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年後的某一天夜裏。


    這是,在哪裏?


    李傳真隻覺得頭痛欲裂,她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噩夢之中,不斷的掙紮手腳。


    她的身體突然一陣劇烈的顫動,然後,癱軟下來。


    過了許久......


    李傳真迷蒙的睜開雙眼,入目是粉色的簾帳,身下柔軟的床榻讓她深陷其中。


    好奇怪,這是哪裏?


    房間裏一片黑暗,隻有從門外透進來一絲微弱的月光。


    李傳真坐起身,她側過頭,看到自己身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少女。


    她的瞳孔瞬間放大,這是,陸清韞!


    陸清韞此刻渾身不著寸縷,躺在她的身邊,她如綢緞一般的長發已經被汗水浸濕,臉上帶病態的潮紅,嘴角還殘留著被咬出的斑斑血跡。


    她的雙手被綢帕牢牢捆綁著,全身上下遍布青青紫紫的曖昧咬痕。整個人毫無安全感的緊緊蜷縮成一團。


    李傳真看到這幅炸裂的場景,她的心髒驟然縮緊,險些嚇得當場去世,她全身都劇烈的哆嗦了起來。


    然後,她突然神經質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簡直就是瘋了我,我有這麽想她麽?真是變態,居然做這麽限製級的夢......”


    然後她閉上眼睛,安心的又躺了回去,甚至夢裏還不忘給自己和旁邊的陸清韞蓋好被子。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李傳真突然又睜開眼睛,她驚恐的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剛才的床上。


    什麽鬼?這什麽夢不帶醒的麽?


    李傳真奇怪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赤裸的少女身體。


    觸感滑膩溫熱,好真實的夢啊。


    那少女被他撫摸,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往她懷裏縮了縮,李傳真聽到她低聲呢喃道:“不要啊,哥哥,我,我好痛,不要......”


    李傳真縮回手,然後她猛的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打的她自己的腦袋都有點嗡嗡作響。


    嘶,好痛啊,是真的?!


    這個女子是誰?為什麽我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李傳真又仔細查看了一下女子的容貌,這,似乎是?


    陸家的,陸清韞?


    記憶中的陸清韞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好像比記憶中的要大一些。


    陸清韞不是生病了已經離開神羊村了麽?


    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傳真隻記得自己是第一天上學回來,然後準備和平時一樣跑到陸清韞的屋頂修煉,慢慢等她回來。


    為什麽,我會在她的床上......


    而且,還一副剛對她做過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的樣子!


    為什麽,我的記憶好像斷層了?


    李傳真又低頭摸摸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再是孩子的模樣,長高了許多。


    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


    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難道是,有人想害我?


    還是這種下三濫的栽贓陷害的把戲麽?


    玩宅鬥還是什麽?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迷暈了,然後扔到她的床上,再叫人來捉奸是吧?


    還是說,我自己修煉的時候把腦子練壞了,走火入魔,然後陸清韞剛好半夜回家,我鬼上身,抽風把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那啥了?


    ......


    李傳真一下子陷入了頭腦風暴,不過她沒有去想太久,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眼下的樣子都對她非常不利!


    她得跑!


    不能坐以待斃等著不知名的敵人來害她!


    李傳真快速翻身越是,一個跟鬥躍下床,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然後用複雜,愧疚的眼神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對不住了,不管這件事是我幹的還是別的什麽人幹的。


    都非常抱歉,我,隻能先顧著我自己的小命,希望你想開一些,各自珍重吧......


    李傳真沒有再猶豫,她暫時沒想好要往哪裏跑,不過,她打定主意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犯罪現場。


    敵人想要害她,說不定會在短時間內就會過來抓她,


    不能,不能在這裏停留,先出去!


    李傳真雖然現在急於逃離,但是她十分小心謹慎。


    她先是走到門口,透過窗戶稍微觀察了一下外麵的情況,


    很安靜,感覺沒有人......


    不能非常肯定,對方很可能正躲在窺視這裏。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對策。


    隻能賭一把了!


    隻要我夠快,我賭敵人的子彈追不上我!


