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挽月又被禁足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池梨沒有驚訝,她明白事成了,估計侯爺要被氣死了。


    果然,一向視池梨為空氣的侯爺竟然找上門來。


    他的步子邁的極大,衣擺一開一合,走到池梨麵前後,一腳踹向古琴。


    木質琴摔到地上滾了兩圈就徹底沒了聲息,隻剩下兩半的身子控訴著侯爺的無情。


    “你近來和她走的近,你有什麽目的,想讓她和你母親一樣叛逆,忤逆本侯的話?”他的目光如同利刃,語氣中充滿指責和怒氣。


    “啊,太嚇人了,我要被嚇死了。”池梨捂住臉裝作要暈倒的樣子。


    流光流彩一左一右抱住池梨的手臂。


    “侯爺明鑒,我家小姐膽子最小了,她什麽都不敢說的。”流彩開口道。


    “是呀,小姐性子柔弱,和大小姐一起玩也不過是說些胭脂水粉一類。”流光附和道。


    侯爺的怒氣並未消散,他捏起一個蘭花指狠狠指向池梨,嘴裏似乎有惡毒的話要吐出來,醞釀了一會兒還是吞了回去。


    他一甩袖子,仰起頭又邁著大步子離開了。


    “人走了,小姐。”流光說。


    池梨放下捂住臉的手,站直身體,拍了拍胸脯說:“侯爺生氣起來是挺嚇人的哈。”


    流光流彩齊齊點頭。


    池梨想去看何挽月,這次卻沒能成功。


    何挽月的院子被下人守的很嚴,池梨根本進不去。沒辦法,隻能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許久未見的何家雙胞胎姐妹花。


    兩人的臉上帶著疲憊哀愁,看到池梨也沒有從前熱切。


    “妹妹,你和挽月姐姐近來形影不離,都在說些什麽呢?”何挽顏露出招牌假麵率先發問。


    “能說什麽?女子間的話題罷了。”池梨回答道。


    “妹妹,父親的意思是放棄二皇子,這是為何?”何挽心憋不住話問道。


    池梨手拍了下何挽心的肩膀道:“你們沒必要操心這些,祖母喜歡你們,你們何不抱緊她的大腿,不進皇家未必不是好事。”


    何挽顏眼波流轉,似是想通了什麽,她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妹妹說的是,是我們鑽牛角尖了。”


    “我不會騙你們的,我拿你們當朋友。”池梨認真的說。


    何挽心同樣認真:“我們不是朋友,是姐妹。”


    “對對對,是姐妹沒錯。”池梨點頭。


    “那我們還能去你院子找你玩嗎?”何挽心問。


    “當然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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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雁斜飛過長空,桂樹飄香,夏暑的炎熱終於退去,秋風微涼。


    何挽月前不久剛被解禁,來找池梨玩時,難免碰到何家令兩位小姐,一來二去,雙方也沒了曾經的劍拔弩張,關係緩和了不少。


    太子一脈差人相邀出遊,被拒後,難免懷疑是江溫璟又得了何家青睞。


    江溫璟近來連連碰壁,更是記恨上了江知禮。


    兩方勢力不論是暗地裏還是明麵上都開始針鋒相對,引起了皇帝的忌憚。


    何挽月要出嫁時,江溫璟和江知禮正鬥的不可開交,突然冒出來的江裴玄讓兩人沒有一絲防備。


    整個侯府遍布紅綢錦色,房簷廊角,梅枝桂樹上紅綢花高高掛起,一片紅豔豔的華麗。


    府上的女眷都笑嗬嗬的說著祝福的話,就連一向嚴肅的老夫人臉上都帶著笑。


    火紅的花轎,繡球、蝴蝶等吉祥圖案點綴其間,熠熠生輝。當風吹起,簾子輕輕擺動,隱約可見新娘的倩影。


    最前頭騎馬的是一襲紅袍的新郎,江裴玄今日算是容光煥發,他的嘴角一直掛著溫和的笑意。


    花轎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影子,池梨心底默默祝福何挽月,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何挽月出嫁後,時間就像是上了發條,大事件一個接一個往外蹦。


    先是二皇子江溫璟的母親良妃誅殺無辜百姓的秘聞被爆出來,緊接著太子招兵買馬的證據確鑿。


    良妃被打入冷宮後,江溫璟雖說表麵上沒有傷到損傷,實則他的後台已是一片廢墟。


    太子的罪行更是嚴重,皇帝大怒,在江裴玄假模假樣的勸解下,太子的結局由幽禁東宮變成即刻絞殺。


    太子江知禮死後,皇帝的病情時好時壞,江裴玄和白枕溪盼著他早死,但他偏偏有一口氣吊著。


    何挽月天天給江裴玄吹枕邊風,讓他快些處置了江溫璟。


    在這樣的高壓下,江裴玄突然有了好的計策。


    在四皇子的授意下,白枕溪放出消息,皇帝在寫遺詔,同時又收買了江溫璟的親信。


    江溫璟沒有辜負幾人的期待,他帶上毒藥和獨屬於自己的一腔孤勇,就開始行動了。


    皇帝輕輕鬆鬆被他毒死,江溫璟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當場抓住。


    除了四皇子外,還剩下武力高強但腦袋空空的三皇子,三皇子一直在邊境抵禦外敵,眼下也沒有回城搶位置的意思。


    四皇子江裴玄順利登基,他信守承諾,何挽月成為後宮裏唯一的主子。


    是夜


    何挽月頭上戴著遍飾各類花朵和珍珠翠綠寶石的鳳冠,穿著蔚藍的長袍,袖口和邊緣部分繡著醒目的朱紅鑲邊,裙擺處是優美的荷葉褶皺。


    她沒什麽表情的站在陰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裏,侍衛恭敬的拉開牢門,地上像是死狗一般衣衫淩亂,全是鞭痕的江溫璟虛弱的抬起頭喊道:“救...救我。”


    何挽月一個字都沒說,隻是遞給鳶兒一個眼神。


    鳶兒心領神會的拿起地上沾著血跡的鞭子,麻利的勒住了江溫璟的脖子。


    他實在過於虛弱了,那微弱的掙紮如同蚍蜉撼樹一般,沒一會兒,就徹底沒了聲息。


    ————————————


    “你弟弟都當皇帝了,你不去要個官做嗎?”池梨托著腮問道。


    白枕溪正在削蘋果,一圈圈蘋果皮堆疊在一起沒有斷開。削好後,將蘋果遞到她麵前。


    “這麽強。”池梨接過蘋果誇讚道。


    白枕溪將水果刀放下,唇邊勾起一個靦腆的笑來:“不想做官,隻想娶你。”


    一隻好久沒出場的大肥鵝從窗口將頭探進來說:【恭喜宿主,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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