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涯與七夜二人都慢慢的走向雙方,兩把劍被他們單手背負在身後。下一刻,兩個人就近至雙方不到一劍距離。


    鏗鏘!!


    兩把劍碰撞而產生清脆的聲音,火花四濺,七夜的一招一式都給了林無涯莫大的壓力。


    林無涯發現自己的招式好像被七夜完全看穿了,自己的每一步行動都被預料,而自己卻是看不透對方的劍式。


    終於,在一次對拚中,他借力脫身離開戰場。此刻的他十分的興奮,因為他感覺自己的劍意在不斷的提升,於是朗聲高呼道:“七夜道友!我有一劍,你敢接否?”


    七夜看著自信的林無涯,微微一笑道:“有何不敢?”


    “好!”林無涯見狀捏動手勢,而淩霄劍也是浮在其身前,眨眼間,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立馬陰沉沉的,而且在那雲層之中,還有著聲聲驚雷聲。


    無形威壓從林無涯體內竄出,周身上下卷起一陣氣旋,他的身後,一個巨大的模糊身影若隱若現,隨著雷聲逐漸的清晰,那道身形也是逐漸清晰。


    人們驚奇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以及聽著驚雷聲,他們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心髒竟越跳越快。可明明離那裏很遠,一種毀天滅地的氣息卻是逐漸從每個人心中升起。


    “龍嗎?那應該是他最強的一擊”七夜看著林無涯身後的身影喃喃自語道,他的眼神依然如死水一樣的平靜。


    既然這樣,我也遞出屬於我的那一劍。將自己的青鋒橫立於前,手輕輕的撫摸著劍身溫柔道:“青鋒,你也在興奮吧。”


    七夜的劍不斷發出激動的嗡鳴聲,顯然,現在的它也在能有這樣的一戰而感到興奮。


    就在下一刻,七夜周身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樹,樹上許多的黃色落葉落下,黃色落葉無風自動,它們充滿規律的圍著七夜飄落。


    人們怔住的看著樹下的那個年輕人,一股蕭索、淒涼的氣息從七夜身上散發,就好像此時的七夜如一位遲暮的老人,死氣沉沉的,而那些落葉則是在一旁一直襯托著他。


    莫老眼神微眯,他看著站在大樹下的七夜,眉頭緊皺著,身為歸一境,他自然比大部分人更清楚七夜此招蘊含的東西。


    生死輪回?奇怪啊,這個年紀的他為什麽會有這麽深的生死感悟。莫老瞧出了這招的非凡,不行,我得跟陛下說一下,莫老想要留人了。


    大乾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而七夜曾經說過他有師門,所以他們不會強硬的留下七夜。


    但是莫老有跟七夜說過陛下的想法,他想要七夜掛一個大乾客卿的身份。這樣,不管什麽原因,他終究是有著與大乾皇室的一道橋梁。


    七夜當時並沒有給他答複,隻是說需要考慮。而現在的莫老已經決定無論付出什麽,都要讓七夜身上掛著皇室的身份。


    如果必要時,可以……他的眼睛看向了看台的霍瑜昕,公主好像也到了能嫁人的年紀吧。


    七夜所產生的異象也是被林無涯看在眼裏,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招式,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看似平靜的背後隱藏著難以言明的危險。


    現在的他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卻遲遲沒有出手,他在等,在等著能讓自己全力一戰的對手。


    七夜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手中的青鋒劍也越來越虛實。仰望著林無涯身後的雷龍,七夜的身軀在那雷龍下十分的渺小。


    他握著自己的青鋒突然低吟道:


    “滄海滴水,何問其源;來自無限,歸於無限。


    生死漫漫,一步一離;我道輪回,輪回度我。”


    在七夜念完最後一字時,他身後的那棵大樹的生機以一種常人不可以理解的方式,快速的煥發生機,而那片片顏色枯黃的落葉,也是重新嫩綠起來。


    此時的七夜給了眾人一種虛幻感,他們的情緒不知不覺的被七夜給影響著,過往的磨難,人生的不如意之事,發生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樣回放。


    苦悶、惆悵、悲涼……複雜的情緒交織著他們內心,有一些人甚至已經落淚。


    人生的失意事不在凡幾,朋友的離別,親人的離世,心上人的不得,以及在踏入修行世界後的迷茫。


    那時的他們意氣風發,想了很多事情,唯獨就是沒有想到自己會不會失敗。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林無涯也是被影響到了,在這之前,他或許已經知道自己的一生會是什麽樣的,要麽成為劍宗的引軍人物,要麽就一個人逍遙於天地。


    可是現在,他好像迷茫了,自己的選擇此刻飄忽不定。他看著對立的七夜,二者四目相對。


    或許是出於對手間的心有靈犀,他們同時出手了。


    “太玄真雷變!”林無涯大喝一聲,淩霄劍便是融入進雷龍的額心處,雷龍咆哮著向七夜而去。


    而七夜將劍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平靜的說道:“我之明悟,一劍,斷無晚來秋。”


    ps:


    【滄海滴水,何問其源;來自無限,歸於無限——餘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


    譯為:大海的水,從哪裏來,很多源頭,散到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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