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息時間,大聖便與挈伽摩返回申脽城。


    “小……師父,俺老孫帶你師兄回來了”,大聖於空中便喊道。


    挈伽摩低頭俯視陳玄壯,高高在上,表情倨傲:“師弟,二百年未見,不認得師兄了不成”?


    “woc大師,你這師兄挺踏馬能裝啊”,陳玄壯心裏吐槽一句。


    金蟬子大師歎了口氣,有些無語,陳玄壯的素質有待提高啊。


    見金蟬子不回話,陳玄壯也沒再吐槽,而是擺出一副思索的神色,片刻後對著大聖道:“悟空,你被騙了吧,我並不認識他啊”。


    大聖頓時臉色一沉,轉頭看向挈伽摩,聲音冰冷道:“禿驢,你不是說是佛祖座下大弟子嗎?我師父怎麽不認得你”。


    挈伽摩被大聖盯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過看到大聖頭上的金箍便有定下心看向陳玄壯道:“你如今轉世,尚未覺醒,自然不認得的我,但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會不騙你”。


    陳玄壯點頭:“想來沒什麽人敢冒充佛祖弟子的,既然如此,那師兄且下來一敘,師弟也有些事情想與問於師兄”。


    挈伽摩倨傲的點了點頭,隨後飛身而下,來到了陳玄壯身邊,雙手負後:“有什麽要知道的,師弟盡管說來,咦,你頭上這戒箍……”。


    陳玄壯笑著摸了摸頭上禁箍道:“是個假玩意兒,裝飾品,我那弟子一個人戴著不樂意,我也就造了一個陪他戴,也算是安撫嘛”。


    “哼,一個妖物而已,如若不服,念咒就是”,說著他低頭看向陳玄壯牽著的小女孩,眼神中流露出厭惡,嘴裏吐出兩字:“肮髒”。


    陳玄壯笑容更甚,將小女孩送還到婦人跟前,示意她帶著孩子離遠一點,隨後看向挈伽摩道:“我佛一向視萬物生靈皆為平等,師兄此話可有違佛祖教化啊”。


    “眾生平等,那自然是,因為我們已然得天地正果,我們之下,自然是眾生平等,在本座看來,人與雜草並無二致”,挈伽摩冷笑道。


    “大師,這二比真是你師兄?是不是以前被你打壞腦子了”?


    陳玄壯內心吐槽,不過臉上依舊笑若春風,這時,身後不遠處,戒逸忽然喊道:“師叔,你之前汲取信徒香火的手段弟子雖不認同,但對於佛法經義卻未如此曲解過,如今變化怎能如此之大”。


    “師叔?你是個什麽東西配叫本座師叔?哦~,你是廣謀那個狗東西的後輩,嗬,廣智你也在啊,我倒也算你與廣謀師父,你們二人本事皆是我傳於你,既然見我,為何不跪”,挈伽摩看向兩人眼色冰冷。


    廣智麵色有些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僧人,良久後悲苦的閉上眼睛:“師弟,大善也”。


    陳玄壯看向廣智道:“廣智大師,你之所說是為何意”。


    “跟他廢什麽話,螻蟻而已”,挈伽摩冷聲道。


    “閉嘴”,陳玄壯轉頭冷冷的斜了一眼挈伽摩。


    挈伽摩一愣,剛要動怒,結果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毛茸茸的手。


    “聽話,不然俺老孫叫你神魂俱滅,波旬也救不活你”。


    他瞳孔猛的一縮,看向陳玄壯,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霎時間難以言喻的恐懼自他心底滋生。


    “廣智大師,看樣子廣謀行事並非如我所見,還請大師細說”。


    廣智睜開眼,眼中盡是悲傷,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妖魔所說的不錯,我與師弟如今的本事皆是出自他手,我並未見過他原來的樣子,如今他所用的是我師弟皮囊”。


    “師弟聰慧過人,且佛法也比我精深太多,水陸法會後,便邀我一起廣遊天下,救苦救難,一路上,我與師弟見過了太多的疾苦,見過了太多的不平,但卻難以施手”。


    “直至有一日,師弟忽然對我說,他覺得自己修行十幾年的佛法,並沒有什麽用,不可用來吃喝,不可用來渡人,既然如此,之前修行都是為何?是為避世不見人間疾苦,還是讓自己靜心,不被疾苦牽動”。


    “我無法回答,師弟沒有得到答案便沒再追問,直到有一天,我們遇上了幾個盜匪正在對百姓施暴”。


    “師弟見此怒極,便上前理論,盜匪不聽,還極盡侮辱師弟,將刀塞進他手中,讓他砍殺自己,說要看看和尚會不會殺生”。


    “師弟動手了,殺了四個盜匪,冷靜下來後,他忽然告訴我說,他想到答案了,說佛家經義不是用來念的,是工具”。


    “我起初並不理解,而師弟也沒再繼續說下去,直到我們來到了申脽城,靜陀寺,我們遇見了它”。


    廣智看向挈伽摩,隻是掃了一眼便又道:“它說他是靈山佛子,因為傳道不幸被妖物打傷,金身損毀,被囚禁在靜陀寺內,要我們助它凝聚香火,重淬金身”。


    “我與師弟起初並不相信,於是我們便與它對辯經義,我和師弟輸了,也相信了它的身份,於是拜它為師,它傳授我們術法神通,指教我們修行”。


    “而我們也在不斷的宣揚佛法,降妖伏魔,治病救人,靜陀寺也慢慢好了起來,但它還覺得不夠,想要更多人來香火來祭拜,它開始蠱惑我們做那些騙人勾當”。


    “我便想說動師弟一起離開這裏,繼續遊曆苦行,結果師弟拒絕了,師弟說他已經明白了經義與道理該如何使用,他要試試”。


    “他顯現神通開始在城外降妖伏魔,然後又創造一些神跡吸引百姓,很快靜陀寺香火便越來越旺盛,但同時鎮壓它的封印也越來越弱”。


    “直到有一天,師弟告訴我,我們錯了,它不是什麽佛子善人,它是被一個姓朱的道門高真鎮壓於此的,但此刻走不了了,如果我們一走,久而久之隨著百姓祭拜,它便會衝破封印重出牢籠”。


    “於是,他想了一個法子,一個以身入局的法子,他把親手建立起來的信仰顛覆了,顛覆成如今這個樣子了”。


    “讓百姓從敬佛變的畏佛,他說這樣慢慢的百姓就不會再相信靜陀寺,到時候香火就會凋零了,又或者有異人能發現這裏的端倪,也會出手除掉它,如今,他做到了”。


    陳玄壯聽完後歎了口氣,同時也對廣謀心生敬佩。


    廣謀從發現挈伽摩異常後便開始布局,而且從未想過自己能活著,或者說他把自己推上必死的境地。


    因為他所行也是罪孽累累,這無關乎他怎麽想的,目標是什麽,隻要有人糾正申脽城這畸形信仰,他必定是首當其衝,隻有他死,信仰才會崩塌。


    “大師,動手吧”。


    “可”。


    陳玄壯眼底浮現金光看向挈伽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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