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大哥,要不我們回去吧,這世上壞人這麽多,是殺不完的”,小白被陳玄壯牽著手,她抬頭看陳玄壯說道。


    “無妨,那就見一個殺一個”。


    他麵如平湖不起波瀾,但眉心此刻凝聚著滔天怒火,身上斑斑血跡如同梅花一般綻開在他身上。


    “可是這要殺到什麽時候,就算活上幾千幾萬年,壞人也會一茬又一茬的生長,人終究有力窮之時”,小白低下了頭,這一刻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


    “既然壞人能一茬一茬的出現,那好人也會,總會有好人像我們一樣的,這世間上還是好人多的,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壞”。


    陳玄壯揉了揉小白的腦袋,小白怔神,這句話還是自己說給陳玄壯的。


    “可是一旦我們殺的人多了,我們豈不是和這些壞人一樣了,我知道,你剛才殺的那幾個強盜都是罪有應得,放過的那三個都未曾有傷天害理之舉,或者罪不至死,但同樣是人,無論好壞殺了終究會有業障隨身,對心境影響極大,我怕……”。


    “怕我久而久之被殺意支配,成為那種視人命為草芥,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的凶人”?陳玄壯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好看。


    他繼續道:“小白,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遇見一個作惡多端的強盜,打劫一個平民百姓,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小白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十個作惡多端的強盜,打劫十個平民百姓呢”?


    “自然也是一樣啊”。


    “那一千個,一萬個強盜,打劫一千個,一萬個平民百姓呢”?


    小白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我……”。


    一個可以殺,十個可以殺,一千個一萬個也能殺嗎?甚至更多的也能殺嗎?


    小白不知道了,她內心告訴她可殺,可麵對如此龐大的數量時,道德不允許她如此做。


    陳玄壯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會猶豫,會矛盾,這是對的,這是良知在給拚命的保護著你”。


    “但良知它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紙,如果隻有一兩種顏色畫在上麵,很清晰的便能分辨出來,可一旦所有顏色都塗滿了整張紙,它就會分不清青紅皂白,它會阻止你,因為在良知的認知中,他們都是顏色,無論好壞”。


    “那,良知是壞的嗎”?小白有些不明白。


    “它是好的,但它有時候會讓事情變壞,所以,當良知一旦與認知衝突,我們首先不是否定良知的存在與好壞,而是確定我們的認知是否正確”。


    “所以,在你的認知裏,那些土匪強盜,是好是壞”?陳玄壯問道。


    “是壞的”,小白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做了那些壞事”?


    “知道”,小白再次毫不猶豫的回答。


    陳玄壯笑了起來:“對啦,這就是確定認知,我把這一步叫做知道,當你知道了壞人們做的壞事,你會怎麽做”?


    “為民除害”,小白回答的無比堅定。


    “good,所以你覺得我們殺這些作惡多端的強盜土匪,是對是錯,無論是一個,一百個,一千個,還是一萬個”?


    “是對的”,小白重重的點頭。


    “嗯,果然是玉麵小飛龍女俠,聰明”,陳玄壯拍了拍小白的腦袋誇讚道。


    “那三藏大哥,良知和認知又是什麽關係呢”?小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覺得陳玄壯說的十分有道理,但自己懂了,但卻懂的迷迷糊糊。


    “我們自己啊,就像是一匹馬兒,良知就像是用來約束馬兒的韁繩,認知就是馬兒腳下的路,當我們走錯了路,良知就會糾正你約束你,韁繩便會勒緊,當我們覺得路是對的,良知便會鬆開韁繩,任由你馳騁”,陳玄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給小白解釋道。


    “可我還是不太懂”。


    “不太懂,那就是已經懂啦”。


    這一刻,小白那顆熱忱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良知給她帶來的煎熬已經盡數散去,知道了認知是正確的,她就如同一匹神駿無匹的馬兒,開始向目標發起了衝刺。


    也在這一刻,陳玄壯感覺到自己原本極甚的怒氣忽然消散一空,雖然心中有烈火依舊在熊熊燃燒,但這烈火是那向往世道變好的美好希望。


    有一十二道雄渾鍾聲自三十三宵之上蕩漾開來,傳遍三界內外,六道五行。


    諸神肅穆,萬鬼俱靜。


    靈山之上,如來驀然睜眼,大量虛無縹緲的佛門氣運自靈山向南瞻部洲方向匯聚而去,祂身後層層疊疊無數法相幻化而出,驟然破碎。


    除文殊、普賢、日、月四位菩薩外,其餘佛眾目露驚怒之色。


    周天星鬥灼灼生輝,無數星光匯聚於南瞻部洲,其餘三大部洲刹那陷入黑暗。


    大唐境內,無數寺廟中的佛陀泥塑金身震蕩開裂,長安城內,一座十丈高的雕塑瞬間亮起璀璨神光,雕塑腦後有虹光亮起。


    問心山上,有一尊與陳玄壯一模一樣頂天立地的直立佛陀法相,麵目平靜的低頭看去,法相半身赤裸,心髒部位有一尊睜開眼眸的神猴盤坐,胸口處一顆巨大龍頭張口咆哮,龍身綿延至背部。


    這一切異相,凡人不可見,不可視,小白心有所感,但抬頭望去,卻什麽都沒發現,看向陳玄壯,忽然覺得陳玄壯又變了,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不過卻鋒利無比。


    而陳玄壯也並不知曉,在他體內,太白金星曾贈與他那一道庚金劍氣沒入肺部出現在的巨龍紋身上,巨龍睜眼如同寶劍開鋒。


    兩人光明正大行至問心寨口,七八個土匪立刻手持兵器將他們團團圍住。


    “來者何人,所來何事”。


    一個儒士打扮的年輕人看向陳玄壯與小白問道。


    小白噌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指向那年輕人:“二當家的,好久不見”。


    陳玄壯先行做一佛禮:“小僧不請自來,心中有氣,不得不撒”。


    那二當家看向小白笑道:“原來是飛龍女俠,今日是大當家壽誕,女俠若是來拜壽送禮,在下歡迎,若是兵刃相向,那我問心寨的兵刃也未嚐不利”。


    隨後又看向陳玄壯道:“倒是你這和尚,不好好誦經念佛,來我問心寨有何氣撒”。


    “阿彌陀佛,小僧心有戾氣,借諸賊首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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