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至年轉向雍王陣營,司言並不意外,那日朝堂之上甄至年幫著她說話,司言就有預感。


    可像甄至年這種敢於用自己性命,換家族一條出路的人,並不多。


    大宣朝堂在辛蕤的控製下,幾乎沒有幾個朝臣手上是幹淨的,司言日後想要抓誰的把柄,那是一抓一個準。


    但換血需要一步一步的換,大宣未來的路需要一步一步的走。


    大年初五,皇帝讓人宣司言進宮。


    司言穿上新做的官服,暗紅色的衣服上麵繡著日、月,雲紋圖案,裁剪得極為合身。


    司言步履穩重,威風凜凜,就連司正軒見了,也不禁驚歎。


    這丫頭不是男兒,勝過男兒。


    司言進入宮中,被人直接領到皇帝寢宮,桌案前皇帝的臉色很差,胸口一陣一陣地起伏。


    皇帝見著司言,不禁一陣驚訝,看著她一身官服渾身正氣,好似天上之星,不由得心情都好了些。


    司言對著皇帝行禮:“臣司言參見陛下。”


    “免禮。”皇帝極力平複心情,依然難掩心中怒氣。


    皇帝將一紙絹帛甩給司言,“這是裴望傑呈上來的,傅仁濤的供詞,說是皇貴妃趁著朕生病,讓他對朕下毒。”


    司言早就看過供詞了,大表哥從傅仁濤嘴裏審出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告訴她了。


    司言這會兒又一板一眼地看了一遍供詞。


    她抬眸看著皇帝:“陛下是對這供詞有疑?”


    “朕隻是在想,皇貴妃為何要害朕?”皇帝依然帶著僥幸心理,“會不會是這傅仁濤胡亂攀咬?”


    司言沒有說話,這供詞連時間、地點,以及怎麽操作的都寫清楚了,皇帝還在懷疑傅仁濤攀咬?


    司言默了一下,對皇帝道:“陛下,要不把貴妃娘娘叫來,當麵對質?”


    “朕自是要問她。”皇帝怒容滿麵,一巴掌將桌子上茶杯拍飛。


    “來人,去把皇貴妃叫過來。”


    古公公剛要出去,外麵胡聞匆匆走了進來,身旁跟著一個宮女。


    宮女哭哭啼啼,抹著眼淚:“不好了,陛下,貴妃娘娘中毒了……”


    “什麽?皇貴妃中毒?”皇帝雙目盯著跪在地上的宮女,眉頭皺得老高。


    司言眸色微凝,皇貴妃這又是上演苦肉計了。


    傅仁濤在獄中,已經多次遭人暗殺,不過沒有成功。


    後來,不但有人殺傅仁濤,連她表哥裴望傑都有人殺。


    很顯然,他們是不希望裴望傑從傅仁濤那裏審問出什麽。


    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裴望傑和傅仁濤都還好好活著,他們自然坐不住了。


    宮女瑟縮著身體:“陛下,貴妃娘娘中了毒,頭暈惡心,還一直吐血,您快去看看吧……”


    前來稟報的宮女是新分配到貴妃宮裏的人,這會兒跪在地上,渾身都在打著哆嗦。


    “朕去看看。”皇帝氣悶地起身,往皇貴妃宮裏趕去。


    “司言,你也一起去。”


    “是。”司言應了聲,默默跟在身後,他們到的時候,皇後已經到了。


    皇貴妃麵色慘白,嘴唇烏紫,手指著皇後道:“皇後,我知道你一直恨我霸占了陛下寵愛,可是如今陛下已經不愛我了,你為何還是不肯放過我?”


    皇後一聽這話,當即反駁道:“皇貴妃,你在胡說什麽?你中了毒,本宮前來查明此事,怎麽還賴到本宮頭上了?”


    皇貴妃捂著肚子道:“皇後,我知道你恨我,也恨陛下,可當年是太子自己造反的啊,你要恨也該恨自己沒管教好太子啊,而不是恨本宮和陛下……嘔……”


    皇貴妃說著,嘴裏湧出一口鮮血,身旁宮人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這是怎麽回事?”皇帝大步走進貴妃寢宮,見到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由厲聲問道。


    “陛下……”皇貴妃見到皇帝,整個人都虛弱至極,趴在了床上,“臣妾恐怕以後不能再伺候陛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皇帝額頭上青筋暴跳。


    皇貴妃身旁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地開口:“回陛下,宮女牡丹被抓住對貴妃娘娘下毒,我們從她屋子裏的床底下搜出一包毒粉,她已經招了,說是受皇後娘娘指使,下毒害貴妃娘娘……”


    皇貴妃哭著道:“陛下,臣妾好難受……臣妾可能要死了,恐怕日後不能陪著陛下了……”


    “叫禦醫了嗎?”皇帝問道。


    一個宮女道:“回陛下,已經讓人去叫何禦醫了。”


    皇貴妃抬眸瞅了皇後和司言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宮女牡丹:“陛下,這賤人已經招了,她受皇後指使,給我下了毒。”


    牡丹耷拉著頭跪在地上,皇後緊抿嘴唇,渾身都在發抖。


    “陛下,此事與臣妾無關。”皇後神情嚴肅道。


    皇貴妃攀著皇帝胳膊,聲音柔得讓人頭皮發麻:“陛下,這些新來的宮女都是皇後精挑細送來給臣妾的,這牡丹又已經招了,說是皇後娘娘指使她的。


    “牡丹還說,皇後娘娘因為太子被廢,一直憎恨臣妾和陛下,誓要為廢太子討回一個公道,可是陛下知道,太子造反和臣妾無關啊……”


    皇帝滿麵陰沉,看看皇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宮女:“是皇後指使你給貴妃下毒的?”


    “回陛下,是皇後。”牡丹跪在地上回道。


    “抬起頭來。”皇帝厲聲道。


    牡丹抬起了頭,有些害怕,又強裝鎮定。


    皇帝目光陰沉盯著她:“你可知汙蔑皇後,是怎樣的罪?”


    牡丹挺直脊背道:“陛下,奴婢沒汙蔑皇後,皇後娘娘說了,貴妃娘娘現在已經失寵,若是貴妃娘娘死了,信王沒了靠山,雍王便會成為太子,雍王日後登基,就會聽皇後的話,把廢太子放出來。”


    司言清清冷冷地問了一句:“這些話,皇後會對你一個丫環說?”


    牡丹抬眸看了司言一眼,不急不緩道:“皇後娘娘會在宮裏自言自語,拜佛念經的時候,也會默默地念,奴婢是偷聽到的,皇後娘娘還許諾奴婢,等廢太子被救出來,就讓廢太子收了我做侍妾。”


    “簡直一派胡言!”皇後隻氣得頭暈目眩,身體搖搖欲墜,身旁柳嬤嬤連忙扶住了皇後。


    柳嬤嬤抹著眼淚道:“陛下,這牡丹根本胡說,老奴一直跟在皇後娘娘身邊,娘娘從未說過這些話。”


    牡丹哭著說道:“陛下,我隻是一個新進宮的小小宮女,和貴妃娘娘無冤無仇,若不是皇後娘娘逼迫,我絕不會對貴妃娘娘下毒!”


    皇後麵色慘白,她無論如何沒想到,新進來的宮女之中,竟然也有皇貴妃丞相一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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