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上京城護衛在丞相府門口找到了畫像上的殺手。


    淩墨翰第一時間進宮稟報情況,辛蕤也跟著進入宮中。


    皇帝同時召見了兩人,淩墨翰向皇帝稟報已經抓到了刺殺賈仲淳的凶手。


    皇帝默然良久,對淩墨翰道:“對外公布,說是殺手已經伏誅。”


    辛蕤微微鬆了口氣,陛下還是偏向丞相府的。


    淩墨翰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隻要給上京城百姓一個結果就行。


    殺手是誰,並不重要。


    淩墨翰開口:“陛下,受傷的人還有燕王,殺手是在丞相府門口找到的,若是不給燕王一個交代,隻怕會影響兩國關係……”


    辛蕤跪在地上,挺直脊背:“陛下,這是有人蓄意誣陷丞相府,老臣如果真要殺賈大人,又怎會讓人當街行刺?更不會把殺手的屍體扔到丞相府門口,這從頭到尾,就是有人操控,想要汙蔑我丞相府。”


    殺手的確是他們的人,而且是潛入賈府的那個殺手。


    他們扔到丞相府門口,不過是想警告他。


    聽了辛蕤的話,皇帝不禁陷入沉思,他覺得辛蕤說的也有道理。


    他現在都分不清到底是司言說的對,還是辛蕤說的對了。


    皇帝默了一下,看向淩墨翰:“燕王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朕自會設宴跟他解釋清楚,凶手雖然是從丞相府抓到的,但不一定就和丞相府有關係。”


    淩墨翰聽出皇帝對丞相府的維護之意,也不再說什麽。


    他繼續稟報道:“陛下,還有一事,昨日殺手曾逃入陳王府,我們從陳王府中搜出了數百來路不明之人,還搜出許多兵器和夜行衣,這些人也都是殺手……”


    “真有此事?”皇帝神色一沉。


    他想起司言曾經提到過,陳王身邊的護衛,全是江湖殺手。


    淩墨翰拱手道:“陛下,這些人現在就關在左衛府。”


    “辛蕤,你可知此事?”皇帝語氣沉沉地問道。


    “回陛下,老臣不知。”辛蕤打死也不可能承認他們在陳王府上養殺手。


    陳王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帝不會把陳王怎麽樣,可他要是承認了,就大不一樣了。


    皇帝來回踱步,最終對淩墨翰下令:“秘密處決,不得對外宣揚。”


    “是。”淩墨翰眸光輕垂,輕輕應了一聲。


    陛下既沒說處置陳王,也沒說追查殺手的來源,這就是包庇陳王了。


    淩墨翰告辭退了出去,皇帝一個杯子砸到了辛蕤身上。


    “你們就這麽急不可耐?容不下朝堂上一個和你們意見不合之人?”


    “陛下,這事兒真不是微臣做的啊。”辛蕤雙目通紅,抹著眼睛道,“微臣這是被人給算計了,臣若是真想殺了賈仲淳,又怎麽會讓人公然行刺?陛下,老臣真的冤枉啊。”


    皇帝冷冷盯著辛蕤,他們以前公然對付朝臣的事情做得還少?


    皇帝到底沒說出來,隻是沉聲問道:“陳王府上的殺手,又是怎麽回事?”


    辛蕤斟酌著開口:“微臣著實不知啊,臣隻知陳王愛結交江湖俠士,府上住了不少江湖遊俠,淩墨翰說那些人是殺手,其實不過是陳王養的一些門客而已,不過二三百人,影響不大。”


    皇帝沉默許久,對辛蕤道:“朕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這個江山遲早會交到信王手上,你們不要太著急了。”


    辛蕤連忙抓住機會道:“陛下,那不如先立信王為太子,以安定朝堂,穩住人心?”


    皇帝看著辛蕤:“不著急,雍王身體不好,大宣的江山隻能交到明哲手上。”


    “是,陛下。”辛蕤表麵上笑著,內心卻是不屑。


    老皇帝跟他演戲,還差了一截。


    他隻是嘴上說,卻遲遲不肯下旨立信王為太子,還不就是忽悠人?


    “是,陛下,微臣告退。”辛蕤離開了皇宮,徑直去到陳王府。


    魏書和辛蕤一起進入密室,商議最近發生的事。


    魏書看著愁眉不展的辛蕤:“陛下還是不肯立信王為太子?”


    “是,跟以前一樣,光說不做。”辛蕤長歎口氣道。


    魏書麵色凝重:“最近宮裏宮外都出了許多事,對我們極為不利。”


    一是太醫院沒了他們的人,皇帝的命他們控製不了了,二是賈仲淳遇刺,將他們推到了風口浪尖。


    辛蕤渾身怒氣:“這些事情,一定是那司徒之女搞的鬼。”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熬得皇帝快死了,結果被司言發現了雍王的藥有問題,牽扯出太醫院的問題,讓陛下幾乎血洗了整個太醫院。


    接著,又來了一個雲崖神醫,為陛下調理身體。


    他今日看著皇帝的氣色好多了,一時半會兒,隻怕是死不了。


    魏書沉著開口:“司徒之女確實可惡,但若是隻她一人,也搞不了這麽多事。”


    “沒錯。”辛蕤接過魏書的話,憤憤然道,“那燕龍弈一直在背後幫她,不如,我們想辦法除掉他二人?”


    魏書搖了搖頭:“恐怕難以除掉,司言武藝高強,我在邊關已經見識過了,那燕龍弈身邊更是高手如雲,不好對付,如今我們正處在風口浪尖上,若是再節外生枝出什麽意外,就麻煩了。”


    辛蕤頓了一下,對魏書開口:“那燕龍弈乃是燕國人,可以想個法子將他送走。”


    “如何送走?”魏書問道。


    辛蕤麵色陰沉道:“可以讓人散布謠言,就說司言和燕龍弈關係匪淺,說燕龍弈留在大宣,都是為了司言,如此一來,燕龍弈為了證明自己和司言的清白,便沒臉留在大宣了。”


    魏書點點頭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我們還可借此機會,讓陛下解除司言和雍王之間的婚約,就說司言和燕龍弈關係不清不楚,不配為雍王妃。”


    魏書想來想去,都覺得雍王府和司徒府聯結起來,才是最可怕的。


    他們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解除了雍王和司徒之女的婚約。


    然後,再將雍王府和司徒府各個擊破。


    “好,就這麽辦。”魏書和辛蕤達成一致,雍王一黨的人都欺負到他們臉上來了,他們不能再坐以待斃。


    如今,該是他們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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