從小就聽媽媽講爸爸、蓉媽媽和豔姿媽媽的故事。蓉媽媽出任副總後,看電視隻要出現蓉媽媽的鏡頭,芎媽媽就要說這個文總是她高中同班同學,是她們這一屆的學霸,可惜高考沒考好,媽媽那屆因特殊原因都沒考好。這個女同學嫁的老公就是媽媽在校外上課賺外塊學校的老總,這個人可能還有一個夫人,現在還在幫他打理培訓與補習學校,就是豔姿媽媽咯。


    琳娜笑了一說,當時不知道爸爸還有一房大長今媽媽。


    芎媽媽對爸爸有許多好奇,說爸爸是華南師大的全日製研究生,據說是筆試與麵試雙一成績考入的,卻從未看見他去上課,隻看見他在培訓學校看書,每天早上第一節課就坐在那個專用位置上看書,桌上有阿姨泡好的茶和咖啡,很擺譜哦,時不時給女老師或女生送零食。芎媽媽說這個老總看上去象個撩妹高手,但跟女老師與漂亮女生又很有分寸,下課就喊那些男老師和抽煙的男生去一塊抽煙,嘻嘻哈哈。中餐有時候自己動手炒菜做飯,隻要報餐,就可以在那兒吃。茄子呢將茄柄單獨炒成一道菜,好像特別鍾愛這味菜。時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可以從女孩一個發夾聯想到辦一個廠,還真忽悠一個培訓的男老師回家辦了一個這樣的廠,興趣來了說話像念散文詩,特文人氣,但本科又是讀的物理專業。


    研究生畢業時也順利畢業了,還獲得了一個什麽獎。他本科學的物理教育,但研究生讀的又是教育管理。以為他是靠關係入學的,有時試試他的英語,發現這個鬼口語完全達到了自由交流程度,比一般大學英語老師不差,但又不是海歸。媽媽說張姨老笑爸爸的口語中東味,是三手英語。外婆家那邊傳聞蓉媽媽完全靠神秘老公才能升得那麽高那麽快,但媽媽說爸爸就一東北普通學生,比她們還低兩屆,出生農村,沒什麽特殊背景,隻是做事講究方法和技巧,膽子大,說那間考研培訓學校好象是一夜間冒出來的,當時肯定還沒辦手續。沒過多久又跟人合夥辦了一家,感覺這人做事,隻要想做,做著做著就做成了。這更引起了我對爸爸家的好奇咯。


    蓉媽媽與媽媽兩人動員我做墨哥哥的隱形夫人,我就在網上查了墨哥哥的資料,自然知道小弗姐在市委組織部做事,查到市委組織部網站,上麵有相片,有弗姐的簡介。下定決心嫁給墨哥哥後,就飛北京,首先找到小弗姐,開誠布公地說明來意,如果小弗姐不答應,誰說都沒用,甚至有反作用。


    小弗姐一聽,開始有些懵,問我是不是留學將三觀搞亂了。我也不反駁,就將自己真實的想法拉家常似地跟弗姐講了,弗姐慢慢地就不反感我,最後打電話給墨哥哥一塊晚餐。


    墨哥哥過來根本不認識我,更不知為什麽一塊晚餐,跟我握手客套了一番,順便問我了一些基本情況,跟初次見麵的普遍情形一樣咯。小弗姐就知道我沒說假話,對我就有點喜歡,就對墨哥說,這個美女是文媽高中同學的女兒,自己過來說要嫁給你做隱形夫人,行不行,墨墨你自己決定,她沒意見。


    墨墨就說,琳娜美女是文媽媽高中同學謝姨家女兒?你們的想法有些突破觀念哦。


    晚餐時,我自己先說做到三個保證,一保證不影響墨哥哥的前程,二保證不破壞家庭和睦,這點三位媽媽做得好,給了我們榜樣。三,如果跟了墨哥哥,絕對不會讓墨哥哥難堪,簡單地說吧,後麵就不能再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對了,那個時候,弗姐自己也不能確定墨哥哥到底是哪位媽媽生的。


    弗姐說,墨哥哥說是文媽媽生的,但平時表述時,甚至碰見喊時,喊文媽媽大媽媽,喊鍾媽媽媽媽。她懷上銳兒五個月了,還是節節告訴她與弗姐真實情況的。節節是潘奶奶告訴她的。


    安媽媽都知道是霞妹的媽媽,安媽媽呢看上去真年輕,開始以為是爸爸做湖南政協副職時,文媽媽去了桂州做省長和邊南做書記,鍾媽媽要打理深圳的蘇氏企業,爸爸私下找的小夫人。結果有次問墨墨,墨墨說,如果爸爸不突破傳統的話,可能就安媽媽一個夫人,他們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墨墨說完,用手機從網上將爸爸那篇《陪教夫人》下載轉發給我,我讀後發現爸爸真的象個文人,才知道當年奶奶心中首選媳婦竟然是安媽媽,這時還不知道世上有文媽媽這個人。去企業網上一查,才發現安媽媽其實也不小了。安媽媽真的年輕漂亮,大家喊她大長今真讓那演員沾光了。