    李傳真不再猶豫,她一咬牙,輕輕拉開房門,雖然她很急,但是也非常小心的沒有弄出任何聲響,而且,她記得要隨手關門。


    上輩子她看過不少喪屍片,丫的那幫主角就是作死不關門,真夠氣人的。


    所以,在她這裏,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關好了門,她不再停留,甚至沒有做出四下鬼祟張望的動作,抬腿就跑。


    人總是死於自己的好奇心,如果浪費時間在這種四處張望,猶豫停留的這種多餘的動作上,很可能下一秒就會死。


    周圍沒人還好,有人的話,萬一回頭看到了,也隻是徒增心中的恐懼和膽怯而已。


    那樣並沒有什麽作用。


    李傳真施展自己最快的速度,運轉周身自然之力。


    她的身體變得輕盈,輕鬆跳過了陸府的圍牆,在落地的一瞬間,李傳真有些愣神。


    她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為什麽,身體,好像變強了?


    好奇怪......


    今夜奇怪的點太多,她已經無力吐槽。跳過圍牆之後,她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就地選了一個密集的草叢,趴下身體,一動不動,躲了起來。


    玩過刺激戰場的話就應該知道為什麽。


    房子裏有敵人的時候,應該先跳下來,脫離危險區,跑到房子外圍,然後原地趴下,準備隨時剛槍。


    李傳真一邊小心警惕房子周遭的動靜,一邊思索接下來應該怎麽行動。


    跑回家?然後選擇一,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不管誰來問,咬死自己昨晚沒有出門,讓妹妹給自己作證。


    選擇二,現在立刻馬上回去跟家人說實話,自己遇到天大的麻煩了,需要帶著他們趕緊逃離村子。


    不行,這兩個選擇都不好,陸清韞都已經那,那個樣子了。


    誒,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堪入目。


    如今死不認賬根本沒用,她本人一定知道是誰對她動的手。


    萬一,真是自己鬼上身做的蠢事,回家等著就是找死。


    帶著所有人一起跑,不可能,絕對半路就會被抓到,目標實在太大了。


    管不了他們了,雖然是半路撿的npc家人,他們對自己挺好的,多少有點不厚道啊。


    誒,這件事和他的家人無關,陸家不至於要因為他而趕盡殺絕吧?


    李傳真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盡量往好的方麵想。


    她留下來也於事無補,不如跑一個算一個。


    李傳真打定主意要逃離神羊村後,立刻行動。


    用她最快的速度往村外跑去,她沒有選擇飛簷走壁,而是緊貼房舍牆壁壓低身體,再快速逃離。


    這個時候雖然上屋頂更快,但是很可能會被當成活靶子,一下子就會被人看到。


    李傳真的身影極快的在房舍之間掠過,她很順利的翻過村子的圍牆,來到了村外。


    李傳真到了這裏才算鬆了一口氣,她回頭看看身後安靜的村莊。


    還好,沒有人追過來。


    現在要做最後一個決定,往哪裏跑......


    去縣城?然後等天亮坐船離開這裏?


    不行,發生這種事,陸家不會放過他,一定會去縣城圍追堵截,去那邊是自投羅網。


    李傳真心中焦慮不安,她下意識的抓耳撓腮,卻一下子摸到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東西。


    咦?這......


    這個銀圈圈是幹什麽的?怎麽摘不下來?


    李傳真心中對脖子上的這個圈圈感到害怕,她努力掙脫,想把圈圈取下來。


    完蛋,下不來啊,這是誰給我戴的?怎麽完全沒有印象?


    她對這裏並不熟悉,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裏跑。


    不能再猶豫了,要馬上做決定,天很快就要亮了......


    於是,李傳真眼神堅定起來。


    她走到路邊,折了一根比較直的樹枝,走到決定命運的分岔路口的中間,


    李傳真深吸一口氣,然後自言自語道:


    “既然沒辦法,那就老天保佑,直接abcd亂選吧......”


    憑借這套保命技巧,他曾經通過了大大小小無數場可怕考試。


    希望這招在地球有用,在這個異世界也管用吧。


    樹枝垂直於地,她口口念完保命的上古祈福咒語,然後鬆開手。


    結果是,東南......


