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一層又一層的問題,壓的他有些坐不住了。一臉訕笑的從地上爬起來,狗狗祟祟的往旁邊螃蟹挪步。


    “那個什麽,晚姐兒我到一邊待著去,不耽誤你的事兒。”


    話音剛落,人已經竄開了丈把遠。


    江晚也沒那個閑心跟他嘮嗑了,抓緊收拾好野雞拎回火堆邊,琢磨著該怎麽弄個荒野廚房。


    雖然說這種事情沒實操過,但是好在某台的真人野外求生綜藝也跟著看過幾期,算是有一定的理論基礎吧。


    她在這邊忙活的很,遠遠蹲在溪邊的李老四卻一邊瞅,一邊唉聲歎氣。


    “唉,明明晚姐兒年紀小小的,腦子怎麽就這麽固執呢?


    你說咱倆結拜多好?你有哥了我有妹了,我還能順便幫著你把我哥給撈到手,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劃算買賣嗎?


    怎麽就非死心眼的盯著我不放了呢?唉,這丫頭可真愁人呐……”


    滿麵愁容的勾下了腦袋,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


    “雖然你真的很漂亮,但是我也真的不想娶一個凶巴巴的小姑娘當媳婦兒啊!這種苦我爹一個人吃還不夠嗎,怎麽能再捎帶上我呢?”


    喪喪的挪近水麵,伸頭看著裏麵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少年郎,無奈的想仰天長嘯。


    “唉,都怪我最近長的好看了呀!”


    慢騰騰溜達過來喝水的如花,看見趴在水源邊的兩腳獸,心累的刨了刨蹄子。


    可惜馬的吐槽量不夠,要不指定得來上一句。這屆的兩腳獸,真是我見過最差的一屆!


    母的跟馬搶草吃,公的跟馬搶水喝。


    這都還能不能行了?


    “噅~噅~”


    昂首嘶鳴,提醒對方。


    再不讓讓,我踩你蹄子上了。


    趴在水邊幻想自己究竟該如何英俊瀟灑的李呈修,終於被馬叫聲給喚回了神。他扭頭看向這頗通人性的青驄馬,略有些要臉的小聲詢問。


    “如花,你覺得我俊不俊?”


    我覺得你有點癲。


    馬想翻白眼,懶得再搭理這些明顯不怎麽想當人的兩腳獸,快走幾步踩著小溪裏的石塊跳到對麵喝水去了。


    李呈修隻能繼續趴回水邊,看著自己英俊瀟灑一少年的外表,稍稍有些得意的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嘖嘖,我果然是長的好了呀!


    忙碌的時候時間一般過得都非常快,雖然江晚她也沒忙活出什麽特別好的結果。沒有趁手的工具也沒有合適的調料,那可想而知這烤雞的味道,得有多麽一言難盡。


    但是總歸也是口熟食了,扒拉掉烤糊了烤焦了烤黑了的地方,剩下的那些也馬馬虎虎的讓她們填了填肚子。


    沒吃飽喝足的二人,在小溪邊洗完手之後,就跟如花大聰明展開了長達半個時辰左右的各種肢體語言交流。


    連說帶比劃的倒騰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沒管聽沒聽懂吧,兩人一馬直接頂著日頭按剛才逃命的方向,原路返回。


    剛開始兩人不太好意思坐在向導身上,指望著如花領自己回家呢,哪能不好聲好氣的哄著?


    所以一人一邊的陪在馬身邊,好聽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輪著說,許下了諸多大願之後,被馬溜了好大一圈。


    就著夕陽留下的最後一抹餘暉,看清了小溪邊那堆眼熟的野雞遺物之後,江晚霸道的雙手捧起馬臉,發出了靈魂拷問。


    “老實說吧如花同誌,你到底是故意溜著我們玩,還是沒聽懂剛才我們跟你比劃的意思?


    我是讓你幫著認路回家,不是讓你幫著領路消食!這回你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點個頭。”


    馬很給麵子的,扭了扭脖子。


    把這小混蛋的爪子甩開以後,它迅速往旁邊走了好幾步。那種已經具象化在馬臉上了的心虛,生生是把江晚給氣笑了。


    “怪不得你年紀輕輕的,就被我爹從戰場上給送回家養老來了。弄了半天你當初不是腿腳受傷,是腦子受傷了對不對?


    老實承認吧如花,你其實也是個路癡對不對?你壓根兒就不認得回去的路,對吧?”


    “噅~!”


    高傲的馬兒不接受誹謗!反正溜也溜過了,報複也報複完了,那就幹正經事好了。


    雜毛大青馬甩了甩濃密的秀發,滿臉自信的又叫了幾聲。


    已經累癱坐在地上的李呈修,有氣無力的問道。


    “它又想幹啥呀?這哥們今天報複心挺強啊,咱倆到底怎麽戳它肺管子上了?”


    “我上哪兒知道去?你還真以為我懂獸語了?趕緊起來!”


    “你讓我歇一會兒吧,我真的走不動了晚姐兒。”


    江晚上前兩步,強硬的把人從地上薅起來,協助著他往馬背上爬。


    “上馬!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你要是不怕當了那些野獸的口中餐,你就繼續在這裏坐著歇著吧,我自己要先走了!”


    “別呀姐,我這就上去!”


    “你又瞎叫什麽?踩住馬蹬往後挪挪,你一個人蹲在上麵了,我坐哪兒?”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動著呢嗎?”


    “那你就動作快一點!”


    “知道了,哎呦你踩我腳了……”


    “廢話,就這麽一個馬蹬不踩你腳我怎麽上去?我當時衝回去撈你的時候,你不也是踩著我的腳上馬的麽?我說什麽了沒有?”


    “對不起,我錯了。”


    天越來越黑了,茂密的樹林上空,時不時的飛過一兩隻鳥雀。


    有那喜歡湊熱鬧的家夥,路過的時候覺得樹下這兩隻兩腳獸,拌著嘴嘰嘰喳喳也挺好玩的,還會歇在樹枝上聽上一會兒解解無聊。


    如花確實是一匹通人性的聰明家夥,在感覺到背上的兩個人坐穩當了之後,直接撒開蹄子朝著來時路一陣瘋跑。


    雖然天已經黑透了,但是一點也不影響馬的視力。江晚膽大的開始盲駕,非常有賭徒心理的選擇相信胯下的這匹缺德良駒。


    秋夜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冷,絲絲縷縷吹進衣領之中的時候,有一種透心涼的酸爽。


    李呈修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察覺到了前麵騎馬的小姑娘,那單薄的身軀在不由自主的隨風顫栗。他的拳頭在黑夜之中來來回回攥了好多下,才終於豁出去了的再次伸出爪子抓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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