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鼠民！”
柳家一眾人頓時七嘴八舌急著表明身份。
“放我們離開這裏！”
原本說完該說的，準備要走的機械警衛聽到這話頓了頓，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確認：“你們要離開？”
“是！是！”除了柳知明還在渾渾噩噩，柳家其他人看到有希望，忙點頭。
機械警衛招招手：“那你們跟我來吧。”
哢嚓、哢嚓……
一路跟著機械警衛，走出公共浴室，經過帳篷區，經過一雙雙審視和疑惑的眼睛，一行人停在一個小型沉降平台前。
看著因為連續的折騰而老眼渾濁的柳恒和柳老婦人，看著畏畏縮縮的柳無澤和幾近抓狂的柳瑤，還有那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柳知明，元晴雪卻在此時莫名心慌起來。
不對啊……很不對勁啊……
那個家夥真的放過他們了？
可是……他們原本是放棄了地盟身份來投奔明聖王的，現在明聖王見不到，又被那家夥抓了……
現在地上城身份是應該不成了，而地盟身份，他們畢竟在黎城也算有頭有臉，要重新取得應該也不是沒可能，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
所以現在……
“這是要把我們送往哪裏？”元晴雪問道。
“還用問嗎？當然是到我女兒麵前！”一直顯得有些渾渾噩噩的柳知明突然開口，滿臉激動，唾沫橫飛：“我女兒，是無名者！是現在這地上城的主人！”
“胡鬧！”柳恒終於開口，滿臉恨鐵不成鋼：“她有半點把你當爹的樣子嗎？！況且一個人光用武力能幹得了什麽大事？你看著吧，這地上城總歸還是明聖王的！沒有人能代替他！”
這地上城總歸還是明聖王的！
忽然間，柳瑤終於明白自己心裏那散不掉的怒意源頭在哪了。
淩樂，是無名者？
隻要她存在一天，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而且她怎麽能打敗明聖王，取代明聖王呢？
不能這樣！不應該這樣！
她應該被明聖王打敗，被殺死！
隻有這樣，一切才能重歸原位！那種被人死死踩在腳下的屈辱感才會消失！
然而，還沒等眾人繼續說下去，機械警衛已用它那永遠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首先，按照最新規定提醒諸位，個人崇拜終究會導致“個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變成犧牲品和養分，作為毫無亮點的群眾和物質世界的一員，不建議諸位將自己代入在被崇拜者身上，那樣除了精神上的自我陶醉，不會得到任何實質性好處。”
“其次，我們地上城，並不屬於任何一位個體所有。地上城屬於地上城所有合法公民共同擁有，所有公民都具有投票選擇管理人的權利。”
“第三，目前是戰時狀態，一切以地上城安全為首要目標，戰時狀態無法繼續投票選擇管理人，目前的唯一管理人為q，也就是無名者。”
“最後，經係統查證，諸位並沒有地上城的身份證明或任何一方勢力的身份證明，且與我們目前的管理人q沒有任何親屬關係。”
“至於你的問題，女士。”機械警衛看向元晴雪：“你們如果不願意繼續留在孵化基地，我們自然會將你們送回通道。”
“是要把我們送去地盟嗎？”元晴雪見這機械警衛並沒有任何動手傷人的舉動，膽子也大了許多。她現在不願意去管這地上城到底是歸誰，隻想先趕緊排除一下自己腦子裏的那一個可怕的想法。
可惜事與願違，機械警衛的回答，證實了她那個根本不願意麵對的可怕猜想：“怎麽可能，女士，你，及這裏的任何一人都沒有地盟身份，諸位無法上列車，我們更不可能啟用專車送你們。況且現在因為特殊情況，通道也處於封鎖狀態。當然，封鎖是對外的，如果你們要離開，我們可以馬上送你們回通道。”
元晴雪徹底傻眼。
其他人一時間也好不到哪去。
隻是此刻，不管是元晴雪還是其他柳家人，都不敢想那個最壞的字眼。
卻是有人說出了口。
“沒有任何一方勢力的身份證明，不就是鼠民嗎？”一道低沉又帶著調侃的人聲響起。
尋聲望去，卻是一名同樣身穿這“孵化基地”的統一服飾，身體黝黑、身材並不瘦小卻又略顯佝僂、滿臉蓋著大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不知何時就站在眾人身後，見眾人看來，他笑了笑，露出滿口焦黑的牙齒。
“你胡說什麽！我們不是！”柳瑤第一個跳腳。
她原本從來都不需要和這樣的人爭辯什麽，現在卻根本忍不住。
“或許吧，因為我從未見過像你們這樣細皮嫩肉的鼠民，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既然你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你們和我，又有什麽區別？”中年男子又道。
