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邊聲,


    驚塵起、狼騎紛烈。


    風瑟瑟、戰雲翻湧,箭飛如葉。


    萬將奔襲狂似虎,悍然策馬侵城闕。


    望中原、烽火漫山川,蒼生涕。


    將軍怒,軍旗豎。


    刀光閃,弓弦複。


    奮金戈鐵戟,勇進中土。


    血濺沙場豪氣壯,骨埋荒野忠魂烈。


    待凱旋、歌舞慶升平,歡聲徹。


    在遼闊無垠的荒原之上,狂風如憤怒的巨獸般呼嘯著掠過枯黃的草叢。


    天際邊,厚重的鉛雲如同山巒般堆積,陰沉得幾乎要墜落到地麵,


    豆大的雨滴開始稀稀落落地砸向地麵,很快,傾盆大雨如瀑布般瓢潑而下。


    就在這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混沌之中,一片黑壓壓的身影逐漸浮現,那是狼騎將軍所率領的精銳部隊。


    狼騎將軍身騎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戰馬。


    戰馬昂首嘶鳴,四蹄在泥濘中穩穩踩踏,濺起一片泥水。


    將軍身披厚重的戰甲,戰甲上的尖刺在雨水的衝刷和閃電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刺骨的光芒。


    他的臉龐被一張猙獰的狼麵麵具所遮掩,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這狂風暴雨,直達敵人的內心,透露出無盡的威嚴和冷酷。


    將軍挺直脊梁,穩坐馬背,身形如山嶽般巍峨,不動如山。


    他手持長刀,刀身被雨水洗刷得鋥亮,寒芒閃爍,仿佛渴望著飲血。


    在他身後,是一列列整齊排列的騎兵。


    他們皆身騎高大戰馬,個個身著堅固的皮甲。


    雨水順著皮甲流淌而下,卻無法澆滅他們眼中燃燒的戰火。


    異常高大威猛的鋼鐵之軀驚駭世人,仿佛不可戰勝的上古魔神降世一般強大無比。


    他們手持鋒利的彎刀,刀光在雨中若隱若現,背上背著強弓硬弩,身姿挺拔,氣勢雄渾。


    騎兵們的麵容剛毅,神情堅定,目光中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和對勝利的信念。


    他們的呼吸與戰馬的喘息融為一體,形成一種有節奏的韻律。


    而在隊伍的兩側和後方,一群群矯健的灰狼緊緊跟隨,它們在雨中奔跑跳躍,毛發被雨水打濕緊貼身軀,


    但那矯健的身姿和銳利的眼神,依然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嗜血氣息。


    軍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旗麵上繡著的狼頭圖案仿佛要掙脫而出,擇人而噬。


    軍鼓沉重而有節奏地敲響,每一聲都如同悶雷在荒原上滾動,激蕩著戰士們的熱血,讓他們的心跳與鼓聲同頻,士氣高昂。


    狼騎將軍舉起手中的長刀,指向中原的方向,大聲吼道:“勇士們,今日我們將踏上征程,攻取九重天,讓秦國懦夫在我們的鐵蹄下顫抖!”


    他的聲音在風雨和雷聲中如洪鍾般回蕩,充滿了無盡的霸氣和決然。


    回應他的是騎兵們山呼海嘯般的呐喊:“戰!戰!戰!”這聲音衝破雲霄,與雷聲交織,震撼天地。


    隨著將軍的一聲令下,萬馬奔騰,馬蹄聲如萬鈞雷霆,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狼群嘶吼著,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咆哮。


    馬蹄聲和狼爪落地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濺起漫天的泥水與雨水混合,


    形成了一道道渾濁的泥流,遮天蔽日,仿佛一條滾滾的黃龍,向著盤羊關席卷而去。


    在這股洶湧澎湃、一往無前的力量麵前,一切都顯得如此渺小。


    狼騎軍如同洶湧的洪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向著盤羊關內進發。


    ......


    李傳真難得閑適的和上古女郎們玩鬧了一整天。


    混亂之城中的夜晚是安靜的,他們沒有夜生活,宵禁以後,大家都是各自待在家裏。


    傍晚時分,李傳真和女郎們依依不舍的分別。


    圖雅無奈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固執呢?


    你的主人對你一點也不好,不如今晚就和我們姐妹住在一起,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李傳真一副忠心不二的忠犬模樣,她堅定道:“縱然主人虐我千百遍,我待主人卻要始終如一。


    隻要我乖乖聽話,主人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忠心,她總會有對我好的一天......”


    圖雅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她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卻又佩服他的忠貞不二,即便被主人打罵虐待,


    還可能被他的主人殺死,他依然選擇義無反顧的回到主人的身邊。


    圖雅心中歎息,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是我的寵物呢?


