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傳真的回籠覺沒有睡多久,天剛蒙蒙亮,王氏和周氏就已經起來了。


    二人眼下都有些青黑,恐怕是一夜都有些激動的睡不著覺,隻是躺在床上等天亮。


    因為李傳真本身就是女娃,所以兩人也沒有那麽嚴格的男女大防,自家人隨意些倒也無所謂的。


    周氏和王氏一早就洗漱完,就過來一起敲李傳真的房門,


    也就象征性的敲了兩下,然後二人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平時李傳真睡到多晚都行,今日王氏和周氏實在等不及。


    王氏輕聲把李傳真叫醒,然後催促李傳真起來洗漱,她們倆都想早點出門買東西。


    見李傳真已經迷迷糊糊的起來了,二人相視一笑,又一起去廚房忙碌,準備早飯。


    李婉月和李婉玉不用喊,她們倆早已經習慣早早起床,幫忙幹活兒的。


    生活的艱辛讓兩個女娃娃早早就懂事的很,起早貪黑的幫著大人一起幹活兒。


    但是原主的李傳真,因為被當做男孩兒養,他是不用忙著幹活的,


    從小就送去村中的學堂蒙學,隻在農忙的時候會幫著去田裏做些活兒。


    連他自己有時都會忘了自己是個女兒身,他是個冒牌貨,假男人,


    母親的優待讓她忘乎所以,有時甚至會高高在上的指使兩個妹妹替她做事。


    李婉月和李婉玉因為年紀小,從小就叫李傳真哥哥,母親也沒和她們說過李傳真是女孩兒。她們一直以為李傳真是真的哥哥,


    哥哥是家中的頂梁柱,讀書識字是應該的,有好吃的要緊著哥哥吃,沒有哥哥在,她們隻會過得更加艱難,


    說不定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母親一直從小到大都是這麽說的,因此兩個女孩兒也是從無怨言,任勞任怨。


    今日的早飯格外豐盛,每個人的碗裏都是粘稠的米粥,香氣撲鼻。


    王氏今天早上把一個月的糙米都一鍋煮了,沒必要再像從前那樣省吃儉用,


    每次煮飯隻能放那麽少得可憐的幾粒米。


    廚房籃子裏存的給李傳真補身子的雞蛋也通通煮了,


    罐子裏一點點的豬油也全部用掉,煎雞蛋餅吃,大家都有,人手一張餅,全蛋,不摻水,感覺沒有必要,吃得起。


    王氏兜裏有銀子,沉甸甸的,她放油的時候下手一點都不抖。


    野菜吃的夠夠的了,以後都不想吃野菜。所以今天李家的飯桌上沒有野菜,


    一盆小蔥拌豆腐,上麵淋上滿滿的香油,口感軟滑細嫩,非常好吃。豆腐是周氏一大早出門買的。


    寧願多走些路去隔壁村的趙嬸兒家買豆腐,她也要去買,沒啥,就是想吃點不一樣的,不想吃野菜,


    有錢,任性,想吃就買了,就圖個開心。


    五個人都吃的十分飽,滿嘴流油,好久好久沒有像這樣放開了吃一頓了。


    除了李傳真之外,其他人都是幸福的快要流眼淚了。


    幾人吃完收拾好碗筷,像往常這個時候,王氏和周氏都已經在地裏開始幹活兒了,


    她們隻有兩個女人家,雖然地不多,她們也要花上比其他人家更多的時間在地裏。


    兩個妹妹要麽洗衣服洗碗,要不除草喂雞,總之就是沒有閑下來的時候。


    像這樣吃的飽飽的,一家人坐在一起消食兒的場景在李婉月的記憶裏從未有過。


    她靜靜地偷偷注視著哥哥的側臉,哥哥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她臉上沒有了傲慢和不滿,以前時刻緊皺的眉頭此時高高挑起,表示著她的愉悅,


    眼睛彎彎的,沒有了往日的陰鬱和膽怯,嘴角帶著幾分飽餐過後的饜足,整個人流露出舒適愜意的樣子。


    一旁的玉兒看到姐姐在看哥哥,她也學著樣子盯著哥哥瞧,


    王氏和周氏走過來,周氏看到兩個小姑娘都在盯著李傳真看,有些好笑道:“


    你們兩個幹嘛呢?為什麽要盯著真兒看呀?真兒你怎麽了?”


    玉兒跑過去,抱住周氏的腿,憨憨的答道:“不知道,玉兒看到姐姐在看,玉兒就一起看。”


    周氏把她抱起來,捏她的小臉,笑道:“你個小笨蛋,就喜歡學姐姐,學人精。”


    婉月卻越看越出神,


    她湊到李傳真的跟前,捧著他的臉,越湊越近,久久凝視不語。


    李傳真被她這樣看的心慌,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這丫頭看出什麽了?應該不會吧,我應該偽裝的挺好的啊。


    她是看出我外星人的身份了麽......