    婕妤先用族語說了一句,再用漢語解釋,她剛才是謝謝琳娜媳婦讚美。


    琳娜說了句她更多地是羨慕安媽媽。繼續講她自己的事情。


    小弗姐聽了後看了我一會兒,便說可要說到做到哦,而且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種關係哦。


    我笑著答應了。小弗姐就說回家再談吧。


    回家後主要是小弗姐問我準備做什麽。她不建議我加入公職。我把自己想做的分近期、下一步和最終目標說了一通。小弗說,成不成要看墨墨的態度,她沒有意見。弗姐也有擔心爸媽老了後,家裏的企業沒人打理。弗姐講她肯定不行,長期從事組織工作,性格完全刻板定型了。斐然本最適宜,但斐然當官的夢想依然很強。


    我就對墨哥哥說,蓉媽媽和鍾媽媽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覺得那方麵有壓力,我一月隻過來一次陪你兩天。墨哥哥當時說他業餘時間正讀博,時間緊,我用英語笑墨哥哥,睡覺是晚上,不影響讀博的。小弗姐聽我這樣說,當晚就安排我們住在一起了,後麵是小弗姐姐說每月至少要飛兩次才飛的。


    第二點講,我為什麽甘於做隱形夫人。這完全是媽媽講爸爸與三個媽媽的故事講出來的情結,感覺蓉媽媽、豔姿媽媽和安媽媽很偉大,故事很美麗,令人很向往。另外有時候隱形夫人有許多優勢。我做商業或實業,如果遇到不正當的人為幹預,一般人就隻能吃啞巴虧,但我有一個當部長的丈夫,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搞定對方。象現在,外麵的人可能知道我是這個家的人,但是女兒還是媳婦,外麵的人搞不清楚,越搞不清楚越威懾力大,至少讓對方知道欺負了我們家的人可不是好玩的。就一個總cx媽媽的能量就不得了。當然我們不做違法的事,不能因賺點小錢壞了家裏為國服務的人形象。


    再說我的家庭,媽媽肯定沒跟你們說詳細。其實媽媽跟爸爸關係一直不怎麽好,不好的原因是爸爸是二婚,其實媽媽也是二婚隻是沒生孩子,爸爸怎樣離了婚,又怎樣跟媽媽結婚,有多個版本的說法,最可信的說法是爸爸先是迷上了離婚單身的媽媽,迷了多年後找了個正當借口先離婚,後麵娶到了媽媽,爸爸是媽媽學校的中層領導。小時候媽媽一度開玩笑說她第一個男人就是蘇爸爸,那時我已經聽大媽媽說過,媽媽的前夫是東北人,問了幾回,差點相信了,高中畢業才弄明白是媽媽忽悠我。反正家裏找不到那個東北人任何痕跡,如照片什麽的。


    爸爸跟媽媽結婚後,大媽,就是爸爸的前妻,時不時地要製造點什麽摩擦,導致爸媽吵架。大媽有多搞笑呢,她每個月準時過來要哥哥的撫養費,要現金,不能銀行轉賬。要完後,她又要編造些哥哥在學校裏這個月需要多交什麽費,結果自然跟媽媽吵一陣。媽媽吵完,自然要跟爸爸吵。等我去新西蘭留學時,大媽給了我一個存折當賀禮,媽媽看了一下,說大媽每月從她手裏要過去的錢,一筆一筆全存在銀行裏。如果一開始媽媽就不跟大媽針鋒相對,少吵幾多架,少抹多少淚。大媽去世前才告訴我,她雖然跟爸爸離婚了,但他們是中學六年同學,看到媽媽控製爸爸,她就來氣,大媽講的控製就是收繳了爸爸的工資卡。大媽還教我,夫君是用來疼愛的愛人,不是用來管製的奴隸,更不是用來驅使的牛馬。還讓我轉交媽媽一張卡,說是爸爸老家祖屋拆遷款的一半。另一半給了姑姑,就是爸爸的妹妹咯。媽媽從沒回過爸爸的老家。媽媽有了這筆錢後才不去外麵兼課。


    蘇樂文想了一說,琳娜媳婦,你也不要過分指責你的媽媽。你媽媽其實是將頭次婚姻的心理陰影帶進了二次婚姻。當時如果有人及時提醒就幸運了。


    我也明白琳娜媳婦講你媽媽婚姻的用意。放心吧,我們會把你媽媽當家人的。不說你文媽媽與芎媽媽的同學情,就憑琳娜是我家媳婦,我們就會對你芎媽媽好的。


    蓉蓉笑著說,讀高中三年,你芎媽媽有兩年半是跟她同座的,另半年是你媽媽擔任班上的電器管理員,要坐在那個電開關旁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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