    這麽漂亮,精致,聽話,乖巧又無比忠誠的寵物,哪個主人不稀罕?


    偏偏他的主人棄如敝履,真是氣煞旁人!


    圖雅忍不住上前將她摟進懷裏,李傳真傻傻的陷入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之中,


    圖雅柔聲道:“你真是個傻瓜,明知道回去會挨打還要往家跑。


    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如果他對你不好,那他就不配再當你的主人,你也要為自己考慮啊,你知道嗎?”


    一旁的三個女郎也是淚光閃閃,她們很是擔心這隻漂亮的稀有寵物回去以後還會繼續被虐待。


    薩雨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如果你這次回去,你的主人還這樣打你虐待你,你就不要再留在他的身邊了。


    你可以躲到我們這兒來,我們都是混亂之城的祭司,別人會怕,我們可不怕。”


    李傳真心中震驚,這四人,居然都是那十一位混亂之城的女祭司團的成員之一麽......


    我這運氣真的,該說不說有點太好了點啊。


    李傳真感動不已,他和四位女祭司依依惜別,並且表示如果這次回去還是沒有活路,等他再逃跑時就來投奔四位姐姐。


    雙方揮手依依惜別,互相期待著下次的見麵。


    李傳真騎上圖雅贈與他的一匹棕馬,趕在天黑之前出了混亂之城。


    這裏的情況基本已經摸了一個大概,雖然還想多待一段時間,但是他必須抓緊時間趕回神羊山。


    掌心上的黑斑已經越來越明顯,黑色的紋路爬上他的小臂。


    一種莫名的虛弱感襲上身體,李傳真咬牙,這種被人控製性命的感覺很不好。


    荒原上狂風大作,天邊黑沉的積雲顯得無比壓抑和恐怖。


    顯然,這裏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在這麽寒冷的天氣出門淋雨的話,還真是有點要命呢。


    如果有的選,李傳真並不想在這種天氣出門,


    李傳真快馬加鞭,在荒原上極速奔馳,希望能趕在大雨之前,抵達山穀,暫避風雨。


    奔馳之中,李傳真突然臉色巨變,他腦袋一陣眩暈,意識變得模糊,他暗道不妙:“遭了,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該死的,那個蠢貨,突然醒過來幹什麽,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行,你給我滾回去待著,把身體給我,我的瘴毒還沒......”


    李傳真在馬上掙紮著,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到他一頭從馬上栽下......


    廣闊無垠的荒原之上一望無際,雷聲轟鳴,馬兒受驚扔下李傳真往無人之處狂奔而去。


    唯有李傳真一人仰躺在荒原之上,孤獨寂寥。


    她的意識越發模糊,眼前天際的黑雲越發厚重,此時雷電交加,儼然一副末世景象。


    直到豆大的雨滴冰冷的砸在她的臉上,心中焦急,身體卻完全動彈不得。


    “不可以,不可以倒在這,我要,回羊村......”


    她的意識終於還是陷入黑暗......


    暴雨之中,一隊狼騎軍黑壓壓的從荒原深處奔騰而過。


    在廣袤無垠的荒原之上,狂風裹挾著暴雨瘋狂地肆虐著。


    一位身高兩米的狼騎將軍,猶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穩穩地騎在他那高大的戰馬上。


    他劍眉星目,眼神犀利而堅定。


    即便在這惡劣的天氣中,依然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他身上的戰甲被雨水淋得濕透,卻更凸顯出他健碩的身軀。


    雨水順著他冷峻的麵龐滑落,卻無法模糊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


    他率領著身後的軍隊,在荒原上頂著暴雨艱難地行軍趕路。


    馬蹄聲和士兵們的腳步聲在暴雨中顯得有些沉悶,但隊伍依舊保持著整齊的陣列,紀律嚴明。


    突然,前方負責探索前路的先頭部隊匆匆趕來,一名士兵在雨中大聲稟報:“將軍,我們在前路發現一個昏迷的上古女郎!”


    將軍微微皺眉,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此地怎麽可能有他們上古國的女郎?


    當真好生奇怪,他沉聲道:“人在何處?帶我去看看。”


    沒一會兒,一個披甲戰士手中抱著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


    紇石安禮隻見甲士懷中,那人小小一隻,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臉上畫著上古女郎才有的紅狼圖騰彩繪,


    滿身泥水,渾身濕透,清秀可人的臉上蒼白一片,顯得十分柔弱可憐,一頭小辮已經淩亂地貼在臉上,昏迷不醒。


    紇石安禮見狀,連忙小心的將人接過。他疑惑的看著副將,問道:“看她的裝扮,當真是我們上古國的小女郎,隻是她為何會孤身一人在這無人的荒原之上?