“你們走不走？”機械警衛在一旁催促。
柳瑤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保持理智，她要氣瘋了。
柳知明道：“不走！那無名者是我女兒！你們應該好好接待我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柳恒眼見兒子越來越不對勁，原本虛弱的他捂著胸口實在說不出話。
柳老婦人扶著柳恒，眼見一切越來越失控，而兒子更是變得不清醒，終於還是哭了起來，卻是不敢再和往常一樣罵淩樂了，隻是滿嘴說著：“造孽啊……造孽……”。
柳瑤卻是猛地一把揪住柳知明的領口，怒吼：“我才是你的女兒！”
柳無澤抱著頭，哭道：“別吵了！你們都別吵了！”
“嗬嗬……哈哈哈……”中年男子看著亂哄哄的眾人，笑了，“原來是一群瘋子。”
他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好吧，作為這裏的頭，我還是多提醒你們一句。這裏原本是無數鼠民掙破腦袋都想進來的地方，被送來這裏，你們其實已經很有福氣了。”
“我們不是鼠民！！”柳瑤氣得跺腳。
中年男子不以為意，那目光上下打量著柳瑤，如同在審視一件不需要任何尊重的物品。他繼續道：“但是現在不是了，向往天堂的鼠民已經全都被吃了，剩下的隻有惡鬼，惡鬼心中沒有天堂，隻想把所有人拖入地獄。你們這些小綿羊，進了通道，就真的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人？鼠民算人嗎？”
沒有聽出那些話裏的其他含義，柳瑤隻是覺得既然離開這裏就隻是被丟進通道，那就不能就這麽離開，留在這裏，隻要能遇到個可以正常交流的地上城官員，就總有機會正常離開，而進了通道卻沒有任何交通工具，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安全的行為。
不過她實在不能忍受被一個鼠民說教。
中年鼠民怔了怔，再次笑了：“那，你們到底是留下，還是不留下？”
嗚——
正當此時，警報聲開始作響，回蕩在整個地上城上空。
中年鼠民抬頭，笑了笑：“看來是終於發現不對了啊，嘖嘖，古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啊！讓他們打他們的，總歸是輪不到我們先去送死的！亂吧，亂起來，我們說不定還能撿到些便宜！來，走吧，看你們是新來的，我特地給你們留了飯。”
柳家一眾人頓時七嘴八舌急著表明身份。
“放我們離開這裏！”
原本說完該說的，準備要走的機械警衛聽到這話頓了頓，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確認：“你們要離開？”
“是！是！”除了柳知明還在渾渾噩噩，柳家其他人看到有希望，忙點頭。
機械警衛招招手：“那你們跟我來吧。”
哢嚓、哢嚓……
一路跟著機械警衛，走出公共浴室，經過帳篷區，經過一雙雙審視和疑惑的眼睛，一行人停在一個小型沉降平台前。
看著因為連續的折騰而老眼渾濁的柳恒和柳老婦人，看著畏畏縮縮的柳無澤和幾近抓狂的柳瑤，還有那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柳知明，元晴雪卻在此時莫名心慌起來。
不對啊……很不對勁啊……
那個家夥真的放過他們了？
可是……他們原本是放棄了地盟身份來投奔明聖王的，現在明聖王見不到，又被那家夥抓了……
現在地上城身份是應該不成了，而地盟身份，他們畢竟在黎城也算有頭有臉，要重新取得應該也不是沒可能，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
所以現在……
“這是要把我們送往哪裏？”元晴雪問道。
“還用問嗎？當然是到我女兒麵前！”一直顯得有些渾渾噩噩的柳知明突然開口，滿臉激動，唾沫橫飛：“我女兒，是無名者！是現在這地上城的主人！”
“胡鬧！”柳恒終於開口，滿臉恨鐵不成鋼：“她有半點把你當爹的樣子嗎？！況且一個人光用武力能幹得了什麽大事？你看著吧，這地上城總歸還是明聖王的！沒有人能代替他！”
這地上城總歸還是明聖王的！
忽然間，柳瑤終於明白自己心裏那散不掉的怒意源頭在哪了。
淩樂，是無名者？
隻要她存在一天，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而且她怎麽能打敗明聖王，取代明聖王呢？
不能這樣！不應該這樣！
她應該被明聖王打敗，被殺死！
隻有這樣，一切才能重歸原位！那種被人死死踩在腳下的屈辱感才會消失！
