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厲帶著幾個皇宮禁軍,跟著烏婉兒往後苑而去。


    沒過一會兒,皇宮禁軍捧著一團紙錢的灰過來。


    甘厲對司言一禮:“啟稟大人,的確發現後苑有人燒紙。”


    司言目光掃過信王:“這說明,烏婉兒所說是真的,前日亥時,牡丹根本就沒去找過皇後,也沒見過皇後的人。”


    牡丹若是沒見過皇後的人,那便說明這毒藥不是從皇後那裏得到的。


    信王祁明哲拉長著臉,冷冷問道:“有沒有可能,牡丹是在別的時候去了皇後那裏?比如,在眾人都睡熟的時候,她要做這種事情,自然是人不知鬼不覺,不可能讓人發現。”


    哭暈了又醒過來的柳嬤嬤抹著眼淚道:“信王殿下,老奴每日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皇後娘娘自從除夕宮宴之後,將貴妃宮裏的人安排好後,與她們再未見過麵。”


    “那不代表皇後沒吩咐其他人去做。”信王厲聲高呼,聽得眾人都是心神一顫。


    金玫跪直身子道:“信王殿下,奴婢和牡丹同吃同住,沒見過她在其他時候離開。”


    她是皇後娘娘精挑細選出來的丫頭,來到皇貴妃宮中後,一直留意著周圍情況。


    她對牡丹的行蹤,也十分清楚。


    就在這時,跪在前方的大宮女也開口:“奴婢守夜的那一日,就睡在宮門口,沒見有人深夜出去。”


    “奴婢守夜的那一日也是。”另一宮女也道。


    “奴婢守夜的時候也是,沒見到有人出門……”


    “奴婢前日守夜的時候,牡丹出去了,但烏婉兒姑娘也說了,她是去後苑燒紙。”


    “奴婢昨日守夜的時候,牡丹姑娘並未出去。”


    忽然之間,五個宮女全部站了出來,紛紛指證牡丹不可能在其他時候出門。


    信王麵色都黑了,牡丹本是他暗中養在府上的一個侍女,聰明伶俐,對他忠心耿耿。


    丞相舅舅費了很大力氣,才買通皇後那邊秦家的人,安插進去的。


    現在看來,其他宮女還是皇後的人,這一個個說話都幫著皇後。


    司言淡淡道:“信王殿下,牡丹的生活軌跡,已經調查清楚,她根本沒有和皇後,以及皇後身邊的人接觸的可能,那就隻能說明,這包毒藥一直藏在貴妃宮裏,是貴妃娘娘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司言!你說什麽?”


    信王手指顫抖,怒指著司言,“本王母妃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誣陷皇後?貴妃中了毒,命都快沒了……”


    “信王殿下,貴妃沒事,皇後娘娘才是怒血攻心,差點命都沒了。”


    “你!”信王怒容滿麵,這司言今日是要置母妃於死地。


    “大人,牡丹醒了。”古公公留下年輕的內侍胡聞在這邊看著,見牡丹醒轉過來,不由提醒司言。


    雲崖神醫不愧是名聞天下的神醫,能夠妙手回春。


    雲崖神醫抬眸看著司言:“這宮女沒事了,我去看看皇後。”


    “雲崖神醫去吧。”司言點點頭,讓人將牡丹帶了上來。


    牡丹目光四處轉動,看到信王的那一刻,眼淚忽然就嘩啦啦止不住掉落下來。


    她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信王殿下了,沒想到臨死前還能再見信王一麵,她就是死,也無憾了。


    牡丹仿佛有了勇氣,挺直脊背道:“司言大人,是皇後娘娘指使奴婢的,毒藥也是皇後娘娘的人給奴婢的。”


    司言淡聲開口:“皇後娘娘何時指使你的?”


    “在將奴婢安排到貴妃宮中之前。”牡丹不慌不忙地回道。


    司言神色肅然:“毒藥你又是何時,從什麽人手上拿到的?”


    “大年初二晚上,戌時三刻,我從恭嬤嬤手上拿的。”


    恭嬤嬤和柳嬤嬤一樣,都是皇後身邊貼身伺候的嬤嬤。


    初二晚上守夜的宮女當即反駁道:“你撒謊,我當晚守夜,根本沒看到你出去。”


    “你當然不知道,我從後院翻牆出去的。”牡丹說著,撩起自己的褲腿,“這便是我翻牆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刮傷的。”


    眾人抬眸看去,隻見她小腿肚上的確有一道劃傷。


    恭嬤嬤撫著胸口順氣,嘴角顫動著開口:“你真是胡說八道!大人,那一日,我根本就沒見過牡丹,我在劉貴人宮裏。”


    就在這時,皇帝的嬪妃劉貴人站了出來:“沒錯,這牡丹的確胡說,那一日戌時,恭嬤嬤奉皇後娘娘命令,來我宮中取安神香,本宮留恭嬤嬤說了會兒話,戌時三刻的時候,恭嬤嬤還沒離開。”


    “多謝劉貴人為奴婢作證。”恭嬤嬤感激地說道。


    牡丹不禁明顯一愣,她以為恭嬤嬤會在皇後宮中,無人見到恭嬤嬤外出。


    沒想到這恭嬤嬤正巧在劉貴人宮中,還有劉貴人給她作證。


    “奴婢興許記錯了,不是初二那一日……”


    司言冷冷打斷牡丹:“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宮女牡丹謊話連篇,汙蔑皇後。”


    牡丹掙紮起來,激動地說道:“司言大人,奴婢沒有汙蔑皇後,我沒有汙蔑皇後……”


    “老實點兒。”一個禁軍拽住牡丹,踢了她兩腳。


    司言神色冷漠道:“這就是說,毒藥還是從貴妃宮中發現的,事實證明,貴妃宮中藏毒。”


    忽然,司言一聲令下,“來人,給本官搜,看看貴妃宮裏是否還藏匿了別的什麽毒藥?”


    眾人一陣驚訝,貴妃榮寵後宮二十餘年,司言大人竟敢搜貴妃宮?


    信王祁明哲豁然起身:“我看誰敢?貴妃身份貴重,沒有父皇命令,誰敢搜貴妃宮中?”


    “搜!”司言沉聲開口。


    “司言!你敢!”陳王一把拔出一個禁軍身上的佩劍,指著司言,“你敢對本王母妃無禮,我殺了你!”


    司言冷眸掃視過去,看向劍被陳王搶走的皇宮禁軍:“身為宮中禁軍,劍都拿不好,不想幹了?”


    那禁軍一聽,連忙從陳王手中搶回劍:“陳王殿下,這是小人的劍。”


    陳王臉都綠了,再想去搶劍,隻見眾人都把劍捂得死死的,不給他機會。


    司言目光看向甘厲:“甘統領,是沒聽見?”


    甘厲不由微微一愣,猶豫著開口:“大人,搜貴妃宮,是否要請示陛下?”


    “不必。”司言毅然開口,“陛下已委托本官全權處理此事,發生了一切事情,本官自會擔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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