    你們發現她的時候,她身邊可還有別的什麽可疑之人麽?”


    那副將答道:“回稟的先鋒官說,發現這女郎時,隻有她一人,就躺在前麵的泥地上,好生可憐。”


    忽然,那副將看到李傳真脖子上的裝飾鎖鏈和他的項圈,驚咦了一聲,指著項圈對安禮說道:“咦,將軍你看,這女郎身上怎麽會有人寵項圈?還有這鎖鏈......”


    安禮將軍看著鎖鏈,再看她露出的肩膀,手臂處皆有傷疤,他意識到了什麽,突然大怒道:


    “這是何人居然如此的膽大包天,膽敢拘禁幼年的上古國女郎為人寵?


    上古女郎何其珍貴,居然被如此對待!要是被我知道是何人所為,本將軍定要將此人千刀萬剮。”


    將軍身邊的甲士也是氣憤不已,他們上古男人連對女郎們大聲嗬斥都舍不得。


    現在這個小女郎顯然還是個未成年,看她的模樣如此淒慘,她定是被什麽惡人拘禁折磨,


    自己逃到了荒原之上,又遇到這麽惡劣的天氣,這才體力不支,正巧倒在了他們行軍的路上。


    安禮一邊痛罵那個囚禁小女郎的無恥淫賊,一邊將李傳真抱在懷裏小心的放進行軍隊伍的馬車之中。


    免得小女郎被雨淋壞了。


    “將軍,我們現在要如何處置這個小女郎?”副將問道。


    “如今正在行軍途中,不可耽誤啊”


    安禮也感到有些難辦,他為難道:“還能如何辦,我們隻能帶著她一起走,總不能扔下不管,這可是我們上古的女郎!”


    副將無語道:“將軍,末將的意思是,要不要派個甲士單獨護送這個小女郎回城?這樣既可以及時救治她,也不會延誤軍機......”


    聽到副將這話,安禮還沒來得及開口,他身邊好幾個甲士便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


    “將軍,末將願往!”


    “將軍,行軍之事不可耽誤,往返辛苦,護送女郎這等苦差事就讓末將為將軍分憂!”


    “將軍,我來......”


    “將軍,末將馬術最是精湛,末將跑的快,讓我去吧......”


    副將冷笑著看著幾個將官的醜陋嘴臉,平日裏怎麽沒見你們如此主動要為將軍分憂?遇到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倒是一個個主動的很。


    無恥之徒,呸。


    安禮被幾人吵的頭疼,他虎目一瞪,他一本正經的怒斥道:“小女郎現在如此虛弱,如何受得了往返顛簸?


    便暫且安置在馬車上,待天氣好些,她身體好轉,再護送她回城。”


    副將和其他將官皆是一臉鄙視,心中暗誹,


    什麽受不得顛簸,他們才出城多遠?往返一趟根本花不了多長時間,


    將軍還不是想等那小女郎醒來,第一時間就見他,然後將軍再挾恩圖報,讓女郎以身相許......


    無恥之徒,呸。


    但誰讓安禮是將軍呢,現在他的話最大,大家都得聽他吩咐。


    將軍不讓送,那也沒辦法。


    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在小女郎麵前表現的機會啊。


    若是能刷滿好感,這不是白白撿了一個如意女郎?


    剛剛看那女郎俊俏的小模樣兒,這般狼狽都和墜落凡塵的落難仙子一般,我見猶憐,


    將軍一個單身漢,常年行軍打仗,根本見不到適齡的女郎。這般境遇,簡直天賜良緣,如何能不動心?


    安禮馬也不騎了,擠到李傳真所在的車廂裏,軍隊之中沒有女子,不好給她換衣服,倒是有些為難。


    安禮也不想讓其他人照顧她,便自己拿了幹的毛巾給她簡單擦拭一下身上的雨水,再用自己的行軍帶的衣物將人包起來,免得著涼。


    摸了摸額頭,也沒有發熱,身上也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


    大概隻是身體虛弱,體力不支暫時昏迷了。


    等她醒來,再讓她自己換衣服就是了。


    若是自己趁人之危,惹惱了小女郎,自己的婚事可就泡湯了......


    他行軍打仗這麽多年,老天爺總算是開眼看到他這個可憐人了。


    給他送了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女郎過來,他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安禮一邊照顧李傳真,一邊心裏想著美事,時不時還嘿嘿直樂......


    這隻是行軍路上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軍隊依然在風雨中繼續向著盤羊關的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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