然而，還沒等眾人繼續說下去，機械警衛已用它那永遠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首先，按照最新規定提醒諸位，個人崇拜終究會導致“個人”之外的所有人都變成犧牲品和養分，作為毫無亮點的群眾和物質世界的一員，不建議諸位將自己代入在被崇拜者身上，那樣除了精神上的自我陶醉，不會得到任何實質性好處。”
“其次，我們地上城，並不屬於任何一位個體所有。地上城屬於地上城所有合法公民共同擁有，所有公民都具有投票選擇管理人的權利。”
“第三，目前是戰時狀態，一切以地上城安全為首要目標，戰時狀態無法繼續投票選擇管理人，目前的唯一管理人為q，也就是無名者。”
“最後，經係統查證，諸位並沒有地上城的身份證明或任何一方勢力的身份證明，且與我們目前的管理人q沒有任何親屬關係。”
“至於你的問題，女士。”機械警衛看向元晴雪：“你們如果不願意繼續留在孵化基地，我們自然會將你們送回通道。”
“是要把我們送去地盟嗎？”元晴雪見這機械警衛並沒有任何動手傷人的舉動，膽子也大了許多。她現在不願意去管這地上城到底是歸誰，隻想先趕緊排除一下自己腦子裏的那一個可怕的想法。
可惜事與願違，機械警衛的回答，證實了她那個根本不願意麵對的可怕猜想：“怎麽可能，女士，你，及這裏的任何一人都沒有地盟身份，諸位無法上列車，我們更不可能啟用專車送你們。況且現在因為特殊情況，通道也處於封鎖狀態。當然，封鎖是對外的，如果你們要離開，我們可以馬上送你們回通道。”
元晴雪徹底傻眼。
其他人一時間也好不到哪去。
隻是此刻，不管是元晴雪還是其他柳家人，都不敢想那個最壞的字眼。
卻是有人說出了口。
“沒有任何一方勢力的身份證明，不就是鼠民嗎？”一道低沉又帶著調侃的人聲響起。
尋聲望去，卻是一名同樣身穿這“孵化基地”的統一服飾，身體黝黑、身材並不瘦小卻又略顯佝僂、滿臉蓋著大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不知何時就站在眾人身後，見眾人看來，他笑了笑，露出滿口焦黑的牙齒。
“你胡說什麽！我們不是！”柳瑤第一個跳腳。
她原本從來都不需要和這樣的人爭辯什麽，現在卻根本忍不住。
“或許吧，因為我從未見過像你們這樣細皮嫩肉的鼠民，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既然你們沒有任何身份證明，你們和我，又有什麽區別？”中年男子又道。
“你們走不走？”機械警衛在一旁催促。
柳瑤感覺自己越來越難以保持理智，她要氣瘋了。
柳知明道：“不走！那無名者是我女兒！你們應該好好接待我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柳恒眼見兒子越來越不對勁，原本虛弱的他捂著胸口實在說不出話。
柳老婦人扶著柳恒，眼見一切越來越失控，而兒子更是變得不清醒，終於還是哭了起來，卻是不敢再和往常一樣罵淩樂了，隻是滿嘴說著：“造孽啊……造孽……”。
柳瑤卻是猛地一把揪住柳知明的領口，怒吼：“我才是你的女兒！”
柳無澤抱著頭，哭道：“別吵了！你們都別吵了！”
“嗬嗬……哈哈哈……”中年男子看著亂哄哄的眾人，笑了，“原來是一群瘋子。”
他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好吧，作為這裏的頭，我還是多提醒你們一句。這裏原本是無數鼠民掙破腦袋都想進來的地方，被送來這裏，你們其實已經很有福氣了。”
“我們不是鼠民！！”柳瑤氣得跺腳。
中年男子不以為意，那目光上下打量著柳瑤，如同在審視一件不需要任何尊重的物品。他繼續道：“但是現在不是了，向往天堂的鼠民已經全都被吃了，剩下的隻有惡鬼，惡鬼心中沒有天堂，隻想把所有人拖入地獄。你們這些小綿羊，進了通道，就真的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人？鼠民算人嗎？”
沒有聽出那些話裏的其他含義，柳瑤隻是覺得既然離開這裏就隻是被丟進通道，那就不能就這麽離開，留在這裏，隻要能遇到個可以正常交流的地上城官員，就總有機會正常離開，而進了通道卻沒有任何交通工具，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安全的行為。
不過她實在不能忍受被一個鼠民說教。
中年鼠民怔了怔，再次笑了：“那，你們到底是留下，還是不留下？”
嗚——
正當此時，警報聲開始作響，回蕩在整個地上城上空。
中年鼠民抬頭，笑了笑：“看來是終於發現不對了啊，嘖嘖，古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啊！讓他們打他們的，總歸是輪不到我們先去送死的！亂吧，亂起來，我們說不定還能撿到些便宜！來，走吧，看你們是新來的，我特地給你們留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