    王氏和周氏也圍上來看,王氏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了,驚訝道:“


    我知道小月在看什麽了,”周氏疑惑道:“什麽啊?我怎麽看不出來真兒咋了?”


    王氏道:“你看真兒的臉,她臉上昨天有好幾道疤的,今天全都不見了。”


    王氏說著也上手摸起來,震驚道:“你看,隻有湊這麽近才能看見一點點的痕跡,這裏,還有這兒,


    以前真兒鼻子這塊兒有斑點,下巴上還有小時候在地上磕的疤,都不見了。”


    周氏也驚奇不已,嘖嘖稱奇道:“好像是誒,不僅疤不見了,而且好像還變白了些。”


    李家沒有鏡子,所以李傳真就沒有機會仔細看自己的臉。


    想來是因為昨天曬的月光的緣故,沒想到還有如此奇效。


    但是李傳真不想被人知道他的秘密,於是推開麵前的幾人,隨口胡扯道:


    “哎呀,其實是昨天陸老爺不僅給了銀子,還賞了我一些傷藥,


    我用了之後,傷就好了許多,可能也有美白淡疤的功效吧。”


    王氏和周氏恍然,原來如此,世間竟有如此神藥,想必十分金貴,


    估計價值不菲,她們鄉下人見識淺薄,沒見識過這等好東西也是正常。


    婉月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依舊靜靜的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


    她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李傳真覺得這妮子總是邪門的很,時常感覺被她看穿了。


    不過李傳真很有社會經驗,她越是心虛,越要瞪大眼睛和婉月對視,


    輸人不輸陣,誰先移開目光誰就輸了。


    做賊心虛眼神躲閃這種事兒在她這裏根本不存在。


    所以李婉月反而被她一直看到臉色微微發紅,主動移開目光,這場眼神比試才先告一段落。


    李傳真身上的小小變化就被她輕易糊弄過去了,她又適時的使出轉移話題大法,


    提出馬上出發,前往附近鄉裏的集市。


    幾人果然拋下剛才的事,馬上討論起一會兒要買的東西。


    今日天氣晴好,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正是適合出行的好時光。


    有詩雲:鄉市新開玉水邊,繡襦爭立市門前。


    這每逢初一十五,各村莊之間便會前往趕集。


    集會所在的地方叫做回馬坡,此地地勢平坦,乃是附近幾個村落道路交匯之地,


    因為有一條迎勝江的支流從此經過,故而取名為回馬坡。


    馬兒行到此處,便無法再前進了。


    神羊村距離回馬坡還有十幾裏的路程,王氏幾人本是打算一路走過去的,


    但是李傳真懶得很,她不願意多走路,非吵著要坐車。不過十裏而已,


    王氏覺得也沒有多遠,平日裏趕集,還要挑著擔子走呢,她們都已經習慣了。


    王氏沒辦法,隻得依她,回屋取了壓箱底的一串銅錢,坐驢車過去一人要交3個銅板,抱在手裏的孩子不收錢,


    但是車輪以下的要交1枚,身高超過車輪的孩子交兩枚。


    如今她們雖然有錢了,但是以前的習慣還在,能省還是想省。


    李傳真身上的銀錠被他用剪刀提前絞成十來個碎銀,方便一會兒去集市上換錢。


    王氏說因為山上常有富商貴人前來遊玩,所以那邊集市是有個小的錢莊的,


    小額的錢一般都能換取,如果是大額的就得去縣城裏換才行了。


    幾人身上都背了一個大籮筐,商量著一會兒先去錢莊多換些銅錢,銀子在村裏並不方便使用。


    神羊村口的大榕樹下是個集結點,大家做什麽事都喜歡到這兒集合。


    李傳真一家趕到樹下時,已經有村民坐在了騾車上,等人到齊了就一起出發。


    村裏隻有三輛車,兩輛坐人,一輛載物。一輛騾車可坐十人。


    神羊村的村民多數會打獵,生活的並不差。隔三差五坐騾車還是坐的起的。


    來的早的就坐車,來的晚的就走路。反正也不是特別遠。


    有村民好奇的看著李家人,王氏一向是不坐車的,


    “李家大娘子,今日來的如此早,是要坐車嗎?”一位大嬸問道。


    王氏笑著說:“要的,我家小郎身上的傷還未好全,走不得遠路。”


    那嬸子點點頭,道:“你家小郎看著就身子骨柔弱,此番遭了大罪,


    要好生養著,怎的還要出門?”