    可是,為什麽,自己一點也不想去那個方向呢?


    那邊,感覺很危險。


    雖然她潛意識裏想避開那個方向,但是,常年的考試經驗告訴她,正確答案往往就是第一次的選項,後麵隨便胡亂塗改的話,很可能會避開所有的正確答案。


    那麽,就......


    聽天由命吧。


    李傳真開始在樹林間,跳躍騰挪,往東南方向的深山裏逃亡而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迎來光明,驅走黑暗。那光芒如同金色的利劍,刺破了夜的帷幕,將溫暖與希望灑向人間。


    陸清韞從痛苦而漫長的夜晚醒來,從李傳真回來以後,他的陪伴就如同是甜蜜的砒霜。


    每一次她都是甘之如飴,同時又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與折磨。


    陸清韞雙眼無神,她的手已經被捆綁的有些麻木。


    身體各處都傳來酸麻的痛感。


    她就像一個被人玩壞的然後隨意丟棄在床上精致的破布娃娃。


    而那個玩具的主人已經消失不見。


    陸清韞有些失望的坐起身,她木然的用嘴扯開手上的絹布。


    她,又跑到哪裏去了?


    陸清韞先是在院子裏找了一圈,她最近常常一大早就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


    在性格變得陰沉了以後,她似乎格外喜歡待在溫暖的地方。


    像某種冷血動物需要一直曬太陽。


    今天,沒在麽?沒看到她在椅子上。


    陸清韞有些不死心,她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確定一下她的安全。


    李傳真要她時刻都要關心她,保護她。把全部的心神都要放在她的身上。


    陸清韞又自己搬了梯子,爬上屋頂,四處尋找她的寵物。


    “大小姐,您在做什麽?是在找那隻不聽話的狗麽?”艾婆婆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陸清韞冷著臉,問道:“是,我在找她,婆婆可知道她去哪兒了麽?”


    艾婆婆道:“我看見她天沒亮就一溜煙竄出去了,我還跟在後麵看了一會兒。”


    艾婆婆手裏端著一棵發財樹,嘴裏可惜的嘟囔道:“哎呦,一個不小心,這棵樹就被蟲子給蛀了,真是心疼死我了,老婆子我可是養了好久呢......”


    陸清韞從房頂上爬下來,她追問道:“然後呢?你有問她要去哪嗎?”


    艾婆婆道:“老奴沒問,跟過去看也是因為她看起來怪怪的,感覺偷偷摸摸的,出府以後,喏,她還趴地上好久,”


    陸清韞在腦海中想象著艾婆婆說的畫麵,覺得想不明白她要幹嘛。


    “再然後呢?她就一直趴在外麵?是不是村裏溜進來什麽可疑的人被她發現了?”陸清韞開始有些著急了。


    艾婆婆還在擺弄她手裏的那棵千瘡百孔的小樹,無所謂道:“不清楚,不過,她最後去了東南邊,應該是打算去探查大山裏的東西了,她之前和我們說過的。我就也沒有現身,直接隨她去了。”


    艾婆婆根本不擔心李傳真會跑掉,隻要她不想死的話,


    最後她都會回來羊村。


    翻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艾婆婆有些不高興地望著陸清韞,看著陸清韞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那條狗而越發魔怔的樣子,不滿道:“大小姐,您和那條小狗玩的時間夠久的了,您的功課都有些耽誤了,這樣下去還如何執掌羊群?可不是一件好事兒,還是收收心吧?”


    陸清韞卻仿佛沒有聽到艾婆婆說的話,她看著東南方向,一心隻想見李傳真,她離開一會兒都會讓她的心裏空空蕩蕩,無依無靠。


    艾婆婆終於察覺到陸清韞的不正常,她臉色一變,趕緊把陸清韞拉到自己麵前,仔細檢查她的狀態。


    陸清韞已經有些神智不清,她昏昏沉沉的倒在艾婆婆的身上,嘴裏還在念叨著李傳真的名字。


    看到她胳膊上受傷的痕跡,還有脖子上,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青青紫紫連成大片的傷痕......


