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府這邊,不知道京城裏已經開始了又一輪爭鬥。齊王倆口子正帶著人上山下地,忙的熱火朝天。


    好不容易把該整理的山林田地整理妥當之後,一封邀請函請來了種藥材的老師傅們,還是由少族長苗月親自帶隊。


    把人都交給馬飛領去莊子裏給李呈修之後,江晚在花廳裏招待客人。看著對麵這姑娘一身非常正式的打扮,還有她胸前那塊代表身份的鑲銀狼牙,遂眼中含笑的道喜。


    “恭喜你啊少族長,得償所願了。”


    “哈哈哈,都是托了王妃殿下的福。”


    苗月假模假樣的謙虛了一下,又難掩高興的顯擺。


    “看,我這一身霸不霸氣?這是我特意收拾了一早上的裝扮呢,就是想讓你看一眼。”


    “當然霸氣了,你現在可是你們僮人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不霸氣根本說不過去呀。


    不過這都是你應得的,畢竟像你這麽優秀的好人才,這少族長之位舍你其誰?


    我早都給你準備好賀禮了,就等著你上位送過去呢。這回正好你過來也省事了,你走的時候一塊帶上就行。”


    這家夥張嘴就來,說的跟真的似的,把苗月聽得眉眼彎彎。


    “我就知道你肯定懂我!”


    她得瑟的挑了挑眉毛。


    “阿爹那天說立我當少族長的時候,有些人還跳出來蹦噠來著。我當時就說我已經跟齊王妃定下了盟約,以後與東陵府長久合作利益共享。


    雖然他們壓根聽不懂這麽高深莫測的大裕話,但是知道我以後能從你這要到錢和援兵,立馬就沒有幾個人再支持我大哥了。哈哈哈哈哈……”


    江晚也笑。


    “容我友情提醒一下,我不可能給你錢的,我自己也沒有。咱們壓根也沒有進行銀錢交易,就是以物易物而已。”


    “懂懂懂,我知道!不就是你們朝廷不許你們開貿市嗎,我理解的。”


    “你理解就好,唉。”


    歎了口氣,想不明白的以手拄額。


    “聽我家王爺說,前朝好像曾經在這邊開過貿市的,那到底是因為什麽又不許開了呢?”


    “這個我還真知道!”


    苗月伸手把自己麵前的茶杯往裏麵推了推,然後興致勃勃地趴在桌子上,跟喜歡的姑娘嘮閑嗑。


    “我還是以前聽我阿爺說過一段,他說他年輕的時候這邊還是很熱鬧的,那貿市就設在咱們三族中間的地界。


    但是後來,嗯,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你們前麵的那個朝,大啟人。他們不講規矩,總是仗著腦子好用忽悠臨越人。


    本來不大好的商品,被他們高價賣過來。臨越那邊上好的皮毛藥材,又被他們低價給收走。大黎當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跟在後麵有樣學樣,把臨越人給坑了個底兒掉。


    然後臨越一氣之下直接不講規矩的下手明搶,再然後幾個國家就打起來,最後這個貿市就稀裏糊塗的沒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江晚恍然大悟。


    苗月笑的賊有意思,眼睛裏明顯是有點幸災樂禍。


    “其實別說是臨越人了,就是僚人都不怎麽想跟你們這邊打交道的。畢竟就玩腦子來說,他們真的不行。”


    “你這話說的可不對,那些事情都是以前的大啟人幹的,跟我們大裕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了?你們現在占的那塊地盤難道不是以前的大啟嗎?土地還是那塊土地百姓還是那群百姓,不過就是變了個稱呼而已,能有什麽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


    對方的這種說法,我方表示堅決反對並對其提出了強烈譴責。


    “老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知道你大概沒有聽說過這句老話,我這回就是說給你聽聽。


    同一個人分開一段時間還有變化呢,何況是一個國家的改朝換代?所以你剛才說的話隻能說有點道理,但不全對。


    雖然土地還是那塊土地,百姓還是那群百姓,但是官員不一定還是那批官員,當政者更不是原來那個隻知享樂的昏君!


    當今勤政愛民善待百姓,官員上行下效一片清明。皇上更曾明言,要與周邊四鄰們和睦相處。


    這怎麽能說跟以前一樣呢?


    對於你這種用老眼光看新事物的短視,我非常不滿意!”


    兩人話中有話的你來我往,雙方都闡明自己的立場。苗月終於收起了臉上的戲謔之色,端坐直身體一臉正經。


    “當真?”


    “自然。”


    江晚眼底是狡黠的笑。


    “你看我跟你相交是不是一片坦誠,沒有誆騙你什麽吧?大家都是實在人,玩什麽虛的呢?


    咱們這關係以後都是鐵打的交情。


    再說我們大裕做人做事,就講究一個坦坦蕩蕩,與周邊鄰居和睦相處。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跟我做交易指定沒坑。以後僚人也好俚人也罷,隻有羨慕嫉妒你的份。”


    對於齊王妃這一說法,僮人少族長沒有說信還是不信。隻是臉上再次揚起的笑容,看著更熱絡了幾分。


    “那麽我美麗的鄰居,看在咱倆這坦坦蕩蕩的交情上,這回能不能讓我多帶點鹽和油走?”


    “嗬嗬,不能。”


    善變的女子立即撤回一個笑臉。


    苗月撇了撇嘴。


    “剛才你不還說咱倆這是鐵打的交情嗎?什麽鐵這麽脆弱,一點油鹽就給壓塌了?”


    “交情是交情,利益歸利益,本王妃不相信少族長不懂這個道理,何必與我胡攪蠻纏?”


    “我確實不懂,你們這邊的話太難學了,我差點扣廢了腦子才學個七七八八。所以你別跟我講什麽大道理,咱們就把話攤開了的說。


    晚晚,我想從你手裏換一批雪花鹽。那個油你要實在不想給的話就算了,但是鹽必須得讓我換點帶走,就當是看在咱倆的交情上行不行?”


    這說著說著都帶上了一點懇求的意味,讓江晚不由得蹙眉深思,仔細打量了她幾眼。


    “上回我們過去的時候,帶的鹽足夠你們用段時間了,為什麽又要換?這東西若是你們儲藏不好的話,馬上到夏季了會很容易就受潮受損的,所以我並不建議你囤太多在手裏。”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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