    周氏接話道:“小娃娃閑不住,非要吵著出門耍耍,好不容易求神拜佛的才把他尋回來,隻想讓他高興就好,其他的不管了。”


    “還是要看顧好小郎,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亂來......”周氏和那嬸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王氏幹活利索,家裏家外都是一把好手,隻是人情往來,待人接物上稍稍差了一些,相比之下周氏更加能說會道。


    周氏兩個閨女,大女兒沉默寡言,反倒是小女兒婉玉更像她些,活潑機靈,嘴碎話多。


    周氏帶她出門,總要管上她的嘴。


    沒多久,村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村民們這次帶的貨物和以往相比少了許多,


    因為從幾個月前開始,大家害怕遇到狼群,都不敢再外出打獵。


    因此沒有幾戶人家還有皮毛也可以販賣。有的也是以前堆積下來沒有賣出去的。


    這次很多人家隻有自家種的瓜果蔬菜,雞鴨鵝蛋,紡織的布匹這些農家物品。


    集市已經許久沒開,這次因為狼群似乎退去了,村民們都不約而同的要出門趕集,也好給家中采買一些物品。


    給了錢就可以坐車,不給錢就自己走路,許多村民都還是選擇走路,


    一來這裏聚集集市的腳程並不算遠,能省則省,二來許多村民都是去集市販賣野獸皮毛,皮毛輕且占地方,而且受不得壓。


    貴人們喜歡毛色順滑品質好的皮毛,若是壓壞了就賣不出個好價錢。


    而且人坐驢車,如果要額外放貨物還需再交一文,並不劃算。


    用扁擔自己挑過去反而更好。


    像李家今日這樣隻是每人身上背著一個竹簍,算是輕車上陣,不用額外交錢。


    驢車上的人已坐滿,騾車緩緩前行。健壯的騾子邁著穩健的步伐,蹄子落在地麵發出“嗒嗒”的聲響。


    騾車的車身由結實的木材打造,經過歲月的摩挲,略顯斑駁卻依然堅固。


    車轅上,車夫穩穩地坐著,手中的韁繩輕輕抖動,指引著騾子的方向。


    騾車的車輪滾滾向前,車軸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鄉間的小道崎嶇不平,騾子有節奏地踏著地麵,揚起些許塵土。


    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微風拂過,樹木輕輕搖曳。


    遠處的山巒連綿起伏,在薄薄的晨霧中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藍天白雲下,高大的樹木林間有不知名的鳥兒在嘰喳吵嚷,為這寧靜的鄉間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李傳真和兩個妹妹來得早,他們三人選了車板尾部的位置坐好,腳搭在車轅外,竹筐抱在懷裏,免得占用其他人的位置。


    李傳真人坐在車上,一搖一晃的好不愜意。她昨夜沒怎麽睡,今日一早就出門,顯得十分的困倦,車子在小路上顛簸搖晃的厲害,她就越發的昏昏欲睡。


    家裏很多東西都沒有,比如類似牙刷這種東西李家是沒有的,李傳真打算去集市問問有沒有。


    她早上隻能扯根柳樹枝,咬開根莖,隨意在嘴裏胡亂刷幾下,容易戳破牙齦不說,清潔功能也很一般。


    這會兒靠嚼草根緩解嘴巴的不適。


    昨晚沒睡好,母親又這麽早的把她叫起來,所以她這會兒又開始打瞌睡。


    李婉月怕她會摔下去,一直用手拽著她的腰,她懷裏的簍子一早就被玉兒接過去疊放在她的簍子裏。


    李婉月隻覺得肩上一沉,這人居然就這麽睡過去了。


    好在李婉月已經被哥哥欺負慣了,隻會逆來順受。


    認命的把人攬在懷裏,好讓她再睡的舒服些。


    沒什麽事兒幹,李婉月就靜靜地看著哥哥睡覺,哥哥好像變好看了些。


    她睡得可真香。


    李傳真似乎是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偏過頭去,往旁邊的懷抱裏鑽了鑽。


    李婉月有些臉紅了,和哥哥這麽親密的時候還從未有過。


    經曆了和親人差點的生離死別,李婉月心中曾經對哥哥小小的厭惡都已經散去,隻有失而複得的珍惜。


    “哥,醒醒,我們到了。”李傳真被婉月搖醒,騾車已經到了集市,緩緩停靠在路邊。


    李傳真睜眼醒來發現自己在婉月的懷裏睡著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妹妹笑了笑,自己實在太困了,居然沒抗住困意路上便睡了過去,李傳真急忙爬起來,利落的跳下車,讓婉月搭著她的胳膊也跳下來。


    又突發奇想,轉身把車上的婉玉順手裝進籮筐背在身上。


    原本婉玉見大哥抱自己,以為是要把她抱下車,沒想到一下把她裝筐裏了。


    周氏和王氏看到婉玉傻呆呆的樣子捂著嘴直樂。


    籮筐很大,玉兒小小一個人兒裝在裏麵正正好,一搖一晃的很好玩兒。


    但是周氏走過來,對玉兒說道:“玉兒,不可以讓哥哥背,哥哥才受過傷,你怎麽能讓哥哥背呢?快下來吧。”


    玉兒癟癟嘴,雖然很想繼續呆在籮筐裏玩,還是乖乖點頭,


    對李傳真道:“哥哥,玉兒重,會累的,哥哥放我下來吧,玉兒自己會走。”


    李傳真笑著道:“可是哥哥覺得這樣很好玩兒呀,為什麽要下來?