    她如何還不明白李傳真到底對大小姐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艾婆婆終於扔下了手中那盆她寶貝無比的小樹,心中升起難以掩飾的滔天怒火和憤怒,


    她心疼的幾乎都有眼淚溢出眼眶,已經好多年沒有人讓她如此憤怒了。


    艾婆婆都有些手足無措,她真是老糊塗了,讓那條賤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大小姐傷成這個樣子!


    這,這可是現在他們所有人的希望,未來最重要的牧羊人繼承者!李傳真這一下偷家之舉,幾乎一鋤頭刨斷了他們的大半根基。


    艾婆婆抱起陸清韞,仰天咆哮道:“李傳真,你這條賤狗,膽敢噬主,真是狗膽包天,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艾夢娥也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艾婆婆悲憤的聲音,驚動了府中的許多人,包括烏啟光,還有老村長等其他村民。


    為首的十三人在陸府見了麵,他們齊齊聚在大小姐的閨房之中。


    等找到房間的隱秘處還藏有繩子甚至一些鞭撻之物時,十三人之間氣氛十分低沉。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幾人心中清楚,造成今日這種局麵,是他們這些人咎由自取。


    為了利用李傳真的特殊能力,讓她為羊村賣命,他們采取了最激進,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激發李傳真的潛能。


    這也是選拔牧羊犬的傳統方式,他們一直都是這麽訓狗的。


    從來沒有失敗過,被馴養的狗除了死就是臣服,沒有第二條路。


    沒想到李傳真這條狗居然性烈如此,艾婆婆等人已經是後悔的無以複加。


    他們不是後悔將李傳真訓成了一條瘋狗,而是後悔沒有保護好牧羊人,太過自負,認為無人敢在十三位頂級武道大宗師的眼皮子底下玩什麽花招。


    李傳真這個瘋狗,她不僅敢玩兒,還玩兒的很花......


    老村長氣的直哆嗦,怒罵道:“糊塗啊糊塗,村裏把保護牧羊人如此重大的任務交給你們二人,你,你們,竟然就是這樣保護牧羊人的嗎?”


    光頭老漢也是指責道:“你們對牧羊人也太不上心了,既然你們已經老的無力保護牧羊人,就應該早點說,我們有的是人願意豁出命去保護牧羊人,兩個廢物,明知道他有問題,竟然還敢把一條瘋狗放在大小姐的身邊。”


    烏啟光氣的跳腳,對著瘦高老者破口大罵,道:“老子們還不是太過相信你那個什麽金蠶蠱,誰知道一點鳥用都沒有!悔啊,悔不該留下他的狗命,我就該一腳結果了他!”


    幾人互相指責,謾罵,皆是心痛不已。


    待幾人都冷靜下來後,紛紛開始商量要如何處置瘋狗。


    艾婆婆率先開口道:“我們現在肯定是無法親自出手抓狗,靈鹿村的人盯的很緊,如果撕毀條約,破了禁令,強行出村,大家都無法收場。我們出不了村,她脖子上還有我的狗圈,派獵戶們去捕狗吧,她逃不掉的。”


    老村長道:“李傳真是個聰明人,那晚她明明十分怕死,她已經喝下了我配製的瘴毒,若是不及時服用解藥,十日之內,必死無疑。按道理她不可能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才對,難道真是成了瘋狗,打算拚死也要報複麽......”


    瘦高老者也沉著臉道:“我的金蠶蠱最喜暴虐,弑殺的惡意,她隻要有傷害大小姐的心思,金蠶蠱就會發作,那隻瘋狗有點小聰明,竟然被她鑽了空子,可惡!”


    烏啟光麵色沉重道:“羊村本就情勢危急,岌岌可危,隨時都有被覆滅的可能,我們哪裏還有多餘的人手去捕狗?隻能先試試了,抓不到也無所謂,反正等瘴毒發作,他也得死,無非就是再讓他多活幾日罷了......”


    幾人說罷,便又商量著如何安撫治愈如此年幼就被重創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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