    不要聽你娘的話,哥哥不累,走,咱們一起去前麵看看有沒有糖人,給玉兒買一個,怎麽樣?”


    周氏想伸手把玉兒抱出來,但是李傳真一個下蹲躲閃,避開了周氏。


    周氏呆了一下,好,好快。


    再看之時,李傳真已經跑遠了......


    婉玉隻來過集市兩次,前麵幾次她跟著母親,周氏又要挑擔子,


    又要拿東西,無暇抱她,也沒有這個力氣。


    她都是自己走,她人小個子矮,走在人群裏隻能看到大人的腿,其他什麽也看不到。


    隻能小心翼翼的跟著母親後麵走,不然別人一不留神就會把她撞倒。


    這是第一次玉兒用大人的角度逛集市,道路兩邊的攤位清清楚楚,不用擔心被人踢到。


    壞哥哥還時不時的顛顛籮筐故意嚇唬她,看到有好吃的,就會買下來,順手扔進籮筐裏給她吃。


    像是隨手投喂寵物一般。反正玉兒蠻開心的,有點享受這樣被人寵愛的感覺。


    王氏和周氏結伴要先去錢莊把銀子換成銅錢。


    李傳真想先去看看有沒有她想要的東西,打算等母親換了零錢她伸手要幾個過來花就行,反正錢都給母親管,她也覺得省事。


    她帶著兩個妹妹先在集市上閑逛,婉月和玉兒倒是很開心,


    她們平日裏幾乎沒有出過門,整天就是幹活兒,很少有這樣的玩的機會。


    婉月年紀還小,對胭脂水粉並不感興趣,隻是對各種吃食戀戀不舍。玉兒則是喜歡一些點心甜食。


    老實說,李傳真有些失望,她料到山中的集市不會有啥好東西,但是這裏比她料想的還要荒涼一些。


    不過是一些山中常見的野物,皮毛,米麵油糧,瓜果蔬菜,一些做工粗糙的甜食零嘴兒,用木頭之類雕刻的桌椅板凳,或是手工玩具之類的小東西。


    乃至從山中撿來的古玩奇石,八成是用來哄不識貨的貴人老爺們的。


    大多是自己挑來的扁擔帶貨,或者是席地而坐,直接鋪在地上,就地叫賣。


    沒有什麽李傳真感興趣的東西,和她以前的世界相差太遠,難免心裏有些落差感。


    逛了沒一會兒便走到了頭,李傳真難免興致缺缺。


    隻是在賣布匹的攤位停留了許久,讓兩個妹妹各自挑選她們喜歡的樣式,打算給妹妹們做幾身像樣點的衣裳。


    婉月和玉兒身上的衣服已經是補丁上麵貼補丁,破的不能再破了,說是乞丐也相差不遠了。


    李傳真暗自歎息,自己的娘和嬸嬸雖然已經是早出晚歸的幹活養家,但也過得捉襟見肘,


    家裏沒男人,自己又隻是半大的孩子,況且,這個家裏但凡有點餘錢,都擠出來送她蒙學去了。


    早已是入不敷出,每日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活兒。


    其實李傳真多少有些理解母親這種做法,一大家子人連生存下去都成問題,為何還要拚命的供孩子讀書呢?


    俗話說得好,


    再甜不能甜孩子,再苦不能苦自己


    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窮養兒子窮養女,富養自己長身體


    兒子女兒早當家,自己才能把錢花


    兒行千裏母擔憂,不當父母我無憂


    王氏待李傳真越是好,各種溺愛優待,自己哐哐吃苦,李傳真越是在心中堅定不結婚不生娃的念頭。


    正挑著布,王氏和周氏滿麵春風的找了過來,她們已經換好了銅錢,一兩銀子能換980文錢,她們各自換了五兩,留作家用,這是一筆很大的錢。


    背在身上沉甸甸的,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不出意外的話,想來以後都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了。


    五個人幾乎把攤子上的布給包圓了,也沒什麽可供挑選的餘地,都是些黑灰藍的粗布麻衣,閉著眼睛買就行了。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傳真從來是不擅長討價還價的,


    周氏和王氏也不是很會,反正他們現在是土大款,根本懶得講價,


    直接付錢拿東西走人。倒是那給那擺攤的小媳婦兒樂壞了,


    還喜滋滋的多送了幾尺布,招呼幾人下次再來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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